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云卿當(dāng)即便忘了自己的動作,呆愣在原地,訥訥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彌落對她的反應(yīng)自然是心中非常滿意,眼中的神色也越發(fā)的幽深,讓人一時半會根本掙脫不開。
朱唇輕啟,彌落慢悠悠的說道:“小卿卿,你把我從那里帶出來,那我便是你的人了,鬼也是你的鬼了,故而我與你是要日日夜夜在一起的,小卿卿你也合該早日適應(yīng)才是。”
話音一落,云卿也瞬間回神,當(dāng)即不滿道:“你這叫強人所難好嗎?你是鬼我是人,哪里有人和鬼日日夜夜待在一塊的,咱又不搞人鬼情未了那一套,物種不合適不說,性別也不合適,所以大姐您就行行好,看在我未來還要幫著你回歸身體的份上放我一馬吧,有你這么一個女鬼躺在邊上,就算你不會害我,那冷氣嗖嗖的,我豈不是每天晚上都要面臨著感冒的風(fēng)險?”
彌落泫然欲泣,繼而素手遮面,難過的道:“原來小卿卿竟嫌棄我至如此地步!”
聲音失落,讓人聞之而心生憐惜。
云卿第一時間就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但是繼而卻回想起從與彌落相識這幾天的點點滴滴來。
這女人可是不折不扣的影后,各種拿捏人心底柔軟的神情動作那是信手拈來,性子可是惡劣的緊,從相識到現(xiàn)在,每每她們兩人相處時,這女人都不忘記調(diào)戲她,不過這也或許是因為能夠看見她的接觸到她的只有云卿一個,所以才將取樂的點子全都放在了云卿的身上。
如今這模樣,十有八九也是裝出來的。
不過看樣子彌落今晚是無論如何都要賴在這里了,所以即使云卿想到她這個模樣是裝出來的,暫時也生不起惡言惡語趕人走的想法了。
“算了算了,床分你一半,不過你晚上不要靠近我,我要是凍感冒了,明天我就……我就進(jìn)靈溟手環(huán)的空間給你棺材里面也放上十塊八塊的冰。”
熄了燭火,云卿將整床被子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沒有給彌落留下一個角角。
心中暗道:反正她是鬼魂,自己身上的冷氣都夠夠的了,又感受不到外界的冷熱,要什么被子。
自穿越而來,云卿直接出現(xiàn)在了深山老林里,身邊就一只鬼和一具尸體,心中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整個這幾天都沒有囫圇的睡個好覺,如今回到了這云家,心里也算是安了下來,又在這么舒適的大床上,眼睛一閉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但是夜深人靜,到了后半夜的時候,腰間猛然傳來一陣掉肉一般的疼痛,這頓時讓云卿清醒過來。
一摸疼痛的位置,此刻已經(jīng)是火辣辣的一片。
這屋子里除了她就是彌落那只鬼了,誰干的自然不言而喻。
正待破口大罵,一股冷氣突然靠近耳側(cè),云卿聽到彌落特意壓低了的聲音:“別出聲,院子里有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你爹,還有一個我沒在云家見過,但是感覺氣息是個高手。”
云卿耳朵動了動,因為夜里萬籟俱靜,她確實聽見房間外傳來很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云卿趕緊閉嘴,屏住了呼吸,眼珠子滴溜溜的瞅著門口的位置。
便宜老爹這深更半夜的來她院子做什么?還帶著外人!
心臟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借著月色,兩道黑影從門窗上透了進(jìn)來。
這是要進(jìn)來了吧?
云卿的心臟跳動的越發(fā)的厲害。
彌落一手攀上了云卿的腰間,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本就心神極度聚集緊張的云卿直接打了一個哆嗦,反過頭去看彌落到底搞什么鬼時,卻聽見彌落說道:“平心靜氣,裝睡就是了,有我在你不需要害怕!”
聽見她這句話,云卿莫名的感覺到安心。
此時,門外的兩人已經(jīng)輕輕推開了門。
來不及多想,云卿趕緊閉好眼睛裝睡,努力克制自己不正常的心跳,讓它穩(wěn)定下來。
云卿閉上了眼睛,自然看不到房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彌落卻可以肆無忌憚。
這進(jìn)來的兩個人確實如同先前她感應(yīng)的一樣,其中一人正是云卿的父親云清天,另一人則是一個老者,留著茂密的有巴掌長的胡須,須發(fā)皆白,但是眼神卻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這個年齡階段該有的渾濁,反而如同這夜色一般的深沉,似有天機(jī)自在。
站在床邊,云清天看著云卿神色復(fù)雜,驀然抬指一道泛著金光的靈氣便注入了云卿的眉心處,這下原本是裝睡的云卿身子一軟直接深度睡了過去。
云清天這才側(cè)過頭對著那老頭說道:“鴻安前輩,麻煩你了?!?p> 眼前這名姜鴻安前輩,可是守滄觀大長老,修為莫測,據(jù)說最低都是帝靈境五重之境,反正他這個圣靈境九重的人是看不清人家的修為的。
今夜之所以請他老人家前來,便是為了驗證白日他突生的疑惑,這個疑惑太重要了,如果不解決他怕是日日都不能安寢。
彌落的眼中露出深思,小卿卿這個爹到底要做什么呢?
