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上完了課,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她估摸著楚岳應該是很生氣,自己怎么就說了那句話呢?
打了電話過去,第一次沒有人接,第二次被掛斷了。她脾氣也上來了,這點心胸氣度,一點都不像個大男人,白長那么高了。絲毫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論斷氣度跟身高有關系的論斷經(jīng)不起推敲。
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腦子里不斷出現(xiàn)他臨走前生氣的樣子,看了好幾遍手機,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
敲門聲吵醒了她,暈暈乎乎地開了門,楚岳眼疾手快抱住她:“你什么情況?又發(fā)燒了?”
藍裳看著他陰沉的臉,委屈一股腦兒發(fā)泄了出來:“是啊,發(fā)燒了,誰叫你不管我,電話也不接,也不發(fā)消息給我,你算什么男朋友?我要收回我表白的話。”
“你敢!”楚岳又氣又急。
一邊給她找衣服,一邊忍住怒火。
等打上點滴,見她還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嘆了口氣:“對不起,是我小氣了,回去之后就開了個會,本來想盡快趕過來,可是有個工程的設計需要跟現(xiàn)場溝通,那好幾百號人在現(xiàn)場等著呢,我錯了?!?p> 藍裳抽了抽鼻子,悶悶不樂:“是我無理取鬧了,其實是我不對。我就是今天下午一直在想你生氣了,晚上就不會陪我了,早知道我就不惹你生氣了。我這些年每次生病都是一個人慢慢地熬過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這次照顧我,我還矯情上了?!?p> “說什么傻話?照顧你是天經(jīng)地義的。對了,你有那么可憐嗎?生病了還一個人硬撐?”
“我又不是這里的人,我是河東人,來這里讀書才留下來的。我家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爸早就去世了,我媽也很快有了新家庭,生病的時候不自己扛,能怎么辦?”藍裳自嘲地低下頭。
楚岳有些心酸:“對不起,我不知道?!?p> “你怎么又道歉了?這跟你沒什么關系?!彼{裳嘟囔著。
“那我要是早點遇到你,你就不會是一個人了。所以,我還是來晚了?!背缹⑺龜堅趹牙铩?p> “楚大帥哥,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會說甜言蜜語啊。我怎么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都是惜字如金的?!被貞浧饚状蔚南嘤觯瑑扇硕际侵斞陨餍械暮?。
“你還說呢,那次在路上我車拋錨了,是你幫了我吧,當時可把我郁悶的夠嗆?!背酪踩滩蛔÷冻鲆唤z微笑。
“你怎么知道是我?”藍裳好奇道,天那么黑,她連正臉都沒露。
“我跟蹤你了。”楚岳很坦然。
“跟蹤我?你會干這種事?”
“嗯,我就是想知道誰幫我了我,還不肯見我,連話都不說?!?p> “我當時下車不是還幫你換輪胎了,楚岳,你少忽悠我?!彼{裳詫異地說。
“好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跟著你去了你們住的民宿,然后機緣巧合下,我也就住進去了?!背酪桓崩硭斎坏目跉狻?p> 你帥你有理。藍裳微微搖頭。
等回到公寓,楚岳先去洗澡,藍裳想起今天上課的時候遇到了黃岑,她滿臉疑惑地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有同事恍惚看到一個男人進了她公寓。
“你早點回去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藍裳艱難地開口。
正在擦拭頭發(fā)的楚岳回頭看她:“你在趕我走?”
“也不是趕,楚岳,我們這棟公寓都是住的單身老師,然后,我這一層都是女老師,你在這里實在,實在是有些不方便?!?p> “哪里不方便?門一關,誰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楚岳走了過來,寬大的身軀逼著她倒退了幾步,坐在了床上。
“要不我們?nèi)ボ嚴??還是海邊?”藍裳有些心虛地拿起毛毯。
“你還發(fā)燒,還要去海邊吹海風?不要命了?”楚岳沒好氣,現(xiàn)在想來說不定就是拖著她在車里待了幾夜才受涼了。
“那怎么辦?我多帶床被子吧?!彼{裳有些發(fā)愁。
“我走了?!背滥闷疖囪€匙開門走了。
藍裳還沒反應過來,等追出去,人影都不見了。
她機械地走了回來,房間里還有他的氣息,甚至他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人卻不見了。
過了好長一會兒,正在她有些懊惱自己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的時候,接到了他的電話:“記得吃藥?!?p> 電話掛了,顯然心情并不好。
藍裳摟著被子又發(fā)呆,難道這一段戀情就這么歷時一天結(jié)束?果然,人生病了就理智不在線了,昏頭昏腦地主動跟一個男人表白,藍裳你可真有種。
第二天上課前遇到了林克,幾天沒見,他消瘦了許多,特別是一雙大眼睛,深陷在眼眶里。
藍裳不過是抬頭看了一眼,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去過多地關心這個。
有些時候,一些無意的舉動,會被人誤會的。
待他走出辦公室后,童佳一臉神秘地湊過來:“藍老師,你知道嗎?林老師這幾天可是桃花運來了?!?p> 藍裳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繼續(xù)備課。
“他一起出國讀書的女朋友回來找他了,唉,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了,那女孩子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工作也不錯,據(jù)說在一個大的金融公司呢。”童佳贊不絕口。
不會是張若妍吧?藍裳腦中閃過一絲念頭。
“那他為什么不開心?”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女朋友來的時候,我正在辦公室,就聽到了幾句話,唉,那女孩子邀請他出去談,林老師不肯。”
“哦。”藍裳起身向外面走去。
“藍老師你去哪里?”
“上課?!?p> 童佳后知后覺想到一件事,好像林老師對藍老師是有點意思的啊,自己剛才這個八卦是不是闖禍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食堂又碰到了林克,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瞅了瞅身邊的童佳,算了。
藍裳心里暗自嘆息,放過彼此怎么那么難呢?
下午接到楚岳電話,聲音有些著急:“我去出差,爭取一個星期回來,你等我,晚上記得去打針?!?p> 藍裳本來想問他是什么急事,那邊已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
晚上自己打車去了醫(yī)院,一個人排隊等醫(yī)生、拿藥、打針,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上點滴后,這才覺得生病的時候有個人陪在身邊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