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來了以后學(xué)會跟那些夫人們摸牌,天天都不見人影。
梨樹行的煙癮兒越來越大,屋子里有時候都是烏煙瘴氣的。
王氏也不做飯,不是這里串門子就是那里跟人拌嘴。
看著無人的屋子,黎世遠(yuǎn)呼出一口氣,轉(zhuǎn)身出去!
夜晚王氏回到家,楊氏都還沒回來,黎樹行今日又得了一捆葉子煙,正在屋里享受呢,王氏問他:“你家的還沒回來嗎?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不做飯,世遠(yuǎn)回來吃什么???”
黎樹行漫不盡心得到拿下煙桿:“估計(jì)又在誰家摸牌吧。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世遠(yuǎn),他出去了,現(xiàn)在也快回來了吧!”
王氏見這個兒子什么也不管,準(zhǔn)備出去找楊氏回來。
剛出屋子就看見院子里楊氏回來了,看她走路有些虛弱無力,眼光渙散,整個人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王氏停住腳步:“楊氏,你還在磨蹭什么,還不快去做飯”。
楊氏看了她一眼,難得沒有頂嘴,向廚房踱去。
王氏覺得今日的楊氏格外反常,卻也沒深想。
等楊氏擺好桌子的時候,王氏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
正好黎世遠(yuǎn)也回來了,看見桌上的咸菜稀飯,黎世遠(yuǎn)丟下一句吃過了就回房關(guān)上門。
黎樹行從屋子里慢悠悠的出來,看見咸菜稀飯就沒胃口:“怎么又是這些,每日娘給的錢都去哪里了,這還不如當(dāng)初在家種地的時候吃的好呢!”
王氏也奇怪:“就是,這連著幾日都是這些,這些也用不了幾個錢??!”
喝著稀飯的楊氏見瞞不過去了、才支支吾吾的說:“前些日子摸牌手氣不好,輸了些!”
王氏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之前她也反對過;但是楊氏再三保證都是玩的小,也就幾文錢的事,陪著那些夫人們對黎世遠(yuǎn)沒有壞處。
黎世遠(yuǎn)也說多跟大院里的家眷們交流交流,王氏才沒有阻止,沒想到楊氏一直都在輸錢。
黎樹行說:“既然知道自己玩不過別人那明日就別去了,好好在家練練廚藝吧,給世遠(yuǎn)熬點(diǎn)雞湯,等兒媳婦回來了你也煮些可口的飯菜!”
王氏也贊成,沒想到楊氏還苦著臉。
看見她這樣子,王氏覺得不對勁兒:“你不會還有什么瞞著我們吧?”
楊氏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今日我又輸了!”
王氏就知道沒有好事:“那又輸了幾個銅板,明日再吃一天稀粥,以后都不許拿著錢去玩兒了!”
楊氏再也崩不住了:“娘!這次玩大了,我一下子輸了好幾十兩呢!”
王氏吼道:“什么,你不是說只是幾個銅板嗎,怎么又變成幾十兩了?”
黎樹行也放下碗筷正色道:“你老實(shí)交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楊氏才講今日的事說了,原來開始也是玩的好好的。
后來一位夫人說不過癮,賭注在大點(diǎn),就變成一兩銀子一局,開始楊氏手氣還好,后來就不行了。
因?yàn)槎颊J(rèn)識只好欠著,這越輸就越想贏回來,最后天都黑了,還是輸;最后就欠下幾十兩了。
王氏氣得手里的筷子都拿不住了:“我就說這個不是你能玩的東西,你看看,現(xiàn)在好了吧!我們本來吃飯都成問題,你還弄了這么大一個窟窿怎么辦?。 ?p> 黎樹行也覺得楊氏過分了,拿起手里的煙桿就打過去,楊氏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敢還手。
黎世遠(yuǎn)聽見動靜怕她們又鬧大引來別人圍觀,急忙出來制止:“好了,別吵了,娘,你到底還欠別人多少錢?”
