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住在土靈峰上的弟子都炸開了鍋。
他們看見從龐師兄的住處,不斷的有人被抬了出來,看樣子,全部都是身受重傷,甚至可以用凄慘來形容。
有人細細數(shù)了下,整整二十三個人,二十三個內(nèi)門弟子全部身受重傷,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其中有些還被認了出來,又惹得眾人一陣嘩然。
“嗯?那個倒數(shù)第二個擔架上的那個不是王師兄嗎?”
“哪個王師兄?”
“你不知道?就是之前晉升內(nèi)門選水靈峰的那個,本來是準備去泡妞的,結(jié)果兩個月不到,出來說話都捏著蘭花指的那個王師兄!”
“什么?是他?嘶!他不是煅體八階了嗎??誰能把他打成這樣?這胳膊都快成麻花了吧?”
“嗯?那個好像是木靈峰的劉師兄,還有那個,那個不是水靈峰的桃?guī)熃銌幔俊?p> “對,是劉師兄和桃?guī)熃悖皫滋煳疫€跟他們一起吃飯來著,哎?桃?guī)熃阍趺窗涯樑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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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是想瞞就可以瞞得住的,來自五峰的二十多位內(nèi)門弟子,全部身受重傷,得到救治后,全部被郝長老扣留在了金靈峰。
當晚,這件事就傳遍了內(nèi)門。
此刻的金靈峰上,已經(jīng)人滿為患,多數(shù)都集中在刑罰殿外,他們大多是聽到消息后前來探聽虛實的五峰弟子。
一個外門弟子,半夜強闖土靈峰,結(jié)果還在土靈峰上重創(chuàng)了二十多位內(nèi)門師兄弟,最后惹得刑罰殿郝長老親自過來捉拿,此事才得以落幕。
這就是一夜之間流傳在五峰的小道消息,有些人嗤之以鼻,認為這就是謠言,太過夸張。
畢竟以一己之力重創(chuàng)二十個?恐怕他們的大師兄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是一個外門弟子?
但是有的人信誓旦旦,這部分人多數(shù)是土靈峰的弟子,他們可都是親眼所見那如同長龍一般抬傷員的隊伍,從龐松的住處一路抬到山下。
雙方爭執(zhí)不休,最后都來到這刑罰殿外,欲以求證。
......
站在內(nèi)殿中的郝長老都沒想到這件事會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想想也正常,畢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不過那龐松.........
二十多個受傷的弟子倒是沒什么大問題,他們的傷看似嚴重,其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如初。
但是那龐松.........以藥石之力,斷骨可續(xù),血肉再生,甚至筋膜也可以重新長出來,可是經(jīng)脈筋絡(luò)已毀,無法再存儲運行氣血,失了氣血的孕養(yǎng)后,他的修為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滑落。
簡單來說,就是被廢了。
哎!你說你惹誰不好,非得惹那個小子?,F(xiàn)在好了,就算你爺爺回來了,你這也是回天無力。
想到了龐松的爺爺,郝長老難得露出一抹凝重。
龐松的爺爺叫龐不韋,這是一個不講道理并且極其護短的人,而且修為早在十幾年前就晉級到了聚氣七層,遠比他們這些還在聚氣低階徘徊的長老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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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年前,有武者在萬魂海邊探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一處修真者的遺跡,于是三大學院約定,共同帶人前往探索。
而靈云學院,除了院長之外,五靈峰的所有峰主以及土靈峰所有高層長老全體出動,前往那片遺跡。
否則昨天那么大的動靜,也不可能最先來的是他。
而一旦龐不韋從遺跡回來,知道土靈峰發(fā)生的事后,以他的性子.........
“哎,這事搞得,恐怕要變天了!”郝長老望著外面熙熙攘攘爭論不休的弟子,低聲嘆道。
他倒是不懼龐不韋,但是李自在呢?
他確實是一個極為守規(guī)矩的人,但或許用剛正不阿來形容更合適。
那龐松是什么樣的人,這些年在學院里做了什么事,他能不清楚嗎?
但他沒有辦法。
說實話,李自在做了他特別想做,但忌諱莫深的事,更何況如此一個少年天才..........
現(xiàn)在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實在不行,就讓他逃............也行!
說實話,在靈云的這些年,也快把他這一腔的壯志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已經(jīng)對這里產(chǎn)生了厭倦。
“老三,對他來說,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嚴重了?”郝長老低聲問道,仿佛是在跟著空氣對話。
“師兄,以他的修為實力,在寒雷峰上應(yīng)是無礙,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只見一名身材細瘦的老者出現(xiàn)在他身后,目光鋒利,似有劍光,正是之前幫李自在說過話的劍長老。
劍長老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一抹復雜之色,這是他第一次從眼前這個如山一般高大的身影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有一絲無奈,更多的厭倦與平淡。
“你們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們這也算救那小子一命,就算那龐不韋回來又怎樣,聚氣境上寒雷峰,除非他不想活了!”
聲音沉悶粗獷,正是那名面色赤紅的朱長老,依然是一副脾氣火爆的樣子。
聽到朱長老說的話,郝長老的面色確實變輕了許多,因為那寒雷峰聚氣境確實不能上去。
如果說煅體境上去,可能會隨即抽選一位幸運兒,那么聚氣境在寒雷峰上,沒有概率的說法,必定會被雷劈,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那龐不韋修為再高,哪怕到了凝真境界,也不可能在天雷之下還能做到安然無恙。
這個懲罰對李自在來說,也確實是一種變相的保護,現(xiàn)在只能盡量把這件事的輿論做大,希望等龐不韋回來后,能有所忌諱。
想至此,郝長老轉(zhuǎn)臉道:
“張侗,讓外面的人散了吧!”
