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閥與戲子（4）

　　“看今天少帥的態(tài)度，似乎不像傳聞中與那栗老板多么親密啊…”

　　那人被一記暴栗。

　　“你懂什么，這種事情怎么能放在明面上呢，一個下九流，就算真有什么又如何，少帥總不會公私不分的?！?p>　　說話的是白琛身邊的一個副官，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卻又夾雜著一絲謹(jǐn)慎。他瞥了一眼遠(yuǎn)處正在與栗子蘇交談的白琛，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少帥是什么身份？西南軍未來的掌舵人，怎么可能為了一個戲子壞了名聲？你可別亂嚼舌根，小心惹禍上身?！?p>　　另一人揉了揉被敲痛的腦袋，訕訕地笑了笑?！笆鞘鞘牵f得對。不過……我聽說那栗老板可不是一般人，戲班里的人都對他敬重得很，連少帥也對他另眼相看?！?p>　　副官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熬粗?？不過是個戲子罷了。少帥對他客氣，無非是因為他有些本事，能幫上忙。你可別忘了，咱們少帥是什么人——心思深沉，手段了得。他接近栗子蘇，未必沒有別的打算?！?p>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陣笑聲。白琛正微微傾身，似乎在聽栗子蘇說著什么，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副官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低聲嘀咕道：“不過話說回來，少帥對他也確實(shí)有些不同……”

　　兩人并未注意到遠(yuǎn)處的竊竊私語。

　　轉(zhuǎn)鏡頭拍拍（?ò?ó?）——————

　　栗子蘇微微側(cè)頭，目光隱晦掃過戲班內(nèi)忙碌的眾人，隨后又落回白琛身上。她的語氣依舊恭敬，卻帶著一絲試探?！吧賻浗袢涨皝?，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白琛直起身，雙手背在身后，目光悠遠(yuǎn)地望向戲臺的方向。“吩咐談不上，只是最近軍中事務(wù)繁雜，難得有空閑，便想著來你這兒散散心?！彼D了頓，轉(zhuǎn)頭看向栗子蘇，眼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栗老板的戲班，倒是總能讓人放松?！?p>　　栗子蘇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謙遜。“少帥過獎了。戲班不過是些粗淺的技藝，能為您解憂，是我們的榮幸?！?p>　　白琛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袄趵习宀槐刂t虛。你的戲班在西南一帶可是名聲在外，風(fēng)聲鶴唳啊，連我父親都曾聽慕大帥提起過?！彼f著，目光忽然變得銳利，“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栗老板是如何在這亂世中，將戲班經(jīng)營得如此有聲有色的？

　　栗子蘇心中一凜，但面上依舊平靜?！岸际切┠氂械氖?，而現(xiàn)在不過是靠著大家的努力，再加上一些運(yùn)氣罷了。少帥也知道，這世道艱難，能有一口飯吃已是不易?！?p>　　白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卻未從她臉上移開?！罢f得也是。不過，栗老板的戲班尤其是底下人的運(yùn)氣，似乎比外面一般人要好得多。”他語氣輕描淡寫，卻讓人感到一絲壓迫。

　　在墻一旁的士兵，也一個一個攔下了工作的學(xué)徒和班底中其他工作人員。

　　栗子蘇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目光。“少帥說笑了。我們這些人，不過是隨波逐流，哪敢談什么運(yùn)氣?！?p>　　白琛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等待什么。戲班內(nèi)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凝滯，連遠(yuǎn)處忙碌的學(xué)徒們也下意識地放輕了動作。

　　就在這時，戲班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兵匆匆跑進(jìn)來，在白琛耳邊低語了幾句。白琛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fù)了平靜。他轉(zhuǎn)頭對栗子蘇說道：“看來今日是看不成了。軍中有些急事，我得先走一步?！?p>　　栗子蘇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吧賻浌珓?wù)繁忙，我們不敢耽擱。若有需要，戲班隨時恭候?！?p>　　白琛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后轉(zhuǎn)身離去。他的背影挺拔而冷峻，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待白琛一行人走遠(yuǎn)，戲班內(nèi)的氣氛才稍稍放松下來。學(xué)徒小丁湊到栗子蘇身邊，低聲問道：“老板，少帥今天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栗子蘇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望著白琛離去的方向?！安恢?。不過，我們得小心些了?！?p>　　小丁撓了撓頭，有些不解?！靶⌒?？少帥不是對我們戲班挺照顧的嗎？”

　　栗子蘇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她心中清楚，白琛的到來絕非偶然，而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似乎在試探暗示和提醒著什么。

　　“或許，這亂世的風(fēng)，又要變了。”她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