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奶奶靜靜看著小狐貍道:“我知道,阿囡想死灰復燃!可是奶奶真的沒法子,如何尋個軀殼,讓他活過來!”
小狐貍深深嘆息了一聲,眨巴著眼睛,輕聲道:“您不是哄我的吧?”
狐貍奶奶笑著對阿囡道:“昨晚,我和你藍嬸嬸還在說這事呢!你藍嬸嬸還擔心,我?guī)筒涣四?,你可怎么辦?”
小狐貍咬著牙,思忖道:“狐貍洞沒法子,可不是說這天上地下都沒法子!保不定哪里就有!奶奶,我原想著,若是能讓受活轉過來,叫琵琶知道,當初您為我做了這些,她就不會誤會您了!如今…既然這樣…”
狐貍奶奶靜靜聽著,小狐貍思索道:“那就讓琵琶、喜媚、銀狐哥哥都知道吧!我明日告訴他們,一同想想辦法,集思廣益嘛!好不好?”
狐貍奶奶笑著柔聲道:“你既然都想起來了,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拿主意,這些人都是陪著你經歷了數千年生死的,你自己看著辦!”
小狐貍蹲在羅漢床前,拉著奶奶的手道:“我這么做,可會給涂山惹禍?奶奶,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娘娘和那位,可會不高興,來尋我們涂山的麻煩!”
狐貍奶奶撫了撫阿囡的發(fā)梢,感嘆道:“如今,阿囡知道要前思后想,開始斟酌顧慮了…一來,那件事過去這么久了,如今就是一捧灰燼而已,即便他們知道,還會怕這一捧灰燼?二來,我若是他們,大約也想知道,究竟有沒有法子能做到?如何做到?”狐貍奶奶一臉好奇…
小狐貍眸光亮了,歡喜點頭道:“我明白了!奶奶,我明日就與琵琶、喜媚她們說!您歇著吧!如今我們來想法子,您就幫著我們參詳參詳!”
琵琶、喜媚、銀狐看到洞室最深處的那一切,俱都震撼不已!
銀狐嘆道:“果然是老祖宗!”
心里都在唏噓,老祖宗疼阿囡,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小狐貍拉著琵琶道:“奶奶那時候,不僅僅是給我療傷,自己也是傷著的,還要護著這個!說起來,是我不該為了受,都丟開了,留下你們那么為難…是我的不是,琵琶,要怪你就怪我吧!”
琵琶的臉色則很是蒼白,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道:“是我誤會老祖宗了!若是商王受有可能,那是不是…”
小狐貍抱著琵琶道:“我們出去說話吧!我還得要你們幫忙呢!”一壁說著,一壁帶著大家出來。
銀狐有些興奮道:“阿囡,魂魄沒散,可是只有魂魄不行啊!老祖宗如何說?”
喜媚歡喜道:“太好了!老祖宗就是老祖宗,太厲害了!之后該如何呢?阿囡,我們如何幫忙?可是能活轉過來?”
琵琶垂著頭,抿著嘴角道:“可是…惡來…一把灰燼都沒有…”
來到廳堂,各自坐下,小妖上了甘露盞并幾樣點心,小狐貍忍不住問道:“琵琶,我們一直想問問你,秦侯…還有秦侯的那位小公孫?”
琵琶端起甘露盞,神色郁郁道:“你知道阿圣和秦侯被出賣了吧?銀狐、阿速護著阿圣往北逃,我就護著秦侯往秦方跑,到了秦方,秦人早就準備好了,接應了秦侯,就跟周人打了起來…周公旦很是狡猾,比周王發(fā)狡猾多了!我們都不是會玩這些的…我當時就想,待阿洪那個小猾頭長大了,或許就能跟周公旦較量較量了,我們不行…一路被打著跑,到了奄方,那就快到海邊了…周公旦這是…將商王受留給阿圣能用的方國,都打的趴下了…”
幾人越聽越是黯然,琵琶接著道:“最后到了海邊,周公旦想法子見了秦侯…說只要秦侯死了,他就不再追殺秦方和奄方,不然,一直追殺到最后一人…我跟在秦侯身旁,我們都知道,周公旦說到做到!那時候…秦侯真是沒有法子了…叫我護著女防,就是惡來那個兒子,秦侯給他起名叫女防。為了讓周公旦安心,秦侯讓他刺了一劍,我一掌將秦侯送進了東?!?p> 銀狐急忙道:“也是耳攔著你?”
琵琶搖頭,臉色越發(fā)蒼白,嘆道:“那時候,我的靈力已經沒多少了…我?guī)椭麄儦⑷肆恕`力慢慢沒了…就憑著身上這點功夫熬著…”
小狐貍三人頓時驚駭,看著琵琶,琵琶輕輕笑了笑道:“都過去了…還好,身邊有涂山的狐貍一直護著我!不然…可不好說了…”
小狐貍內疚道:“如今看來,我那時候真是太任性了!若是我不是一定要護著受,或許阿圣、飛廉…還不一定會這樣…”
琵琶搖頭道:“那是你不知道周公旦!你若是知道此人…他的本事不在太公望之下…那時候,太公望尚在,周方已經是周公旦把持,此人城府很深!將大邑商徹底打了趴下,一直打到東海岸,將禍害夏商的東夷人,徹底打得爬不起來!將整個東南,直至東海,收入囊中,就是此人的志向!即便你在,我們不過是有些法力,論智謀,是沒法跟這些成日家費腦子的人相比!更別說,他打起仗來,非常狠心!大約…未必能擋得住他!”
銀狐頷首道:“耳也說過,此人打起仗來,頗有其祖季歷之風!”
喜媚看著小狐貍,柔聲道:“如今想想,周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強,可惜我們的阿郊、阿洪太年輕了,若是能晚幾年,待他們長大些,再多些歷練,能幫幫阿圣,尤其是阿洪那個鬼靈精,鬼點子真多!我們未必輸給周人!”
琵琶卻黯然道:“有些事,晚了一步,就是步步晚!周公旦雖是答應了秦侯,不再動秦人,卻強行將秦人自東往西,遷到千里之外的邾圉!那是在周人和西戎之間,一個偏遠的小國…常常被西戎侵襲…秦侯的小兒子季勝,帶著家人、族人,我?guī)е?,舉族西遷…那時候,族里的青壯男子…已經剩下不多了…大部分是老弱婦孺…歷盡艱辛…去給周人抵擋著西戎…就像當初…替大邑商抵擋西戎的周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