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年不自覺捏緊了拳頭,眼瞳里細碎的光全都匯聚在燈光下的人身上。
藍白色淺淡的光像輕紗似的泄下,裹著低沉又悠揚的歌聲帶入每一只傾聽的耳朵中。
舞臺上的人半闔著眸,捏住麥克風(fēng)的手蜷起,粉嫩的指尖在光下愈加圓潤白皙,加之她嘴角邊微勾的弧度,使得整個人像是融進光里似的。
一曲臨近結(jié)尾,清吧里的人還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中徜徉,久沒回神。
重年眼底的情愫像傾瀉萬千的瀑布,收不住,也不愿收。
他朝前一步,一把拉過花盼錦帶出酒吧。
宮泓結(jié)了賬迅速跟出去,兩個人早已經(jīng)不見了。
“害,沒良心。”
他踢踢路邊石子,轉(zhuǎn)了個彎自己去逛了。
將人帶出清吧后,重年拉著花盼錦進了一粉墻黛瓦的巷子里。
巷子里青苔遍布,小路上油滑濕濘。
他一手撐在微醺的人背后,一只手扶住她的身子。
眉眼冷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嘴唇輕顫道:“錦兒,你,還記得?”
這首歌對錦兒來說意義不同,像是自己獨有的玩具一樣,只會分享給最信任的人。
重年褐色的眸子在夜色下像染上了墨似的,執(zhí)拗著盯著面前的人。
醉的迷迷糊糊的花盼錦搖了兩下腦袋,表示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重年更近一步,輕啟唇瓣。
“野牛群離草原無蹤無影……”
花盼錦像聽進去了似的,一下子抬起腦袋直勾勾地盯著重年。
重年唇瓣微張,點頭道:“錦兒?是我。”
“你?”
花盼錦抬手揉了下眼睛。
聽到花盼錦的應(yīng)答,重年欣喜若狂。
他啞著嗓子,頗有些可憐地開口:“錦兒,你為什么要去那里???”
那里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草原和讓人窒息的荒漠沼澤,那里是人類的禁區(qū)。
“去哪里啊?”
花盼錦歪著頭順著重年的話嘟囔,忽得抬手拍住重年呆愣的臉頰。
“小哥哥,我唱的好聽嗎?”
“你怎么沒有輕薄我啊?”
“嗯,那讓我輕薄你也是……一樣……的,嗝~”
花盼錦打了個酒嗝后直直地拱到重年懷里,翻著白眼道:“死人妖說沒人輕薄我?我才……才不信呢?!?p> 重年拿開花盼錦貼在他臉上的手,低頭瞧了眼睡過去的花盼錦,一時間有點錯亂。
“唉?!?p> 嘆息一聲,重年帶著花盼錦坐到琴川河邊的石凳上吹夜風(fēng)。
六月底的天氣已經(jīng)熱起來了,夜風(fēng)都溫溫涼涼的,吹在人身上也不會著涼。
看著安安靜靜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兒,微紅的小臉在燈光下愈加粉嫩,重年勾了勾唇,遠處的燈火和河面上的波光連接在一起,一聲輕嘆隨著風(fēng)飄走飄遠。
宮泓一個人在酒吧街上逛了沒幾步,看到遠處一個人影后忽得直愣愣停住。
那姑娘上褂下裙,顏色因為燈光迷離看不清楚,但她一步一頓的動作宛若舊時的小姐般優(yōu)雅。
宮泓的目光緊盯著那人,腳步卻在慢慢靠近,手里還捧出自己的手機。
手機頁面是攝像功能。
“這位美女,身后那人好像在偷拍你?!?p> 姑娘停在一賣塤的店鋪門口,店家斜眼瞧了眼不遠處的宮泓后低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