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路西法在甲板上找到了塞博,對方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他們一起走進另一側(cè)船艙,走上階梯,進入了控制室。
塞博答應(yīng)過路西法要幫助他們駕船去往月牙島,他的五指忽地伸長,長出藤條,藤條連接著魔法臺,他向這個控制帆船的魔法臺輸入了一道魔法指令,帆船會一直往塞博指定的方向航行,在一定范圍內(nèi)感應(yīng)到阻礙物,帆船會繞過阻礙物繼續(xù)航行。
做完這些,塞博就自己回到房間組裝著自己的魔偶零件,這一呆就是好幾天。
農(nóng)還還在不停地嘗試著調(diào)制他的新魔藥,起初的藥草是帆船上找到的,而魔藥是他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但是不多,到現(xiàn)在他還能繼續(xù)調(diào)制魔藥,這得感謝塞博,塞博對農(nóng)煉制的東西也非常感興趣,拿出了他自己收藏的魔藥備份,跟一些看起來作用不大的藥草幫助農(nóng)繼續(xù)他的調(diào)制魔藥實驗。
墨赫爾的植株不是有毒就是有攻擊性的活體,路西法坐在船桿上,將手搭在膝蓋,一直望著控制室的方向,對于農(nóng)調(diào)制魔藥很不放心,擔(dān)心農(nóng)調(diào)制魔藥時魔藥瓶爆炸,把帆船炸了可怎么辦,這大海上他可沒法再找一艘船。
他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坐在船舷面前欣賞風(fēng)景,吹著海風(fēng)的狄薇雅,塞博離開后,那個地方幾乎成了狄薇雅的私用場所,完全被她霸占了。
他仔細算了算,在海上航行的時間也過去了將近半個月,魔法帆船用赫也納水晶的神力做驅(qū)動能源,速度上要比輪船快上不少,體表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氣中的溫度下降了很多,加上海面時不時能看到些大塊浮冰,他大致推斷,這里已經(jīng)是第三維度的極北境地,再往北航行應(yīng)該就不是第三維度世界范圍了。
路西法偶爾會想如果第三維度世界極北邊緣因裂元被連接的另一個世界是墨赫爾該多好,這樣他就能將自己喚醒七十二魔神的計劃提前,或者說被連接的世界是“卡列門.佐伯”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
如果是“卡列門.佐伯”所生活的原世界,他可以找到天坑,通過天坑去往墨赫爾,但可惜,這一切只是他的希望,并不是事實,事實是極北之上能找到阿斯加德的月牙島,不出意外的話,第三維度世界極北之上所連接的,是第五維度世界——阿斯加德。
在船桿上觀察了這么久也沒見控制室發(fā)生爆炸,路西法自我安慰道:
“那個老家伙雖然看起來不像很靠譜的樣子,但也不像容易弄出麻煩的人,我似乎不用一直盯著也沒事。”
說完,他跳下船桿走到狄薇雅身旁坐下,遮住散落在眼前的金色陽光,抬頭望向天空,天空中有三道分界線,太陽和紅色月亮同時出現(xiàn)在天上,天空中還隱約有一些綠色和黃色的印花。
“你說,那里連接著哪個世界?”路西法突然問道。
狄薇雅依舊是表情淡漠地望向海面,在聽到路西法的提問后,深吸了口氣,隨口回了一句“不知道?!?p> 聽說話的語氣,似乎不太想與路西法搭話,但路西法不會放任自己無聊的。
他收回目光,用一種自己認為最舒服的姿勢調(diào)整了下坐姿,背靠身后的船板,枕著腦袋半躺著說道:
“那你認為,我們在辛德拉能遇見你所侍奉的神祈嗎?”
