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海拔4500米的冰川絕地,有一座不為人知的白色龐大建筑。
這里,便是代號“冰封牢籠”的最特殊,最能死人的監(jiān)獄。
說它特殊,因為每年只進一個囚犯,去年剛好五十個。
這里的每一個囚犯都曾讓國際顫抖。
有霸占海洋手撕百人的罪惡海盜,有揮手亡國的經(jīng)濟大惡,有坑埋萬人的嗜血屠夫,還有十分鐘就能毀滅世界的瘋狂科學(xué)家……
隨便放出去一個,都是世界的噩夢。
只是,這冰冷死寂的監(jiān)獄,卻在去年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慘白的墻壁和屋頂被當(dāng)做了畫板,到處都是紅漆涂鴉。
涂鴉一共五十個,都是人像。
可這涂鴉之人的水平實在太差,怎么看怎么丑。
偏偏所有人都會違心的說一句——真美,真是藝術(shù)界的杰作!
……
此時,放風(fēng)操場上。
一個普通身高,普通模樣,普通得似乎不配來冰封牢籠的男人,正雙手掐腰,對著一群囚犯,破口大罵。
“老子說了多少遍了,每天一個小時的放風(fēng)時間,只屬于我!”
“你們竟然浪費了我十五秒鐘,才集合完畢!怎么著,看不起我嗎?”
“我告訴你們,老子抓你們進來,就得對你們負(fù)責(zé)!”
“現(xiàn)在!給我來兩百個蹲起!一分鐘內(nèi)做不完,就特么沒有午飯吃!”
四十九個窮兇極惡,震撼世界的可怕囚犯,竟然被訓(xùn)斥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紛紛抱著頭,老老實實地做蹲起。
有個體型壯碩如狗熊的男人,蹲的有些費力,他悄悄地抬頭看向男人。
“嘿,大狗熊,你看什么呢?你是不是覺得殺了一萬個人就牛比了?”
“來來來!你跟我比劃比劃!把我也撕了!”
男子大步來到外號大狗熊的嗜血屠夫前。
在熊國人人驚懼的嗜血屠夫,竟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操著蹩腳的中文道:“十,十爺!我,我太胖了,蹲,蹲不下!”
“蹲不下?”
男子樂了,笑容滿面地點點頭,“說得也是,你的確太胖了。”
“不過……你竟然敢不聽話?你讓我很沒面子?。 ?p>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蹲了!”
男子左手插兜,右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體重超過三百斤的大狗熊,輕輕松松地甩出去七八米。
噗通!
落地聲后,大狗熊抽搐了兩下,就斷了氣。
男子呸了一口,罵道:“娘的,拿人命當(dāng)牲口宰,活著也是浪費糧食?!?p> 接著他又看向呆若木雞的四十八個囚犯:“哎,你們……”
“1!2!3!十爺最帥!”
“4!5!6!十爺最帥!”
“7!8!9!十爺……”
囚犯們瘋了般做著蹲起,哪怕運動得渾身冒汗,這臉頰還是嚇得蒼白如紙。
沒辦法,冰封牢籠雖然可怕,但還有活路。
可這十爺,卻是冰封牢籠的活閻王。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十爺,能把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惡人,收拾得比狗子還聽話。
要不是他也穿著囚犯服,還真像個牛氣哄哄的十佳好獄警。
看著聽話的囚犯,他滿意地點點頭,拿起專屬對講機,說道:“老韓,五十缺一,再搞一個人進來。”
“十爺,這事兒怕得您親自來了。”對講機那頭,冰封牢籠的監(jiān)獄長老韓恭敬地說道。
“我去個屁!我……不對,又有蒼蠅來了?”
“十爺,您還是來一趟吧,這次推不掉。”
“哎呦,來頭這么大?”
“十爺,人家拿著婚書來的。”
“婚書?老子在坐牢,拿天書來也沒用!”
男子撇撇嘴,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往監(jiān)獄長辦公室走去。
臨了,他還不忘丟下一句:“二百個哈,少一個弄死你們!”
……
此時,監(jiān)獄長辦公室里,一男一女收回了目光。
男人高若鐵塔,頭發(fā)雖已灰白,但那一身軍裝筆挺,站在那里好似一柄帶刺刀的鋼槍,肩章上的兩顆金星更是泛著淡淡的光輝。
而那女人則分外美艷動人,二十三四的年紀(jì)配上一張傾國傾城,卻冰冷淡漠的臉龐,端的是只敢遠(yuǎn)觀,不可褻瀆。
“他為什么叫十爺?”寧玉霜捏了捏手里的婚書,冷冷地問。
監(jiān)獄長老韓笑呵呵道:“冰封牢籠里,四十九個囚犯,二百個獄警,再加一個活閻王。但他說閻王難聽,要叫爺。再加上這天下之大,任他縱橫,由他縱橫!而這一縱一橫,即為十!所以,江塵就是十爺!”
