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醒時分
“??!”
一大清早,陸巡的尖叫就響徹了整個房間。
他從床上猛然彈起,渾身大汗淋漓,喘著粗氣,慌張的環(huán)顧四周。
當發(fā)現(xiàn)外面天氣晴朗,和煦的陽光順著窗戶灑了進來,自己身上毫發(fā)無損,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時,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但又馬上緊張的大喊起來:
“老姐,老姐,王瀟你在哪兒!”
沒過多久,一陣熟悉又急促的腳步傳來,正穿著圍裙做著早飯的王瀟推開房門,她被陸巡緊張急促的呼聲喚來。
但當她看到陸巡正如往常一樣坐在床上,屁事也沒有的時候,不由沒好氣的說道:
“你大清早鬼叫啥啊,我還在做飯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身了呢!”
陸巡怔怔的看著王瀟,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他以為自己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
王筱見弟弟死死的盯著自己,感覺很不自然,不由開口道:
“喂,小鱘魚,你不會真失身了吧,怎么和電視劇那些傻白甜女主一個樣,我先聲明嗷,不是我干的,你別.......”
但還沒等王瀟說完,陸巡就掀開被子,徑直走到王瀟面前,伸出雙手,將王瀟死死的摟在懷中。
力氣之大,似乎是怕王瀟再次離開自己。
王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本能的想推開陸巡,因為陸巡抱的太用力了,而且他從床上下來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條內(nèi)褲,王瀟的臉上不又泛起一絲潮紅。
但當王瀟剛想掙脫陸巡懷抱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往日里膽大心細的弟弟身體竟然在微微的顫抖。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掙脫,反手抱住弟弟,并且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陸巡的后腦勺。
“怎么啦?”王瀟輕聲詢問道,“是不是夜里做噩夢了?”
陸巡腦袋靠在姐姐的肩膀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不想讓姐姐擔心,也沒想把昨天晚上的噩夢告訴姐姐。
“讓你平時少看點恐怖電影,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王瀟嗔怪道。
但又馬上輕輕的安慰陸巡:“沒事,夢都是反的,晚上做了噩夢,說不定白天有好事發(fā)生呢?!?p> 陸巡聞言輕笑了一聲,無論是什么好事他希望以后永遠也不要發(fā)生了,他一點也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昨晚的遭遇了,不管那到底是不是夢。
聽到陸巡的笑聲,王瀟知道弟弟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用力掙脫了陸巡的懷抱,瞥了一眼陸巡的下身說道:
“某人真是不害臊,還說我呢,自己大清早不穿褲子就算了,還強抱姐姐,真是不知羞恥!”
陸巡低頭一看,自己下身僅著一條內(nèi)褲,露著兩條毛腿,不由老臉一紅,趕忙尷尬的鉆進被窩。
見此,王瀟得意地一笑,誰讓你昨天擠兌我來著!我可是很記仇的!
她以高高在上的勝利者的口吻說道:“趕緊的啊,穿好衣服褲子,洗漱好就來吃飯,你姐我還要上班呢”
說完,又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廚房。
陸巡慢悠悠的穿好衣服,走進衛(wèi)生間。
衛(wèi)生間的鏡子中一個長相清秀,五官端正,有著清爽的黑色碎發(fā),看起來就很陽光,干凈的少年正與他四目相對。
只是這個少年面容略顯憔悴,眼睛中也有一些紅血絲。
陸巡用力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精神一點。
不過一想到昨晚的那個夢,陸巡就有些頭痛。
他很困惑,明明自己沒有死,明明一大早醒來世界還是那個樣,為什么我會感覺昨晚的噩夢就像是真實發(fā)生的呢。
昨晚的一切真實到可怕,甚至讓他感覺這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的,而并非所謂的噩夢。
陸巡抬起手掌,看著手心,印記還在,而且顏色似乎還比昨晚睡前更深了一點。
他又驚疑不定的掀開了自己的衣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胸口卻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沒有的發(fā)生過一樣。
“難道真是做噩夢了?”
陸巡搖了搖頭,還是不要胡思亂想比較好,畢竟這種噩夢他這輩子都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了,就算是夢,感覺再多來幾次自己就要神經(jīng)衰弱了。
“哎,陸巡,我說你倒是快一點啊,這都幾點了,你還上不上學了,都高三了,可別再拖拖拉拉的了?!?p> 門外傳來姐姐的催促聲,陸巡回過神來,趕緊應了一聲。
有了昨晚紅燒豬蹄的經(jīng)驗,他也沒指望能把這個紋章洗掉,匆匆洗漱了一番,就顛顛的跑去吃早飯了。
早飯無非就是前一天的剩菜剩飯,相比之下,陸巡寧愿去外面買早點,但迫于姐姐大人的淫威,還是風卷殘云般吃完了。
剛吃完早飯,王瀟一看時間,趕緊梳妝打扮了一下,然后拿上包,甩下一句“中午記得好好吃飯,還有,記得把碗洗了”就急匆匆的走了。
陸巡無奈的嘆了口氣,匆匆把碗洗了,然后推出自行車,向?qū)W校進發(fā)。
.........