楊氏的額頭上還在流血,小心翼翼的說到:“不多,也就二十兩!”
王氏真想過去再踹幾腳,二十兩還不多!
黎世遠(yuǎn)知道家里的錢都在王氏手里,分家的時候除了那間老屋,就沒再給大房什么了,手里應(yīng)該還有錢。就說:“奶奶,這都是一個衙門里做官的,您就拿錢出來替娘結(jié)了吧,不然以后被人宣揚(yáng)開來我的面子往哪里擱!”
王氏不是不愿意拿錢出來,只是當(dāng)初的銀子基本上都花到黎世遠(yuǎn)身上去了,現(xiàn)在一家老小在城里住著還要吃飯,黎世遠(yuǎn)的俸祿根本就不夠五個大人嚼用,這又有了孩子,她不留點(diǎn)銀子以后怎么過???
楊氏也跪在王氏的腳下:“娘,這次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去摸牌了,求您看著世遠(yuǎn)和他爹的面子上,就替兒媳把債還了吧!”
王氏沒有辦法,只好將最后的家底都拿出來,留下幾兩銀子生活。
第二日,楊氏就拿著銀子去還債,卻再也不敢摸牌了。
這臉上還有昨晚被黎樹行打了的傷痕。
那些夫人也都心里明了,私下里都在看楊氏的笑話。
黎世遠(yuǎn)到衙門的時候,手下一個副使就湊過來說道:“黎案使,不好了!”
黎世遠(yuǎn)看著他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怎么了,慢慢說!”
那副使說到:“昨日上面州府來人暗訪,查到街上新開的一間藥酒鋪?zhàn)樱l(fā)現(xiàn)藥酒里面有罌粟!”
黎世遠(yuǎn)聽見藥酒鋪心里就是一個咯噔,在聽見罌粟竟有些站立不穩(wěn)。
副使將他扶住:“黎案使,這可怎么辦?。俊?p> 黎世遠(yuǎn)穩(wěn)穩(wěn)心神:“你且不要慌,畢竟是暗訪,上面不會這么早就大肆宣揚(yáng)的,你且?guī)巳グ涯卿佔(zhàn)拥墓ど淘S可文書收回來,最好讓那鋪?zhàn)雨P(guān)了。”
副使急忙去了。
黎世遠(yuǎn)只好去見見縣官,畢竟這里縣官最大。
縣官姓張,是前朝的探花。
張大人看見他來,知道他是上面的人直接委派的,所以對黎世遠(yuǎn)都是客客氣氣的。
州府來人暗訪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要是這點(diǎn)耳目都沒有,那這官白做了。
雖然知道黎世遠(yuǎn)為什么來,但是對黎世遠(yuǎn)還是和顏悅色:“黎案使怎么來了!”
黎世遠(yuǎn)很直接:“張大人,聽說上面來人暗訪了,大人可聽到了消息?”
張大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噢,什么時候的事,本官沒有聽說啊?”
黎世遠(yuǎn)心里暗罵老狐貍,臉上還得笑呵呵的:“就在昨日,聽說上面來人暗訪,還查到西街一個藥酒鋪?zhàn)永锩嬗欣浰?!?p> 張大人面色不驚,黎世遠(yuǎn)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接著說:“這是下官失職,下官已經(jīng)讓人去收回工商許可文書,對百姓造成的損失下官愿意承擔(dān),還請大人將那商人捉拿歸案,這走私罌粟的罪大人自然清楚是有多重!”
張大人以為他是來請他幫忙的,沒想到就這么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真是有后臺就可以隨便作?。?p>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再不履行自己的職責(zé)那就是他的過錯。
最后封了那鋪?zhàn)?,罰了黎世遠(yuǎn)一個月的俸祿作為懲戒!
黎世遠(yuǎn)松了一口氣,主動出擊總比被別人揪著小辮子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