“哼,一個囚犯,也敢稱爺?!睂幱袼浜叩溃粡埱文樣掷淞巳?,比這高原冰雪還要冰冷。
“玉霜,江塵不是囚犯。他是自愿來這里的,因為只有來這里,才能讓很多人安心。”男人開口,眼睛里多了一抹回憶。
寧玉霜不解,蹙眉問道:“誰安心?”
“心懷不軌之人,愧對家國之人,為非作歹之人?!?p> “憑什么?他看起來很普通?!睂幱袼賳枴?p> 男人深吸口氣,臉色變得嚴(yán)肅而莊重。
“憑他一人抹殺全球第一的血煞傭兵團一百零八人!憑他一人一刀滅亡犯我國境的敵軍精銳千人!”
“更憑他身上的無數(shù)傷痕,功勛冊上的無數(shù)戰(zhàn)功!”
寧玉霜微微吃驚,可還是開口道:“即便如此,不還是入了大牢?!?p> 男人看了她一眼,眉頭緊鎖,正色道:“若不是為了保你,他的軍銜,怕不是比我還要高了?!?p> “為了保我?”寧玉霜震驚。
男人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婚書上。
她還要開口,卻聽見辦公室的大門被哐當(dāng)一腳踢開。
江塵嘴里叼著煙,雙手插著兜,很沒形象地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來晚了,剛?cè)Q了雙拖鞋?!?p> 江塵來到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下,就在晃悠腳上的那雙破舊的棉拖鞋。
“十爺,我給您泡杯茶?!北O(jiān)獄長老韓笑呵呵地泡茶去了,搞得寧玉霜兩人臉色難看。
他們來了,這監(jiān)獄長連個坐都不說,茶水就更沒有了。
江塵接過茶水,滋溜了一口,美美地?fù)u搖頭。
這才抬頭看向兩人。
“哎呦,中將啊,好久沒見這么大官了?!?p> “嘖嘖,還有位大美女?!?p> 說完,他就捧著茶杯,看茶葉飄動了。
寧玉霜眉眼一瞪,就要發(fā)怒。
卻見那男人微微搖頭,上前一步,啪的敬了一個軍禮,吼道:“報告長官!我代表上峰特來請您出山,為國效力?!?p> “真麻煩,我從脫下軍裝的那一刻起,就不是軍人了,你的軍禮我受不起?!?p> 江塵淡淡地說著,眼眶里卻有一絲氤氳被壓制下去。
軍裝,軍禮,戰(zhàn)友,是軍人永遠(yuǎn)無法遺忘的。
男人嘆息一聲,轉(zhuǎn)而坐到江塵旁邊的沙發(fā)上,又道:“我也是代表寧老來的。他在邊境慰問的時候,被綁架了?!?p> “是誰?”
江塵的聲音低沉沙啞,好似一頭潛伏的兇獸,猛然亮出了獠牙。
“血煞傭兵團的余孽?!蹦腥死淙坏?。
“寧爺爺?shù)淖o衛(wèi)隊呢?”
“全軍覆沒,手腳全部被砍斷,放干了鮮血。”
江塵的眼睛瞬間變紅。
“老韓,給我個假條,半個月后我回來?!?p> 寧老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親人,他不得不救。
“十爺,您恐怕回不來了?!崩享n笑瞇瞇地說道。
江塵的目光落到寧玉霜的身上。
寧玉霜冷然道:“救回爺爺,你就自由了。而且……而且,我還會嫁給你。”
“這也是條件嗎?”江塵眉頭微蹙。
“不錯,這是八位長老商量的結(jié)果,救出爺爺,還你自由,我嫁給你?!睂幱袼獕褐谱⌒睦锏牟桓实?。
江塵拿過婚書,掃了兩眼,便撕碎丟到垃圾桶:“十爺,從不逼人做老婆。人我會救,這婚,我就當(dāng)你主動退了?!?p> 江塵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過去拍了拍老韓的肩膀,道:“老韓,再調(diào)二百個人來吧,我怕你看不住他們?!?p> 老韓身子一顫,頓時滿臉苦澀。
江塵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而得知十爺離開的四十九個囚犯,竟然激動地?fù)肀г谝黄?,流出了開心的淚水。
活閻王,終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