卻見在云清天出聲之后,那姜鴻安老頭直接點了點頭,不發(fā)一言的就在右手手心凝聚起了靈光,繼而便如同方才云清天那一指一般,發(fā)射出一道瑩白的有小拇指粗細(xì)的光束,直抵云卿眉心。
彌落沒有動作,因為她能夠感受到這老頭發(fā)出來的白色光束并沒有惡意。
就在那光束進(jìn)入云卿眉心之后,姜鴻安閉上了眼睛,似乎這光束就是他和云卿意識領(lǐng)域的橋梁一般,看他的神情正是在感應(yīng)著什么。
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姜鴻安驀然睜開眼睛,光束也被他收了起來。
“怎么樣?”云清天急忙問道。
姜鴻安搖搖頭說道:“不急?!?p> 卻是右手靈光再度出現(xiàn),他雙指并攏,在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處繞行兩圈,繼而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張巴掌大小的羅盤。
這羅盤剛一出現(xiàn),其上指針便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
彌落見此,目光一凝,當(dāng)機(jī)立斷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語,周身便多了一個透明的、不知用什么力量凝結(jié)而成的防護(hù)罩,直接將她籠罩了進(jìn)去。
這時,那滴溜溜轉(zhuǎn)的指針才停了下來。
姜鴻安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舉著羅盤對著四面八方轉(zhuǎn)了一圈,但是那羅盤卻再無反應(yīng)。
云清天看著他的舉動,不由的問道:“鴻安前輩,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
姜鴻安心中雖然奇怪,但是到底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且這羅盤他沒有用過幾次,初時拿出來之際這指針也會這樣轉(zhuǎn),然后最終停留在一個位置,所以這一次估計也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他只是習(xí)慣性的檢查一下周圍而已,云清天請他來要檢查的是她女兒的體內(nèi),這外面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不歸他管。
所以面對云清天的詢問,他直接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p> 繼而便直接運功,催動這羅盤懸浮在他與云卿之間,以靈力做橋,緊接著便自羅盤中再度發(fā)出一道白色的光柱投入了云卿的眉心,使得云卿靈臺處也像是在響應(yīng)著什么一般,明明滅滅的發(fā)出一陣一陣的靈光,繼而隨著姜鴻安的操作,那靈光自云卿眉心處散發(fā)出來如同煙圈一樣,一波一波的擴(kuò)散到了全身。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姜鴻安的檢查是集中在云卿的腦子,那么現(xiàn)在就是在針對她的全身了。
靈光籠罩之下來來回回九次,姜鴻安這才收手。
云清天自然是第一時間詢問結(jié)果。
得到的是姜鴻安搖了搖頭。
云清天頓時大喜,看著床上的云卿眼中那股復(fù)雜也總算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愛惜,還上手為云卿蓋好了被子。
這時姜鴻安說道:“我以自身靈力入你女兒的靈臺查看,靈臺完整并沒有受到破壞,又以這追邪盤檢測,結(jié)果是你女兒的魂魄完整且和身體完全契合,并不屬于有異靈入侵鳩占鵲巢,所以這就是你女兒無疑,你所說的你女兒的異常,想來就是突然之間開竅了吧,這倒也是好事一樁。
另外我還檢測到了你這女兒丹田之中的靈力已經(jīng)達(dá)到了煉靈境六重的境界,并沒有外泄的趨勢,看來她此番在縹緲山的機(jī)遇可并不是只有容貌這一項,如此你這么多年的心病也算是解決了,我倒是要跟你說一聲恭喜了。”
云清天的神色當(dāng)即變得狂喜,此話既出自姜鴻安之口,那必然是沒有錯的,卿卿這孩子也真是的,能夠修煉了,回來怎么也不跟他們說一聲?
“今夜還真的是麻煩鴻安長老了?!痹魄逄炱鹕碚嬲\的向著姜鴻安一拜。
這一拜姜鴻安受了。
之后,姜鴻安看向沉睡的云卿,眼中浮現(xiàn)滿意之色,又說道:“這小丫頭六歲那年開悟,倒是一身的好資質(zhì),卻因為那個不知名的毛病白白耽擱了這么些年,如今這毛病已經(jīng)好了,還直接一躍變成了煉靈境六重,這之后你們可得好好的督促她修煉,可不能讓這天賦浪費了?!?p> 云清天點頭稱是。
姜鴻安又說道:“離五年一度的守滄觀護(hù)法弟子招收還有一年半的時間,這丫頭雖然耽擱了十年的修煉時間,但是如今已經(jīng)恢復(fù)還直接到了煉靈境六重,以她那樣難得一見的天資,在這一年半的時間里到達(dá)元靈境到時候去嘗試一下也不是沒有那個機(jī)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