狄薇雅眼眸微微放大,有些意外,腦海中浮現(xiàn)出洛基的身影,為什么會不能遇見,倒不如說很大一種可能會遇見,狄薇雅有些心慌,自己該怎么跟洛基解釋,卡洛琳現(xiàn)在可不在身邊,自己又跟另一位權(quán)位者在一起。
如果路西法跟洛基打起來,她毫無疑問會幫洛基,但這樣以來她不是違背了與路西法的約定。
路西法像是看穿了狄薇雅的煩惱,打斷她的思緒道:
“如果你遇見了你的主人,選擇離開,我們之間的雇傭關(guān)系可以立刻解除,但是,你得將冥王短刃還給我?!?p> 辛德拉中只要有鑰匙的痕跡,狄薇雅不會感應(yīng)不到,她發(fā)現(xiàn)了異樣,作為神侍一定會轉(zhuǎn)告自己的主人,所有的權(quán)位者在知道鑰匙的存在后,不可能會放任不管。
這是路西法選擇退讓的原因,即便和狄薇雅解除了雇傭關(guān)系,他一樣能在狄薇雅身上留下神力標(biāo)記,跟著狄薇雅找到鑰匙,只不過,要在狄薇雅身上留下標(biāo)記而不被發(fā)現(xiàn)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得好好想想了。
在路西法正在思考怎么在狄薇雅身上留下標(biāo)記時,狄薇雅現(xiàn)在的心情異常煩躁,在聽見路西法那她感覺用來突顯自己高尚,諷刺她不守原則的話語后,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說完后起身離開。
路西法詫異地看著狄薇雅說完自己的發(fā)言然后轉(zhuǎn)身離去,望著狄薇雅的背影,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他無奈地從甲板上起身,扶著船舷望向海面,清涼的海風(fēng)拂過臉頰。
海面忽地回蕩起一陣悠長的鯨叫聲,無數(shù)魚類躍出海面,他看見帆船底下有個黑影正迅速放大,帆船的周身多了一個灰色半透明屏障。
這時,塞博終于從他的異度空間中出來,他走到路西法身旁,表情凝重地望著海面下的黑影。
那一陣悠長的鳴叫伴隨著魚群躍出海面的撲騰聲,場面非常壯觀,在不遠處一只巨型烏賊冒出海面跟著魚群的方向游動,兩側(cè)被推動的大浪險些將帆船給掀翻。
路西法和塞博都沒去注意哪個散發(fā)出五階位氣息的巨型烏賊,而是專注地盯著海下的黑影,那個黑影迅速從海底掠過,見那團黑影在前面那片海域越來越大,直到這個黑影冒出海面,激起的海浪高達千米,海浪吞沒了帆船。
海水從他們頭頂?shù)钠琳嫌窟^,直到海面歸于平靜,帆船才重新浮上海面,灰色的屏障沒有撤去,海面之上沒有光明,而是一片被籠罩在迷霧之下的朦朧,一片被深淵巨獸遮擋住光明,源自對未知和龐大生靈的恐懼的昏暗。
路西法看見了一個比帆船還要大上好幾倍的碧綠巨眼,散發(fā)著熒光。他清楚地感覺到眼前幾乎遮蓋了他們前方全部世界的巨獸居然散發(fā)出與自己相近的力量氣息,八階位的氣息,足以毀滅一個小世界的霸主生靈。
他感受到巨獸的八階位氣息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巨獸的殺意,忽地又有兩股八階位氣息出現(xiàn),在三股八階位氣息中,巨獸的碧綠瞳孔散發(fā)出更明亮的綠色熒光,殺意也籠罩著整艘帆船。
慶幸的是那股殺意只持續(xù)了一會兒,然后越來越淡,最后完全消失,巨獸的身影也漸漸被迷霧覆蓋,隨著眼前灰白迷霧越來越濃重,巨獸的身影消失在迷霧之中。
塞博疑惑地看了身旁的路西法一眼,隨后猛然往左邊看去。
迷霧中與帆船相臨的左側(cè)海面出現(xiàn)了一艘小船,小船之上站著一個正在劃槳的黑袍人,他兜帽下的臉部一片漆黑,握在船槳上枯瘦、修長的灰白色手指非常駭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寒冷,黑袍人的口部位置時不時會冒出白色霧氣。
小船駛進前方的白色大霧,消失在大霧之中。
白茫茫的大霧漸漸散去,變回了原來一望無際的深藍色海面。
狄薇雅睜得很大,雙腿還在哆嗦,修長好看的雙手死死抓住船舷,手部邊緣處被她握出了清晰的紅印,臉色灰白,不敢喘息。
“剛剛...那是什么?”
控制室里的農(nóng)站在窗前,注視著一切,直到白霧已經(jīng)散去了,他的臉色還保持著剛才的沉重,只有他知道,剛才自己和路西法同時釋放出了微薄的八階位神力氣息在警告巨獸離開,但這還不能恐嚇到巨獸,只能人巨獸的殺意更加強烈。
直到,路西法的身后出現(xiàn)一個虛幻的金色轉(zhuǎn)輪,那頭巨獸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