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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里的流年

第三十章 英雄驚白發(fā)

離歌里的流年 云箋小字 2004 2020-09-18 22:51:36

  回到林市一個星期后,于詩言接到應(yīng)瑒的電話。

  “詩言?我是應(yīng)瑒?!?p>  “哦,有事嗎?”

  “我是通過周舟知道你的電話的?!?p>  “嗯?!?p>  “我結(jié)婚了。對方叫夕顏,你見過的?!?p>  于詩言想起了,十七歲的夏日午后,嬌艷如紅玫瑰的女子。

  “哦,祝婚姻久久?!?p>  “詩言,我不是這個意思?!?p>  “是嗎?我再奉上禮金?”于詩言語氣微諷。

  “不是。我只是想見你一面。我的外甥現(xiàn)在林市的大學(xué)體育系讀書。我想借著探望他的機會見你一面?!?p>  “談什么?傳授你的幸福秘訣給我?”

  “詩言,當(dāng)年跟你分手,我是迫不得已,你知道……”

  “是,于家破產(chǎn),貸款、違約金像填不滿地?zé)o底洞?!庇谠娧越刈?yīng)瑒的話。

  “詩言,你理解我的苦衷。是不是代表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什么意思?我們是同學(xué),這是事實?!?p>  “聽周舟說,你現(xiàn)在仍然單身,我愿意補償?!?p>  “補償?你?如何補償,錢嗎?”于詩言啞然失笑。

  “詩言,我雖然結(jié)婚了,但是我愿意分一部分感情給你。你一直單身,豈不是我的原因?”

  于詩言聽著應(yīng)瑒在電話里自說自話,怒極反笑了。

  “應(yīng)瑒,你也太自信了吧?我單身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庇谠娧試?yán)肅地說,“以后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應(yīng)瑒以為于詩言說那些話,既是為了看他的表現(xiàn),也是想發(fā)泄心中的怨氣。一廂情愿地三天兩日的給于詩言打電話,噓寒問暖。

  于詩言不堪其擾,苦不堪言,又不敢告訴何凝。又或許何凝早已知道,了解她一直在躲避應(yīng)瑒,才沒有表露。

  于詩言清楚,在何凝面前,她是透明的,沒有任何的秘密。何凝一直派人監(jiān)視她,李承昊只是其中一員。

  應(yīng)瑒的太太夕顏來找她的時候,于詩言絲毫沒有驚異。是應(yīng)瑒一直騷擾她,她從不答理他。她未做虧心事,才不會怕她。

  夕顏大腹便便,穿著件寬身衣服,打扮得很整齊。

  夕顏很鎮(zhèn)靜,“自從今年八月份起,應(yīng)瑒?wù)麄€人變了,他暴躁不安,早出夜歸,什么話也不肯跟我說……”

  歇了一會兒,她說:“每次我問他,他都跟我吵,上周末他一回來,便提出要與我離婚,我問他為什么,他說他不愛我了?!?p>  于詩言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一額頭汗。

  “孩子就快要出生了,我受不起刺激。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足足九年有余,他一直待我很好,從來沒有責(zé)怪過我一次……”她的眼睛紅了。

  于詩言默默地低著頭。

  于詩言站起來,對她說:“你放心,我明白你的處境,我知道該怎么做?!?p>  于詩言請求何凝給她換一個新的手機號,坦白不堪打擾,希望生活安靜如昔。

  何凝說:“我以為你會永遠(yuǎn)不告訴我,自己硬抗呢?!?p>  于詩言笑著說:“這不抗不下去了。我怎么知道對方是狗皮膏藥?”

  何凝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呵呵”地笑,說:“給你辦一個和我的尾數(shù)一樣的手機號吧?”

  “可以嗎?不會影響你?”

  “我樂意被你打擾?!?p>  于詩言呆住,不懂接話。

  第二天下午,何凝拿著一張手機卡給于詩言,說:“用我的名字辦的,手機尾號與我的一樣,都是四個6。”

  于詩言接過手機卡,說:“謝謝!”

  “詩言,我曾經(jīng)說過,對我不用說‘謝謝’,你是我的人?!?p>  于詩言囁囁嚅囁地開不了口。

  “你這孩子就這點最招人愛,從來不懂曲意逢迎?!焙文従彽卣f,“我只是希望你喜歡我。”

  “喜歡,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p>  “詩言,你何必哄我開心呢?因為顧凌,你可能恨我;因為我,你可能恨自己。因為你的驕傲,你心里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我?!?p>  于詩言低頭不語。

  何凝接著說:“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如果我還年輕,我不介意像顧凌那樣做。可是,我老了,我介意自己的老?!?p>  何凝第一次開誠布公,于詩言很意外。她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何凝也有遺憾。

  她在心底嘆一口氣。為了掩飾被看穿的尷尬,她主動上前抱住何凝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說:“不,你不老,你永遠(yuǎn)不會老。在你身邊我很安心,因為你把所有困難和難題都驅(qū)逐了。

  “我不怕任何人,顧凌喜歡你,我不喜歡。”

  于詩言抬頭看他。他也低頭看著她。

  第一次近距離,仔細(xì)地看他。確實老了,額頭眼角性格的皺紋,皮膚有褶皺,兩鬢斑白,皮膚淺棕色……年輕時絕對是美男子。現(xiàn)在,確實是老了。

  “你慢慢會發(fā)現(xiàn),我是一個會妒忌的老人?!?p>  “不,你不老。”于詩言堅持。

  于詩言看著他良久,整個房間里沒有一點點聲響,柔和的陽光通過白色紗簾透進(jìn)來,顯得何凝很精神。于詩言再嘆一口氣。

  最使他擔(dān)心地應(yīng)是如何控制她。于詩言想,這也是容易的。他有能力,她需要安穩(wěn)。她一定會乖乖地聽命于他——在某一個程度之內(nèi)。

  “你可以雇人時刻盯緊我?!?p>  “你放心,我會的?!彼α恕?p>  “我有事,要先走。”他站起來。

  “再見?!庇谠娧哉f。

  臨出門他轉(zhuǎn)頭笑笑說:“詩言,我希望有一天你會真正喜歡我?!?p>  他上車走了。

  于詩言在屋里看《紅樓夢》。隔很久她放下書。

  于詩言曾經(jīng)問自己:除了安全感之外,還有其他的道理吧?何凝永遠(yuǎn)會在那里,當(dāng)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呢,是為安全感多點,還是為別的?

  每次當(dāng)她轉(zhuǎn)頭,誰在燈火闌珊處?她的頭已轉(zhuǎn)得酸軟,為值得的人回過首,為不值的人亦回過首。她非常非常疲倦,二十多歲的人比人家七十幾歲的還疲倦,她需要一個可供休息的地方,現(xiàn)在何凝提供給她。于詩言覺得很高興。

云箋小字

我手寫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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