今年的夏天熱的很是不同尋常,即使是清晨,空氣中也已經(jīng)有了幾分燥熱。
烈日高照,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蔭灑在正在疾馳的陸巡背上,陸巡感覺全身都暖洋洋的。
當陸巡抵達學校的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些微汗,但卻并不怎么覺得累。
反而比早上剛起床精力充沛多了,全身上下仿佛有源源不斷的力氣涌現(xiàn)出來。
但此刻上課鈴已經(jīng)打響了,陸巡也沒糾結(jié)身體的異樣,趕緊風馳電掣般朝教室跑去。
剛跑到教室門口,就聽到教室里人聲鼎沸,陸巡就知道老師還沒來,不由松了一口氣,然后施施然走進了教室,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教室里該學習的學習,該講話的講話,沒多少人注意到陸巡,身邊的同桌也只是余光瞥了一眼他,又繼續(xù)看自己的小說去了。
就在陸巡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用手抹汗的時候,前桌一直低著頭認真學習的馬尾女孩忽然轉(zhuǎn)了過來,神情有些嫌棄的看著他,一只手里還遞過來一張紙巾。
陸巡怔了怔,但還是馬上接過來,說道:“謝啦,小櫻”。
“說了多少次,不要學你姐姐一樣叫我小櫻,每次聽到你姐姐叫我小櫻我就煩,搞得她就很大我就很小的樣子”
程櫻很是不滿的埋怨道,陸巡一邊擦著汗,一邊瞟了一眼程櫻,嗯,確實不大。
抱怨完,程櫻又不無鄙夷的說道:
“你說說你,就是條咸魚,天天上課遲到,還不努力,這都高三了呀,馬上就要高考了,要不是你底子好加上我天天給你輔導,你早就從重點班掉出了啦”。
聽著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對自己苦口婆心的嘮叨,陸巡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在學習這方面,程櫻更像是自己的姐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而王瀟則是對自己的學習毫不關心,放任自己野蠻生長。
嘟囔了幾句,程櫻又馬上轉(zhuǎn)過頭去,因為老師來了,教室瞬間鴉雀無聲,陸巡也正好落個清靜。
大清早就是連著兩節(jié)數(shù)學課,陸巡的數(shù)學老師是一個快要退休的老教師了。
雖然年近花甲,但人家依舊精力充沛,聲音洪亮,天天穿個西裝來上課,為人處世一本正經(jīng),總是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
但這些對于陸巡影響不大,因為他早已產(chǎn)生了抗性,只要是在上課,無論什么樣的動靜都阻止不了他神游天外。
事實上,高三階段的數(shù)學課確實是件很無聊的事情,畢竟所有的知識都在高二學完了,高三就是在不斷的刷題中度過。
而對于陸巡這樣重點班的學生來說,刷的題目又大多是考試的倒數(shù)第一第二題。
陸巡也沒指望著自己能把最后一題全給做出來,拿點過程分就好,只要前面不失誤,分數(shù)自然低不到哪去。
因此,往日的陸巡發(fā)呆發(fā)地很是心安理得。
但是對于今天的陸巡來說,經(jīng)歷了昨晚刻骨銘心的恐怖噩夢之后,他根本沒心思去想東想西。
那怪物詭異的面龐和猙獰的口器似乎還歷歷在目,格外清晰的刻印在腦海中,以至于他一回想起來就不由得打個寒顫。
“對了,昨天吃沙縣的時候!”
陸巡忽然想起來昨天傍晚也發(fā)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只是當時覺得是自己壓力太大的幻覺,沒想到晚上竟也做了這樣的噩夢,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我真出了什么問題。
陸巡有點苦惱,他習慣性的想撓撓頭,剛抬起手,忽然發(fā)現(xiàn)左手掌的印記消失了。
“誒?什么情況,今天早上洗漱的時候明明還在的啊,還藏著掖著不想讓姐姐看到,怎么才過了一個早上就沒了”
陸巡有些訝異,但又松了一口氣,“沒了也好,不用被當成中二少年了。”
就在陸巡盯著手掌,對于紋章的失蹤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陣凜冽的殺氣從正前方直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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