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在大多數的時候都已經排在新歷后頭,暑假里卻有一個很特別的農歷日子。
七夕。
現在的七夕已經不再乞巧、祈福,而被賦予了新的名義,變成了“中.國情人節(jié)”。
周婉下班后跟幾個朋友一起,拿了一大堆的散裝玫瑰花到夜市,準備掙一點小錢。
幾個女孩子分散開來,周婉就跑到大排檔附近轉悠,吃東西的年輕人不少,她生意還不錯。
在小戴熱切的目光下,戴振文假裝沒看到楊潔充滿期待的目光,給她夾了一塊魚肉,“這是今天兒子釣到的,嘗一下?!?p> 小戴有些失望,又擔心楊潔傷心,便附和著道:“今天運氣好,一下桿就有上鉤的?!?p> 戴振文道:“那是因為我窩子打得好?!?p> 戴振文已經很久沒搞那些花哨的東西,楊潔雖然有些失落,卻覺得一家三口這樣的日子很舒適悠閑,足矣彌補那些所謂的浪漫。
三人吃完飯又去釣魚的時候,戴振文借口有東西放在車上便獨自離開。
楊潔坐在石凳上,看小戴靜下心在釣魚,偶爾瞟一眼手機回復一下消息,一束包裝精致的玫瑰花束就突然映滿眼簾。
戴振文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下午回去接你們的時候在路邊看到的,覺得很好看,一直放在后備箱想給你一個驚喜……”
小戴在一旁起哄唱道:“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在倆人的瞪視下訕訕閉嘴。
林姨剛把客人的菜放好,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周婉:“小婉,熱了吧,喝口水?!?p> 周婉清脆應了一聲,等林姨轉身的時候一枝修剪得非常漂亮的紅色玫瑰花就出現在林姨面前。
“哎喲這什么東西?”
“嘿嘿,這是給我最美麗動人的林姨的。”
林姨嗔笑道:“忙著呢,別添亂?!?p> “不添亂,我給你放水桶里,這可是我千挑萬選選出來最好看的兩朵玫瑰花之一,正好配林姨?!?p> “小孩家家的,就你會說,去喝點水?!?p> 周婉歡快地應了一聲,喝完水后又給趙兵、任勇一人一朵,至于周賀,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按照周婉的話來說:“給他玫瑰花還不如給他有錢花~”
至于還有一朵被藏起來的,那是周婉要拿回去給周母的。
今天的夜市比以往要熱鬧些許,大排檔的生意也更好,常常是客人剛走還沒來得及鋪新的桌布就又有客人坐下了。
沈悅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兒,慢慢地走近大排檔,林姨完全沒認出她,很是熱情地打招呼。
“小姑娘要吃點什么?今天有青草糊,冰著的,要給你找個位置嗎?”
沈悅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擁擠的大排檔,還是點點頭。
林姨很快就找了一個位置,沈悅這次并沒有鋪紙巾的,而是直接坐了下來。
跟她拼桌的是一家三口,年輕的小夫妻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那位媽媽給小孩子夾了一筷子菜后對著男人道:“我就說在家里吃,非要出來,省點錢不好嘛,兒子馬上要上幼兒園了,現在的幼兒園可真貴,我抱著孩子找了大半個月才找到這么一家便宜一點的。”
“沒事!”男人豪邁地道:“也省不了多少錢,這怎么也算是個節(jié)日,就當慶祝一下。”
“嗯,等兒子上幼兒園了,我就去找個合適的工作,只是要接送小孩,可能工資要稍微低一點?!?p> “低就低一點,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強?!?p> “我屁股后頭一天到晚跟著個小孩子,我能掙什么錢?你媽要是能給我?guī)Ш⒆游抑劣谶@么扣扣索索的嗎?”
男人看了一眼沈悅:“好了不說了?!?p> 沈悅冷眼旁觀,見男人看過來,忽然插口對那女人道:“你為什么要嫁給他?”
女人一愣,沈悅繼續(xù)道:“情人節(jié)不帶你去吃餐廳而是路邊攤,兒子上幼兒園不是提前報名而是讓你在大熱天帶著孩子到處跑……”
那男人莫名其妙:“你誰???”
“你衣服一看就是在地攤上買的,臉上的粉底還有浮粉,皮膚干燥粗糙,手上還有繭……”
那男人有些生氣,站起來用手指著沈悅道:“你神經病啊,我老婆什么樣關你P事?”
沈悅根本不怕那男人,直盯著女人,嘴巴越動越快,“便宜的銀耳墜,幾十塊錢的木珠手鏈,渾身上下沒一樣東西能拿得出手,情人節(jié)也沒有一枝花,像這樣的男人,你干什么要嫁給他?你自己工作不能掙到這些錢?”
“我告訴你,我管你是不是女的,你再胡說八道我揍死你!”
“回家后你是不是還要洗衣服做飯拖地帶孩子?他呢,就像個主子一樣坐在一旁玩手機打游戲,孩子哭了鬧了尿了也不管……我家的保姆都沒你過得辛苦,而且她的工資還不低?!?p> 男人推了一把沈悅,他力氣極大,直接把沈悅推倒在地,凳子在地上劃拉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腦子有病就在家里呆著不要亂跑……”
沈悅摔倒的時候用手撐了一下,手心擦破了一點皮,她站起來打斷男人的話,“你們渾身上下全部加起來,都比不上我這件衣服的零頭?!?p> 動靜有些大,林姨往這邊看過來,見男人一臉怒容,隨時要動手的模樣忙小跑著過來:“哎喲怎么了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俊?p> 夫妻倆還沒開口,沈悅又道:“你現在陪他過苦日子,等他發(fā)達了,身邊陪著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那還是好的,至少沒把你直接踢開,等他厭倦了,隨手打發(fā)你說不定你還會被凈身出戶?!?p> 男人把擋在中間的林姨推開上手就要打沈悅。
林姨被推了個踉蹌,還好周賀及時扶住了她。
“你干嘛呢,一個大男人跟女人動什么手?”
“你特么又是誰?”
林姨扯了扯周賀的衣角讓他別說話,才又轉頭笑著對男人說:“這都是客人,來這里也是為了開心,小姑娘不會說話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這樣,我給你打個折,來來,坐下吃,這花蛤冷了就不好吃了?!?p> 男人還想動手,看著周賀的體格,又想到老板娘已經給了臺階,罵了一聲:“神經??!”后才坐下。
林姨連忙把沈悅拉出去,又迎著笑臉對一家三口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慢慢吃啊?!?p> 周賀不明所以地跟在身后,林姨把沈悅拉到旁邊,輕斥道:“你也不看一下人家的體子,萬一打在你身上,你能抗得住幾下揍?”
沈悅滿不在乎:“我說的是實話,窮成那個樣子就別結婚了,結婚了也別要孩子,不然小孩生出來也是受罪,要吃的沒吃的要玩的沒玩的,這又何必呢,難不成就為了向世人宣告他們有生育能力?”
周賀沒聽到幾人的爭執(zhí),林姨是只聽到一點——就算是那一點,她也覺得沈悅不對——此時倆人聽了沈悅的話,只覺得這人,真該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