第五章：大難不死的都不是正常人
當(dāng)子霖垣緩緩轉(zhuǎn)醒的時候已然是三天后了。
瞅著窗外昏黃的天色，他第一次真正陷入凝重。
主要是夢里的經(jīng)歷太離奇了。
盡管他知道了這個世界是有超凡力量的，盡管他也知道自己平白穿越到這個世界也絕對是有不可知因素作用的。
但是第一次有意識經(jīng)歷這些，仍讓從小同時接受思想品德教育和鬼怪故事洗禮的子霖垣心驚膽戰(zhàn)。
他的靈魂的確被襲擊了，而且很痛。
但是在他腦子里顯化一個玉玨是什么鬼？
最最主要的，這個玉玨就是他被車撞飛前剛淘的贗品。
玉玨的微微熒光雖然是綠的，但仍舊把子霖垣識海里充斥的黑暗一掃而空，讓人都驚詫于這件事的真實性。
當(dāng)然，盡管玉玨顯化這件事本來就沒有真實性。
然后那張一直隱藏在黑暗里的嚇人臉就在慘嚎里如雪花般消化了。
再然后，子霖垣覺得被那種綠光找著挺舒服的，又多照了很長時間。
最后玉玨的微光完全散去，他就被迫離開了那個讓他舒適的精神識海，然后醒來。
公子醒來的消息迅速被告知了兩位一直驚惶的中隊長。
當(dāng)太飛和姜仲懷著羞愧和不安的情緒踏進子霖垣的病房時，子霖垣正在吃東西。
他一邊補充著能量一邊問道：“車隊被襲這件事告知黑城了嗎？”
兩位中隊長低著頭快速的對視了一眼，最終太飛艱難的踏前一步回道：“公子昏迷時間尚短，且難以查詢根本。我等不敢冒昧驚擾城主?！?p> 子霖垣一下就知道了這兩個年輕的中隊長實際上也是怕?lián)?zé)任。但是兩個愚蠢的人喲，難道瞞著不報就能萬事無虞了嗎？
瞅著面前自家首席醫(yī)官的兒子和黑城守備軍校尉的兒子。子霖垣覺得自己可以收攏一下了。
“你們不要緊張，這次遇襲雖然是意料之外的事。好在我們最終沒有受到大的傷害，我也很安全。等回到黑城，我會和父親夸贊兩位麾下的黑甲衛(wèi)奮勇的?！鳖D了頓，子霖垣放下手里的筷子又道：“此次我赴任東部，因為我年紀(jì)尚小所以父親沒有調(diào)派其他有能力的人的跟隨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又遇到了獸人的襲擊。我能依靠的只有兩位和你們的士卒，太飛中隊長，姜仲中隊長，我可以把自己的生死托付給你們嗎?”
站立下首的太飛二人齊齊一抖，俯身拜道：“愿為公子效死！”
子霖垣又道：“我也不需要你們?nèi)ニ?，但是我初任東部，很需要能干事的人。東部很大，有礦藏有村鎮(zhèn);東部也很重要，它是我們東向連接外部的唯一通道，每年在這里的糧礦貿(mào)易規(guī)模很大。我去了東部很想有所作為，也必須有所作為。我是子金阿的曾孫，子連宗的嫡孫，子勇鎬的長子。我必定要擔(dān)負(fù)引領(lǐng)子氏走入輝煌的重任。我需要你們的能力來輔佐我?！?p> 太飛兩人有些激動，年青的臉龐都微微漲紅。黑山地區(qū)未來的一把手在招攏他們，如此再過三十年他們就會是妥妥的從龍之臣。
剛剛站起來的身子重又俯下，大吼“愿為公子效死！”
重新上路的車隊一如既往，似乎全然沒有受到上次襲擊的影響。
但是黑甲衛(wèi)的士卒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外松內(nèi)緊罷了。
子霖垣也有意帶幾個人快馬先行，但是左右考慮了良久還是放棄了。有兩個中隊護衛(wèi)上次就差點出事，他很怕身邊沒有守衛(wèi)時碰上獸人。
而與此同時，黑城的城主府前院一處偏廳里，城主子勇鎬正召見他真正要往東部派遣查探的能臣。
“主君，此次東部有事，必然有石家的身影。石氏盤踞東部六十年，有傳言東部只知石氏不知子氏。若事不遂，請主君賜臣便宜行事權(quán)。”廳中秉手對答的是一個面容清癯黑瘦、胡須略白的老人。
這個人出身牧奴，在子金阿逝世前兩年因為追回了跑散的羊群而被任為畜羊吏。然后平凡虛度二十年，直到子連宗傳爵前一年，黑山大災(zāi)，禍亂不斷。這個老人主動找到當(dāng)時還是公子的子勇鎬，為其奔走東西，平定災(zāi)事，一鳴驚人，自此步入黑山中樞。
這個老人名為青絲子。
青絲子是牛羊最愛的一種牧草。
“嗯，青公多費心。家里的小崽子也去了東邊，勞煩青公多照看?！弊佑骆€話語很謙卑，畢竟是有大功有大能力的扛鼎人物，子勇鎬在他面前也多有尊重。
“謹(jǐn)遵主君令，老仆先行退下了?！?p> 看著青絲子的身影消失在城主府，旁邊的子勇縉終于忍耐不住開了口。
“大哥，東部的事情真的很大嗎?怎么到了動用青公的地步？前幾天你說要派垣兒去假總督權(quán)我還以為你是要煉一煉他呢？”
“唉！”子勇鎬忽然有些頹唐的坐回了案后，瞅著他的親弟道：“是有試一試垣兒的想法，但是東部的確問題很大，你掌管財稅，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東部的稅收逐年來越來越少?”
“是少了，但是他們報來東部的礦藏已經(jīng)快挖的見底了，少了也正常?！?p> “你只看錢袋子，自然有想不到的地方。那里被侵占的很厲害啊，這些還是咱爹和我說的?！?p> “真的？哪這樣重大何必還派垣兒去趟渾水?”
“也是爹的意思，為了給垣兒鋪路。還有幾個月我就要去王都朝覲了，總要做些不好的打算?！?p> “唉，我還是覺得太急了。垣兒才十三，又是嫡長子。承爵者就是他，又有什么路好鋪的！”
“多做些事總是沒錯的，咱們不說這個了。你那邊收集的貢品怎么樣了，這次諸侯朝覲辦的很大，不能有差錯?！?p> “嗯，差不多好了，只是還有……”
王國東部邊界楛?澤邊的一處高大箭堡里，一個老人負(fù)手遠眺澤內(nèi)飄蕩的瘴氣和殘敗的景象。淡淡問到：“各方都聯(lián)系好了嗎？咱們的人出手了吧？”
一道聲音自他身后的陰影處傳來：“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這次子氏絕無翻身的可能。咱們的通靈者已經(jīng)帶著那個控獸使出發(fā)了，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手返回了。”
“嗯，十年磨一劍。絕不能出差錯，必須讓大印從此再無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