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盡頭是一條通往遠方的道路。
李想推開稻草編成的草門,伸頭朝外面望了望,只見松柏林立,一條被人踩出來的蜿蜒小道,透過松林延伸到未知的遠方。
“這是哪里?”
李想對此地甚是陌生。
“少主,此路向東通向黃家鎮(zhèn),向西通向桐丘府?!?p> 公孫復拉著少女從洞口鉆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雜草,看了眼此時有些昏黃的天色,指認了下道路。
“那我們快走吧!”
李想越過洞口的蒿草,跳到橫亙在山間的小路之上,對著東面走了幾步。
“少主且慢!”
公孫復拉著少女跟著跳了出來,止住了少年繼續(xù)行進的腳步。
“先生有事請講。”
李想四處張望了下,小心翼翼的走回道公孫復的身旁。
“在下料定,用不了太久李遠老兒就會擺脫戰(zhàn)陣,而他已令身后的男子前來堵截,想必此刻就尾隨在洞中,此二人之前已經(jīng)知曉了我們的商議,所以,此時萬萬不能再往黃家鎮(zhèn)方向。”
公孫復將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又四處望了望,看到洞口的巨石,一個跳躍,又折返回到之前的出口處。
“少主,快過來幫在下一把,咱們用這巨石將出口堵住,興許能擋得追兵一刻?!?p> “好?!?p> 李想忙將舉起長槍,抵住巨石的一端,跟隨著公孫復的推動,緩慢的移動著巨石,但就目前的速度很難再追兵到來之前堵住洞口。
“喂,我知道你心里很難過,留孫教頭獨自阻擋那老賊,我也不舍,但現(xiàn)在還是一起將洞口封住為妙?!?p> 李想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才勉強推動幾分,不得已只能對呆立在原地少女哀求。
“若不是你,我爹爹怎么會遇險!”
少女在聽到少年提及自己父親的名諱,也是回過神兒來,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少年。
“我也不想啊,是孫教頭把我擄來的!”
李想停下了手中用力的長槍,轉(zhuǎn)頭看向少女,頗有些無奈,卻是令得正在用力推動巨石的公孫復一個嘆息。
“行了,侄女啊,別再怪來怪去了,快點幫叔把洞口堵住,等下追兵來了,咱一個都跑不掉哦!”
“哼!“
少女雖不情愿,也是明白事情的危急性,蓮步輕移,小巧的身軀,一個跳躍就是來到巨石的跟前,低喝一聲,體內(nèi)武力翻涌,對著巨石就是一掌,竟是愣生生的將巨石推出老遠,正好封堵住了出口。
“還是侄女厲害,不愧是武力覺醒的高手!”
公孫復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對一旁仍有些不高興的少女,夸贊道。
“你竟然是覺醒者?”
李想收回銀槍,有些驚訝于少女的武力。
“哼?!?p> 少女別過頭去,不接少年的話茬。
“呵呵,稟少主,紅兒侄女確實是覺醒者,如今已是武力一重巔峰,全力之下輕松的推動巨石也是不在話下?!?p> 公孫復三兩步跳到路面,朝李想招了招手。
“少主,咱們還是快快遠離此地,待到了桐丘府,再做打算?!?p> “行?!?p> 李想一手拿著長槍,越過蒿草,跳到路面,準備朝西走。
“少主且慢!”
“又怎么了?”
沒想到這小胡子儒生如此多事,自己這還沒走兩步的,卻是又被叫停。
“這銀龍霸王槍過于顯眼,若是這般拿著上路,怕是行蹤暴露,到時也難逃追捕?!?p> “那先生說怎么辦?”
抬頭看了眼過于亮眼的銀槍,李想也是覺得這樣大搖大擺的拿著,過于顯眼。
“我記得紅兒侄女,有一個乾坤收納袋,只手掌大小,卻能容納七尺見方的物事,不如將這銀龍霸王槍收置其中,我們也好盡快趕路?!?p> 公孫復看了眼少女腰間的秀紋錦袋,朝李想建議道。
“好是好,卻不知……”
李想也是沒想到這小妮子身上這么多寶貝,更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可容納長物的縮小空間袋,看來這世間的寶物與未知的事情還很多,自己以后卻是要細細的跟小胡子儒生請教一番,不然像今日這番情景,在自己想來,卻是不知怎么處理這比人還高的銀槍。
不過雖然公孫復的建議不錯,卻是不知這小妮子肯于不肯,畢竟她還心系自己父親的安危,將一干責任歸于自己。
“紅兒侄女?”
公孫復轉(zhuǎn)身看下少女,希望少女能打開心結(jié),速速了結(jié)此事,以便快速啟程。
在一陣的糾結(jié)之后,少女嘆了口氣。不情愿的說道,“這次算你欠我的,以后要加倍還我?!?p> 說罷,伸出白皙的小手,朝李想索要銀槍。
“紅兒小姐,真是善解人意,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愿意聽小姐差遣?!?p> 李想將手中重達百斤的銀色霸王槍遞到少女白皙的小手之上,松手之際還殘留一絲氣息,以防一個不慎,壓到少女。
“快些,不要磨磨唧唧?!?p> 少女一把拿過長槍,百十斤的銀色長槍入手,卻無沉重之感,輕飄飄的丟進腰間的錦囊之中。
“走吧!”
落日余暉下,三人穿過松林,沿著小道向西一路急行,終于在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之后,找到了一間客棧入住。
客房內(nèi),李想端起茶壺,就著壺嘴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之后,才打了一個干嗝。
“先生來點水喝?”