話音剛落,一名身材高大的武者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躬身回應(yīng)道:
“是師尊!那我這個.........”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別跟我說你丟不起這個人!
“做的時候考慮過后果嗎?”
說著郝長老還用眼神瞪了下面前這個身材高大,但是明顯臉上帶傷的人。
而這人正是昨天在土靈峰上帶頭的張侗張師兄。
昨天郝長老看到他滿身是傷,并且在得知事情原委后,胡子差點都給氣歪了,作為金靈峰弟子們的大師兄,就是這么以身作則的?
又瞪了一眼張侗,等這件事結(jié)束后,再好好的收拾你!
看著面露委屈、一瘸一拐跑出去的張侗,郝長老和身后的兩位長老都沉默了一瞬。
“聽說這是被李自在打的?”朱長老沉悶問道。
“而且還是一招?”劍長老這表情還是一副萬年不變的樣子。
只是前面的郝長老頓時滿頭黑線,嘴角似乎在微微抽搐。
不過這確實讓他震驚,絕對不亞于三個月前在他們面前展露修為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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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張師兄出來了!
“張師兄!
“張師兄你怎么了?你額頭怎么腫了?還有你的眼怎么.........
“老張,你這是又去水靈峰看師妹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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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寂靜了一瞬.........
隨即恢復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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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侗此刻感覺心臟都開始抽搐起來,這下肯定是完犢子了,直接社會性死亡。
你問頭怎么腫了?眼怎么紫了?腿怎么瘸了?他能說是被人一拳打飛,撞墻上撞的?
不過他還真得這么說!
現(xiàn)在他清楚,為什么師尊不讓他用丹藥恢復傷勢了。
“咳咳,肅靜!”
“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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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個靈云都發(fā)生了震動!
一場史無前例的震動!
外門弟子李自在,煅體八階!
夜闖土靈峰,重創(chuàng)二十多位內(nèi)門弟子!
金靈峰大師兄在李自在手下沒撐過一招,身受重傷!
靈云三少(惡)之一龐松被廢!
李自在被罰寒雷峰,期限不知...............
這些都是經(jīng)過金靈峰大師兄張侗親自確認過后的消息,絕對屬實!
并且之前的一些事也都被人扒了出來,比如同為靈云三少之一的朱三省,也是因為李自在的原因,被罰到了寒雷峰!
一條條消息如同濺入油鍋的火星,很快就燃爆了整個靈云,一時間,李自在的名字傳遍了靈云的各個內(nèi)門。
外門的一處院落,盤坐在院中的靈無極在聽到這些消息后,也大改以往平淡的模樣,整個人愣在那里,張口無言。
他知道李自在很強,比他強,但是也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之強。
他雖然自信,但也清楚他不可能打得過煅體九階,更何況是一招秒殺。
他現(xiàn)在似乎體悟到那些曾經(jīng)被他打敗,并遠遠甩在身后的武者的感覺,那種感覺,如山一樣,重重的壓在自己的頭頂,而現(xiàn)在他就有這種感覺,一種十分無力的感覺。
嘆了口氣,靈無極站起身來,目光復雜的看著遠方,那正是幽瞰小筑的方向,但僅僅是片刻,他的表情就恢復了過來,隨即雙拳緊握,眼神中充滿堅定,除此之外,似還有一絲其他的意味。
那是一抹興奮,一抹找到目標的興奮!
對于一個武癡來說,人生就是不斷的尋找對手,現(xiàn)在他找到了,如何能夠不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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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女院之中,一個少女正抱著雙腿,坐在床上,額頭抵著膝蓋,把臉埋在雙腿之間,秀發(fā)如絲般灑落在兩側(cè),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
但是懸浮在她周身的紅色光點,正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說明她此刻內(nèi)心的變化。
似有抽泣聲傳來,也不知道李自在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到底對她做過什么,讓她如此難以忘懷,難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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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靈峰,青陽洞中...
“張伯伯!嗚嗚,你一定要救救自在哥哥!
“自在哥哥,是...是為了救我才.........
“張伯伯,我聽白大哥說,那.....那寒雷峰...嗚...呆在上面會出人命的!”
張青子一臉苦笑的看著眼前正在大哭不止的君雅馨,他是動也不敢動啊,只能狠狠瞪了下站在君雅馨旁邊的人一眼,隨即露出一抹苦笑。
呂朝陽就當什么都沒看到,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
說實話君雅馨找到他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猶豫,但很快還是答應(yīng)了,畢竟他還欠著李自在一個人情,于情于理他都拒絕不了。
這不,想了個取巧的方法把君雅馨帶上了這木靈峰,再然后就是這副場景了。
呂朝陽的師父和張青子是師兄弟關(guān)系,或者說張青子是呂朝陽的師伯,這也是呂朝陽敢這么做的原因。
不過張青子師伯的脾氣在靈云也是很好的,反正在他印象里,張師伯很少生氣,很少發(fā)脾氣,而張師伯發(fā)的最大的脾氣~
好像就是上次在南烏城招募的時候,被李自在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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