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范就在相鄰四十公里的縣城里,每到星期六下午放了學時,轉轉就和班主任老師請了假,邀請離家遠的同學坐火車回家,下了車離家還有五公里,轉轉就去找正源,正源覺得有一個師范上學的女朋友很光彩,就很樂意地叫上同事騎自行車把她們送回家,順便也能和轉轉在一起玩樂,這也是他們情竇初開最激動的時刻;有時正源也去師范找轉轉,轉轉既感到開心又覺得害羞,就怕同學們知道她找對象被同學們議論。
轉轉從小的理想是想當一名翻譯,可當時的師范除過英語不學,其他各門功課都嚴格要求學習,同學們不僅學到了科學文化知識,連音樂、美術也都沒有拉下,轉轉的素描、速寫學得特別好,她能把一個個同學畫得跟真人一樣相似,誰也一眼就能認出她畫得是誰......
三年的師范生活轉瞬即逝,一九九二年七月份,正轉轉和同學們一齊都從師范學校圓滿順利畢業(yè)了。
在八九十年代師范生一畢業(yè)就開始正式分配工作上班,舅舅很想把轉轉安排在他們縣委上班,好讓轉轉留在身邊,親人們越走得近就越親,舅舅就問轉轉:“你回去你家縣里有沒有人幫你安排個好單位,要是沒有的話舅舅幫你留在我們縣委吧?!鞭D轉很堅定地說:“我就回我們縣里呀?!鞭D轉就因為留戀正源,非常珍惜她和正源的感情,一心想和正源走到一起,正源也承諾幫轉轉找關系分配個好地方,轉轉就回了自己縣里。秋季一開學,同學們有關系有門路的都分配到城關附近或者交通便利的大學校上班了,只有正轉轉一直沒有接收到教育局的通知,轉轉一心以為正源幫她找關系找好單位就會費時一點,一百個放心就安心在家里等待好消息。
趁這個機會轉轉正好輔導改改考中專,本來媽媽就給改改請老師輔導了一段時間,眼看快要考試了,改改卻沒有一點信心:“我一點也學不進去,根本考不上,我就不抱一點希望。”一個暑假正源正好經(jīng)常來家里找轉轉玩,改改就異想天開:“你快把你的“男朋友”讓給我吧?!鞭D轉聽了一陣好笑,又耐心地開導她:“男同學又不是我的,你想要盡管要去,考上中專還有更好的,你還要嗎?”改改又向轉轉撒嬌:“你不要我也不要,你要哪個我就要哪個!”轉轉很堅定地說:“你別想那些沒用的了,臨陣磨槍三分快,只要用心努力學習肯定就能考上!”改改又振作起起精神來刻苦學習,轉轉幫她抓住重點突擊學習了一個月就參加了考試,等到分數(shù)公布了,改改的分數(shù)還超出縣分數(shù)線好多分!
爸爸之前因為事業(yè)上一再受挫傷痛了腦筋,后來就麻木了像沒有腦子的呆子一樣,遇到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一拿不了主意就去問大爹,大爹說什么他就聽什么;要么干脆不聞不問懶得管,任由轉轉的媽媽瞎折騰。
奶奶的一位教育局上班的老鄉(xiāng)卻非要說成是他的功勞,哄騙媽媽說:“只要轉轉嫁給我兒子,我一定保證改改考上中專!”媽媽信以為真,就不經(jīng)轉轉同意私自答應了奶奶老鄉(xiāng)的要求把轉轉嫁給他兒子,轉轉一直不愿意。后來轉轉的發(fā)小睿睿說:“誰也知道這個人騙了好多人,他有那么大的本事為什么不讓他兒子也上中專去呢?”一句話才把媽媽說醒悟了,才不逼迫轉轉了。
睿睿一再催轉轉:“你去教育局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別人都上班一個月了,你為什么一直不分配工作?”到了教育局,有知情人透漏:“正轉轉的派遣證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奶奶老鄉(xiāng)的手里了,一直壓著不給教育局,教育局領導一再催促,他才送來也沒幾天,現(xiàn)在能分配的好地方名額都已經(jīng)滿了,正轉轉只能分配到西川一個偏僻的貧困山區(qū),路遠還又交通不方便,要先騎一段自行車的沙子路,再步行一段石子河槽路,整整一天才能到達?!边@些情況正源怎么就不知道?他要不能幫轉轉為什么也不及時告訴轉轉?轉轉還好再找舅舅想辦法?。≌D轉回來家里一說分配的地方,奶奶一聽就著急了:“那可不行,沒有人送半路還遇上狼哩!”
“那河槽里夏天還經(jīng)常發(fā)洪水哩,可怕遇上發(fā)洪水哩!”爸爸更是擔心。
擔心歸擔心,見了教育局的負責人再說,負責分配工作的人一看正轉轉瞪大眼睛說:“?。磕氵@么小一個女娃娃怎么能到了那個山里呢?要不你去東山上吧,東山上雖然是貧困山區(qū),最起碼還有拉煤車,比較起來還方便點,正好東山的校長早就想要幾個師范生,就是沒人去,你去不去?”
“去!”轉轉毫不猶豫地說,她心里想,不去還能到哪里!她拿起教育局的通知正準備走。
可是負責人又話鋒一轉:“你還不能直接去,已經(jīng)把你分到西川了,你還得到東山跑一趟,找來韓校長接收了你,才能把你從西川改配到東山哩!”
這可讓轉轉犯了愁,心里不由得嘀咕:這么麻煩,為什么當初韓校長要人時不直接把人分配給東山呢?當初不知道正轉轉是個女娃娃嗎?隨后她又轉念一想,韓校長正好是師范室友韓陰的父親,直接去找韓陰也好說,并且鄰村還有一個室友師利也分在東山了,正好一起作伴。
第二天,轉轉就騎自行車跑了五十多里到了韓陰家,和韓陰一見面兩人高興地激動了半天,韓陰才想起問轉轉:“你怎么突然想起一個人大老遠地跑來我家了?”轉轉說明來意,韓陰說:“我爸上山收割莊稼去了,等晚上回來我讓他明天就到教育局幫你改配。”在韓陰家吃了午飯,轉轉就又騎自行車往回趕,還得趕緊收拾衣物等生活用品準備上班。
轉轉雖然被正源閃進大山里,但她也沒有怪怨正源,她就準備去東山上班,因為人生地不熟連方向也沒有,姐姐這幾天正在辦理婚事,家里忙成一團,她一個人不敢走,就想找正源去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