李想手里惦著茶壺,朝坐于桌前的公孫復搖了搖,但見小胡子儒生揮了揮手,竟是站起身來,背貼著客房的墻壁,一手掀開窗戶掛簾的一角,朝樓下的街道瞄去。
在確定沒人跟蹤后,方走回桌前,從懷里掏出一張蠶絲手絹,攤開鋪在桌面之上。
“這是什么?”
坐于桌前的少女,看著手絹上畫的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符號,有些疑惑的問道。
“少主請看?!?p> 公孫復沒有回答少女的疑問,而是對著正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圖紙的李想說道。
“這看起來像是地圖!”
李想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早年在村里不靠譜書生處,也是見過一些書生隨意畫的地圖,那些三角代表著山,方形代表城鎮(zhèn),曲線則代表路線等等,公孫復拿出的這張手絹上畫的密密麻麻的符號,雖不甚明了,卻也能看出是某地的一個地圖。
“少主聰慧,一看便知此乃桐丘縣城的詳細城防圖。”
公孫復接著李想的話茬,道出了地圖的詳細信息。
“馬屁精?!?p> 少女一撇嘴,有些不滿小胡子儒生的態(tài)度。對自己愛答不理,少年只是說了大概是個地圖,就一頓恭維的道出了地圖的詳細信息,不是馬屁精又是什么。
面對少女的諷刺,公孫復混不在意,緊接著解釋地圖上的符號和信息。
“這里是桐丘府的府衙,也是整個桐丘縣城守衛(wèi)最為嚴密的地方,此間有大能鎮(zhèn)守,我量那李遠老兒必不敢在府衙內(nèi)造次。我們只需騙過內(nèi)城的守衛(wèi),混入府衙,潛入到府衙荒廢的后院,在這里隱蔽起來,待李遠老兒追查無果后,再行離開即可。”
公孫復對著手絹上的地圖詳細的比劃著路線。
“不是已經(jīng)甩掉了李遠老兒了嗎?”
李想有點吃驚的問道,剛才看儒生瞟了街道許久,還以為已經(jīng)甩掉了敵人,沒想到竟然還要潛入府衙后院。
“沒有,他身后的侍衛(wèi),此時怕是已經(jīng)知曉了我們反其道而行的計策,故而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從去往黃家鎮(zhèn)的道路上折返,奔這桐丘府而來?!?p> 公孫復搖了搖頭,面色沉重的分析道。
“可是我們?nèi)绾芜M入這內(nèi)城之中,又如何潛入府衙?”
“這個不難,我剛才觀看這街道上人流涌動,有府衙藍轎經(jīng)過,想必是府衙之內(nèi)的官宦人家出行,我們等下只需換上府衙的衙役制服,稍作裝扮,便能混入其中,跟隨著吃,出行的人流混入內(nèi)城即可?!?p> 公孫復收起手絹,藏于懷中的暗兜里,對兩人解釋其中訣竅。
“可是,我們沒有府衙衙役的制服?!?p> 李想略一思索就是發(fā)現(xiàn)了眼下橫在三人前面的問題。
“這個不難,等下看紅兒侄女的表演即可!”
“她?”
李想有些驚訝的看向少女,但見少女已經(jīng)將銀色匕首從腰間取下,置于乾坤收納袋中,隨即從錦囊中抽出幾件黑色的夜行衣,擺于桌上。
自己當先拿著其中的一套,退于房間的臥床之上,解下床頭的紗幔,自行開始更換衣物。
“少主,我們也動作快些,晚了,怕是要錯過時機?!?p> “哦,好?!?p> 李想應了一聲,就在原地脫下身上的粗布麻衣,將懷中的《修煉精要》放于桌上,從頭到腳換了一身夜行衣后,又將藍色線裝書揣進懷中。
公孫復看得此番,也是微微一笑,快速的換完夜行衣,將臉龐和口鼻蒙住,朝少年點了點頭。
不多時,少女掀開床頭的紗幔,身形一躍,跳下床頭。一身黑色行頭格外緊致,將少女還在發(fā)育的身形完美的勾勒出來,唯一有點缺陷的就是胸部稍微平了些。
“走吧?!?p> 少女走到客棧后壁的窗前,掀開窗戶,當先跳了下去。
“少主,請!”
公孫復落于李想的身后,輕輕的吹滅了桌上的燃油燈。
“這,哎?!?p> 李想走到窗前,看了眼二樓多高的窗戶,有些猶豫,不過為了不露怯,也是一咬牙,生生的跳了下去。
巨大的風聲在耳邊響起,腳掌落地的一瞬間,自身卻是被人提了一下,抵消了大部分的沖力,這才晃了幾下,勉強穩(wěn)住身形。
側(cè)眼看時,卻見少女快速的松開了自己的衣領,裝作看風景的樣子,負手而立。
“謝謝?!?p> 李想內(nèi)心忽然有些愧疚,發(fā)出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一旁的少女卻是聽到真真切切,不過夜色中難以看清少女的神情。
“少主,你說什么?”
公孫復隨后跳了下來,落地時,似乎聽到少年嘀咕著什么,忙彎腰走上前來。
“沒什么,咱們走吧?!?p> 李想有些臉紅,夜色下蒙著面,卻依然覺得臉上有些火辣,無奈只能貼著墻壁,小心的朝街道深處走去。
身后少女望了少年一眼,嘴角微翹,也是貼著墻壁,小心的跟上。
公孫復看著兩人有些莫名,搖了搖頭,看了眼天空中突然綻放的煙花,忙快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