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沫眼簾低垂,雙手緊緊抱住膝蓋,頭無力地倚靠在手臂上,嘴唇抿得緊緊的,沉默了好久,終是睫毛一顫,落下了淚。
這已經(jīng)是第七份工作了,又被開除了,蘇沫沫終于忍不住哭出來,她不明白,難道她這輩子就要這么過下去了嗎?
在這個世界,大專畢業(yè)不好找工作,蘇沫沫也清楚,也沒有挑剔,只要是工作她都愿意做,可是沒有想到今天又一次被開除了,這份工作才做了三個星期。
不就是老板的親戚要過來嘛!直接說不就好了,又何必處處挑刺呢?蘇沫沫心想。
蘇沫沫成績不錯的,可是高考當天發(fā)高燒,成績還沒有正常成績的一半好,保送名額又被擠下來,本來想復讀一年,老師也是非常歡迎,但是蘇沫沫家里人強烈反對,不讓她復讀,覺得讀了也是浪費時間。
蘇沫沫也反抗過,自己硬是去去學校復讀,可是家里人三天兩頭過來學校鬧事,蘇沫沫被逼無奈,只好放棄。
隨便報考了個學費很低的大專,自己申請貸款讀書,放假的時候也要出去打工賺錢給自家不爭氣的弟弟花。
她恨家里人重男輕女,也恨自己狠不下心來脫離這個家,現(xiàn)在她真的有些撐不下去了,家對于她來說就像是地獄一樣,她再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每次一回家,蘇沫沫就匆匆忙忙干著農活,自家弟弟就翹著二郎腿,手里拿著書裝著讀書的樣子,她看了就討厭。
爸媽無數(shù)次的偏袒已經(jīng)讓蘇沫沫的心涼透了,眼淚一直無聲的在她的臉頰滑落,她就這么啜泣著,蹲在那里,好像一只受傷的小狗,瑟縮在角落里。
“咳咳咳……”
哭著哭著,蘇沫沫聽見有非常奇怪的聲音,前面草叢里好像有聲音。
這個地方在公園的角落,平時很少有人過來,蘇沫沫左右看了看沒有看見有人。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蘇沫沫止住了哭泣,有些害怕,但是這個時候是白天下午四點左右的樣子,天還很亮,她膽子才大了些。
又帶著十足的好奇心,蘇沫沫一小步一小步的挪過去。
她輕輕地用手扒開草叢,看見一只手,差點尖叫出聲,驚恐萬分。
那手突然一動,往前爬了一點。
“??!”蘇沫沫驚恐的叫出聲來,坐在地上往后退,褲子上都沾上了泥土。
“咳咳……”那個人粗粗的猛咳了幾聲,緩慢的爬出來,頭探出來。
黑亮垂直的長發(fā)發(fā),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那男人注視著蘇沫沫,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散發(fā)著傲視天地的強勢。
蘇沫沫看呆了,一時間竟難以置信她看見了如此好看的一個男人,穿著奇裝異服,有些突兀。
“這里是哪里?”
“遠山公園!”蘇沫沫顫顫巍巍的回答。
“公園?難道我真的來了這里!”那男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戒指,覺得就是這件東西帶他過來的。
“你……你沒事吧!”蘇沫沫看著這人臉色有些蒼白,好像受傷了。
“還好!”男子慢慢爬起坐在花圃的邊邊,看了下大腿處的傷口,還流著血。
“你受傷了!”蘇沫沫看見他大腿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說話的聲音有些打顫。
那人沒有說話,撕下衣服上的布條,纏在傷口上方止血。
“醫(yī)院就這旁邊,我?guī)氵^去吧!”蘇沫沫看見這人傷的確實有些嚴重了,坐在那里都有些搖搖晃晃的,根本坐不穩(wěn)。
那人搖搖頭,想沒說出拒絕的話就突然暈倒,往下?lián)溥^去,蘇沫沫及時過去接住他,但是力氣不是很夠,直接把她壓在身下,她掙扎了半天才從壓迫中出來。
“痛死了!怎么那么重??!”蘇沫沫按了按剛剛被壓到的地方,活動了一下筋骨才覺得好了些。
拿起手機,撥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醫(yī)生過來了,蘇沫沫馬上讓他們送進醫(yī)院,幾個人過來要抬他的時候,一碰到他的手差點被扭斷。
“啊……”那個醫(yī)生慘叫聲連綿不絕,幾個人合力才掙脫開,“你這男朋友什么情況!都暈成這樣了防備心還那么強!”
那醫(yī)生摸著自己受傷的手,看向蘇沫沫。
本來看見這人就覺得奇怪了,穿的衣服跟古裝似的,想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也愛穿,到時沒什么,就是沒有哪個人暈倒了還會攻擊人的吧!
“啊!他不是我男朋友?。 碧K沫沫連忙罷手,怎么他就成自己男朋友了。
“唉!不知道你們小年輕想干嘛!這怎么辦!完全近不了身??!”那醫(yī)生犯難了。
蘇沫沫慢慢靠過去,“我來吧!”她看著大腿處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真的怕他就這樣死掉,只好硬著頭皮上前。
醫(yī)生也沒有反對,就讓蘇沫沫把他抬上擔架。
說來也怪,蘇沫沫的靠近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正當醫(yī)生覺得沒有問題的時候,想要過去幫忙,差點又被傷到,立馬就站在旁邊不敢上前了。
蘇沫沫心里那個苦啊!自己這是什么同情心泛濫??!搞來個麻煩,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自己這錢還要交房租水電,家里人又不停的催著要錢。
蘇沫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挪上擔架,一直扶著他上了救護車,一到醫(yī)院沫沫就去交各種費用,半天下來沒了她幾千塊。
他躺在病床上,蘇沫沫坐在旁邊的地上,嗚嗚的哭了,聲音不大,但是卻很有穿透力,聽著讓人心疼。
他躺在床上,沒有一會兒睜開眼睛,醒了,手撐著床,慢慢的坐起來,聽見了蘇沫沫的哭聲。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還好吧!”他知道肯定是她救了他,看著她坐下地下哭,又些心疼。
被人一安慰,原本低聲細語的哭,突然聲音大了起來,“一點兒都不好!”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打濕了她的裙角。
醫(yī)生聽見聲音趕過來,看見他已經(jīng)做起來了,“你女朋友好不容易把你弄到醫(yī)院,你怎么還把人家弄哭了!”
“女朋友?”他唯一聽到的是這三個字。
“怎么?還不承認??!”那醫(yī)生要不是看著包著傷的手都想上去打他了。
蘇沫沫本來也想說不是,但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都理不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