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刀,入了城,整個羲都給圣君士的感覺只有兩字——熱鬧!
無處不熱鬧的熱鬧!
青石路面寬闊有平坦,數(shù)量馬車并行亦是有余。大街上行人如織,各式各樣的小販、攤位同店鋪穿插在其間。
有一身緊袖短襯,干凈利落的路人,也有廣袖青衫的劍客,還有系著酒囊水帶,袒胸露乳的異族之人,一處羲都,便有無數(shù)的熱鬧可看。
啟示圣國亦有國都,百姓亦曾安居樂業(yè),若要較論繁華,肯定是拍馬也及不上這里的十分之一。
羲都之中,自有一股富貴和風(fēng)流,但是卻并未拋棄掉心中的血氣和武勇,這份文武相濟的氛圍,叫圣君士心內(nèi)不由得對這座城市生出一種莫名的好感。
但他也未忘了穆瑜交代的事務(wù),依照穆瑜紙條上的吩咐,圣君士在大街上隨意找了幾個好說話的路人后,跟著指引,往羲都內(nèi)最繁華最熱鬧的酒樓走去。
大羲乃是歌舞盛華之朝,雖經(jīng)靖難之役而生動蕩,但仍舊無法影響其文樂武功之輝煌。
歌舞盛華,便會推動酒樓、青樓之地的繁華昌盛,而在羲都之中,其一等之酒樓,便是有著“玉月滿花”之稱的玉滿樓,圣君士打聽了好幾人,都指向了這一處。
作為羲都一等的酒樓,玉滿樓消費不菲。同樣,去的人也多是達官顯貴,江湖中有名的俠客高人,這樣的所在,無論是打探消息,亦或是散播消息,自然是再合適不過。
“哎喲,這位壯士里邊請?!备χ灵T口,店里的小二就已經(jīng)一路小跑著走了出來,將圣君士迎了進去,聽到圣君士要上二樓,看著銀子,臉上的笑意自然是更真誠了幾分。
圣君士邁步走入,眼下不過申時,一樓大堂已是滿堂喧嘩聲。不少人注意到了進門的圣君士,只見怪不怪的看了一眼,就別過了目光。
皮膚黝黑的異族人,在羲都內(nèi)并不少見,只有少數(shù)幾人,在圣君士身上停留良久,直至圣君士跟著小二登上二樓,那些視線方才散去。
二樓,人較之一樓少了不少,但更為集中,小二很識趣的為圣君士尋找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著,圣君士隨意點了幾個菜,又點了好幾壺酒。
直到菜一道一道端上來,最后一道菜放下,圣君士方才叫住了小二,遞出了一枚碎銀子。
“小二,和你打聽一些事情?!?p> “明白,明白。”小二擦了擦那枚銀子,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圣君士手邊,“客官您說,小的在這玉滿樓待了三四年,這羲都里大事風(fēng)聞,小的也都略知一二,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客官?!?p> 羲都內(nèi)南來北往,打聽消息的客人,店小二已經(jīng)見得太多,見怪不怪。只是他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黑漢子不問美食、美女、高手,卻問了一個早就在這羲都內(nèi),被人淡忘的所在。
“簡單,我是想同你打聽一處府邸,靖安侯穆家的府邸,在何處?”
穆家,靖安侯穆家,店小二聞言,先是一愣。
羲都里有許多姓穆的人家,其中官宦之家亦是不少,但是和靖安侯這個稱呼能掛上的,就只有一個穆家。
一年多前,青云街上的有一處府邸,府里邊殺聲震天,人頭落地就像西瓜落地般迸迸直響,那血直接從大門下邊漫了出來……被一夕滅門的那一家,就姓穆,其家主因從龍、平定外患內(nèi)有有功,封侯靖安!
“客官,小的冒昧多嘴問一句,未知您找靖安侯穆家,是為何事?”小二的聲音小了許多,態(tài)度也謹慎了許多。
“當(dāng)年,承蒙靖安侯相救,我才留得一條性命,今日自是為了報恩而來。但是到了羲都,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靖安侯家的府邸,去問路邊的人,就像我問的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p> “這……客官,您還是回去吧。”店小二的腰稍稍彎了些,聲音隨之壓得更低:“穆府,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被滅門了,唯一的一位小姐也被廢去妃位打入了冷宮。所以啊,您這,還是回去吧。”
“什么!”圣君士猛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周圍一群人的注意,然圣君士作為聲音源頭仿若未察一般。
“為何滅門?”
“嗨,這事兒,不好說,只說是通敵叛國,但是朝堂上的事情,真假誰說的準呢。”店小二搖了搖頭,似是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四周,“客官,如今這穆府啊,也已荒廢若久,若您真要去,去青云街上,隨便找一個路人問問,或者看看哪處府邸最為荒廢空曠,那便是了?!?p> “必然是栽贓陷害。”圣君士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情緒激動的說道:“都是誰下的手,告訴我,我要為恩公報仇!”
“這……客官……”小二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環(huán)顧了周遭一周。
這時候圣君士探出手,一把抓住店小二的手臂:“救命之恩,不可不報,告訴我,究竟是何人所為……”
“閣下堂堂男兒,何苦為難這些下人呢?”
就在此刻,一陣溫和的聲音隨風(fēng)傳來,一把折扇輕撥,圣君士隨即只覺一股玄妙勁力纏繞,峰眉一挑,同運勁力相抗,往復(fù)數(shù)個會和,竟是控制不住的脫手。
“閣下想知道的,皆是隱秘消息,他不過一個跑堂小二,又如何得知?”
一襲青衣映入圣君士的眼中。
“更何況,此處不比別處,閣下就不怕為他人所算?”
“有恩報恩,應(yīng)許月灣的勇士,從來不會畏懼犧牲?!笔ゾ侩S手又丟下一些銀兩,隨后看也不看那人,徑直起身轉(zhuǎn)身下樓離去。
多出來的銀兩全作藥錢,那小二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直到圣君士離去,才對著那人一禮。
“謝過云襄先生?!?p> “無需客氣?!?p> 被小二稱作云襄先生的文士溫聲說道,隨后偏過頭,看向樓下,消失在人流中的那一抹黢黑。
應(yīng)許月灣?全然陌生的地域,看來是有陌生勢力進入了,竟然會調(diào)查穆家之事,倒也有趣。
公子云襄居高臨下看著樓下的滾滾人流,陷入思考。
“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正可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