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貓臉】
“最近有一個案子，可能會和李教授有關?！?p> 離開機場后，娜塔莉?qū)⒔酉聛硪龅氖虑楦嬖V了羅故淵。
“什么案子？”
“有關‘貓臉’的目擊記錄。這和幻想實體有關，我猜這是李教授做的?！?p> 說話間，微風吹拂起她柔軟的頭發(fā)，于是娜塔莉動作嫻熟而優(yōu)雅地伸手將它們整理回去了。
不愧是領事。一下飛機就要工作，而且這么氣質(zhì)，大概這就是后浪吧...
羅故淵勉強扯了扯嘴角。
...
老城深處，一棟破舊的房子緊緊關上了所有窗戶，黑色的窗簾掩蓋住了所有光芒。
房間內(nèi)部的老人輕咳了幾聲。
“還沒來...”
他站起身，拉開窗簾，向小區(qū)門口看了一眼。
咚咚咚。敲門聲恰好響起。老人瞇著眼，有些吃力地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外的正是羅故淵和娜塔莉。
“您好，”娜塔莉微微鞠躬，“您是什么時候看見貓臉的?”
“小區(qū)里。我...我昨晚在小區(qū)里和其他人聊天，等只剩下我一個的時候，她就出現(xiàn)了。貓的眼睛，還有毛，那一定不是人！”老人表情遲緩地回憶起昨天的事，眉目間隱藏著不安。
“她離您多遠?”
“蹲在幾米外的墻角。別的就記不清了...一定是真的！”
娜塔莉給予羅故淵一個平靜的眼神，像是在印證是否涉及幻想實體。
“我們今晚會住在這附近，確認貓臉是不是真的存在?！?p> 娜培莉進行了簡短的總結(jié)，并示意羅故淵關門。
“絕對是真的！”老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有些受驚的動容，“你們警察可能不信這些，但她真的存在!‘
“我們知道，結(jié)果會讓您滿意的?！?p> 羅故淵訕笑著，敷衍地回復后迅速關上門。
門內(nèi)的老人嚅了嚅嘴唇，接著拉開窗簾，向小區(qū)門口看了一眼。
“還沒回來啊…”
...
下午六點二十分，老城區(qū)內(nèi)的旅館。
羅故淵看向衣著整齊，坐姿端正的上司，忽然有種自己才是boss的感覺。
“時間快到了?！?p> 見窗外已經(jīng)漸漸歸于暮色，羅故淵開口提醒道。
“...交給你?！?p> 娜塔莉睜開歇息的雙眼，毫無感情地回應。
讓我去，純屬把人頭送到對面家門口...
羅故淵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如何體面地解釋自己的實力。
“你不會有事的?！?p> 見他沒有動作，娜塔莉補充道。
“這是一個心理暗示？”
想到自己學到的心理學知識，羅故淵半好奇半猜疑地提問道。在他眼里，這項技能已經(jīng)和超能力沒有區(qū)別。僅僅是一句話就能改變?nèi)祟惖臐撘庾R和想法，這不科學！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p> 娜塔莉很認真地握住手杖，有些嚴肅意味地看著他。
好好好，你未成年，你說了算...
羅故淵保持僵硬的微笑，機械似的推開門，向老城區(qū)內(nèi)走去。
“...真的很弱?！?p> 目視他離開房間后，娜塔莉這樣輕聲評價道。
“不過，這叫什么？好像叫...廢柴流?！?p> ...
黑暗的樓道中，何醫(yī)生點燃了打火機。閃爍著微光的火苗為這里帶來了短暫的光明，接著又轉(zhuǎn)瞬即逝。地面上堆積著的灰塵與碎石子，借呼嘯的風飛到空中。
他是來為一戶獨居老人做體檢的。
如果不是收入太低，他才不會給自己找這些額外的工作。
“呼...”
何醫(yī)生呼出一口云霧，不知是在感嘆還是單純的吐煙。
“沒有電梯就算了，連樓層數(shù)都沒有標記?！?p> 借著煙微弱的光芒，他還能勉強看清周圍的東西。
將手放上已經(jīng)掉漆的鐵扶手，何醫(yī)生開始登上四樓。小區(qū)的夜晚比想象中要寧靜，也許是因為這里的住戶大多數(shù)都是老人。
“四樓...一個獨居的老人，住在四樓...”
上樓的空隙間，何醫(yī)生在心中向自己發(fā)出疑問。體檢對象已經(jīng)七十歲以上，獨居在二樓以上的話，每次出門和回家都將成為高危行動，何況是四樓！
思索時，他不小心踢到了樓梯，險些摔倒。
“真是要命...這是幾樓了？”
被這一個小意外打斷思考的何醫(yī)生忘記了自己正處于幾樓。
“還得回一樓重新走...”
何醫(yī)生嘆了口氣，再次感嘆生活的不易，接著掏出手機為自己照明。
手電筒打開的瞬間，他看到了地面上的場景。
毛，是貓的毛，遍地都是。
何醫(yī)生瞬間緊繃身體。
“神經(jīng)病吧？誰在樓道里放這么多貓毛？”
在無聲的夜晚遇到這樣詭異的情況，他的臟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不止...何醫(yī)生觀察四周后，突然為自己補充一句。
這些毛，像是不斷從一只貓身上脫落下來的。
因為樓梯上也遍布這種毛，大概從一樓就開始有。每當這只貓?zhí)ど弦浑A樓梯，它身上的毛就掉落一些。
但是這也太多了...何醫(yī)生看得心里發(fā)怵。
“算了，馬上就要到患者家里了，堅持一下，這里大概是三樓?！?p> 何醫(yī)生重整旗鼓地踏上樓梯。
并不干凈的墻上有很多污漬，細看的話還有小孩童真的涂鴉，然而這些涂鴉并沒有任何邏輯，繪畫出的小人也猶如鬼怪那般可怖。
他越看越覺得心里發(fā)慌，此時皎潔卻令人不安的月光正從窗戶照入樓道。于是他緊張地奔跑起來，敲響老人的門扉。
然后他看見一只貓眼。
像是眼花一般，墻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貓的眼睛。
門扉的貓眼后面，是金色的瞳孔，是真正的貓眼。
“你來了？”
就在何醫(yī)生即將發(fā)出尖叫的前一刻，門內(nèi)發(fā)出了聲音。
是個很正常的，老年人的聲音。
“是我，是我，我是來給你體檢的，快開門吧?！?p> 何醫(yī)生松了口氣，催促老人打開門。
“我去給你倒杯水再開門吧，年輕人?！?p> 門內(nèi)的聲音并不急躁，悠閑地回復道。
“不用，您快把門打開，我這邊還有事的?！?p> 何醫(yī)生扯了扯臉角，有些無語地再次催促道。
“那好...你可得，好好給我體檢一下?！?p> 什么意思？何醫(yī)生感覺到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時門打開了。和他對話的，是一位...
渾身長滿毛，有著貓臉的老太太。
...
“根本沒人...”
羅故淵有點郁悶地坐在小區(qū)里的花壇邊上。
剛剛進入冬天，夜晚來臨的更早，老人們很少會在這時候出門聊天。
“也沒有什么貓臉...”
他無聊地扔出一顆石子，甚至想取出手機上社交網(wǎng)站劃劃水。
直到一棟老樓內(nèi)，發(fā)出歇斯底里的，能夠驚醒所有睡夢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