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白奈水就嚇了一跳,她怎么會這樣想?
“給你?!?p> 這時向南找到試卷了,輕說了一聲,才把白奈水從奇奇怪怪的念頭里喚出來。
白奈水接過試卷正準備走,出門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個拿著工具箱的修理工,還有一旁學校管理室的一個行政老師。
好像重點班的飲水機壞了,修理工熟練的走到飲水機旁拿出工具開始拆卸修理起來。
想到教室里那臺壞了很久的空調,白奈水又折了回來,走到那個老師跟前:“老師,我們班那個空調什么時候修?。俊?p> 行政老師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哪班的?。俊?p> “高二理科八班的?!卑啄嗡焖僬f道,仿佛看到了未來舒舒服服吹著空調的曙光。
可在聽完白奈水的話后,行政老師又將頭轉了回去,將手背在了身后,語氣敷衍道:“過幾天,過幾天就去?!?p> 白奈水知道這過幾天就意味著遙遙無期,必須趁熱打鐵。
“可是老師我們已經(jīng)等了好幾天了,還是沒人來修!這天沒有空調受不了?。 ?p> 行政老師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掃了她一眼:“空調要找專門的維修人員肯定要廢時間一些,而且熱的這幾天就快過去了,你們就忍忍嘛。讀書就得經(jīng)受磨難,這點熱都受不了,怎么能學的好?”
白奈水心道有本事你把辦公室空調給關了辦公試試,看能不能好好工作?
可這話白奈水也只敢在心里說說,要是真說,估計連“這幾天”的回答都收不到了。只好勉強扯出一絲笑道:“好?!?p> 可她心里卻是說不出的難受,并不僅僅是因為空調,還有各種各樣的人對八班有意無意展露出來的態(tài)度,一次又一次的踐踏了她的自尊心。
她是一個集體榮譽感很強的人,每次一聽到別人將八班和“垃圾”“沒有素質”這樣的字樣聯(lián)系起來時,她都感覺自己臉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而她也清晰的知道,在這個分數(shù)相當于社會金錢的學校里,成績才是跨越階級的天梯。
*
一星期的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新的一周。
按照慣例,每周的星期一,全校起床的時間要比平常早二十分鐘,因為早自習要升國旗,學生要站在操場上聽各班輪流派出的代表,說一篇國旗下的講話。
然后再聽校長每一周都會講的一些有的沒的,最后再回到班級里聽班主任講一些有的沒的。
這一套流程每周都要弄一次,對此,明德同學的莘莘學子已經(jīng)練出了一個站著也能睡覺,但不倒下的神技。
在操場站了近一個小時后,校長才宣布解散,所有人分批慢慢的涌進樓道口,一間一間的填滿了所有的教室。
這幾天熱的很早,剛剛在操場上站了那么久,大多數(shù)的人一進教室就開始拿著本子扇風。
劉燕走了進來,在講臺上站了一會兒,也熱得摸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想了想,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就只說了一句“大家讀書吧?!本痛蛩愠鋈?。
眼見著劉燕就要要踏出門,白奈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開口道:“老師,我有幾句話要說。”
劉燕又退了回來:“好,你說。”
白奈水看了看四周投過來的好奇的眼神,吐出一口氣,大跨步到講臺上。
白奈水沒有立馬開口說話,而是一臉嚴肅的看著臺下的人,靜默了幾秒,大家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聊天的人慢慢安靜下來。
“這次我們班的空調壞了,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這么久都沒人來修的原因?!?p> 白奈水問道,可臺下卻沒人回答,只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那天我去重點班找朋友,他們班的飲水機壞了,立馬就有人來修,但是我們班過了這么久都沒人來修?!?p> 白奈水扶住講臺的邊緣,因為過于激動手指關節(jié)都開始泛白,她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xù)道:
“我相信大家其實都能感覺的到吧,其他人對我們八班的看法和評價。每次聽到那些不堪的字眼時,我都會很難過,尤其是那些字還與八班聯(lián)系起來時?!?p> “自從我管理班上以來,就定了很多嚴苛的規(guī)矩和制度,對于大家的一些不滿,我也都知道?!?p> “但我希望大家知道,我的出發(fā)點是好的,我希望我們班級能夠好起來,希望在和別班的人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能夠很驕傲的說出自己是八班的人。”
“但僅僅是我一個人還不夠,要使一個班集體好起來,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