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北庭郡主在鬼面軍的護送下出了牙城,卻是一心想著如何脫離這位在北庭威名赫赫的鬼面將軍毛燦的‘掌控’!
她可不想就這樣回到哥哥宋溪明那里去,看他這個都督哥哥的臭臉色!
自從北燕軍侵入北庭以后,宋溪明就極力構建著一套臨時軍事體系,他也沒有想到,這北燕二皇子慕容長恭居然會選擇迂回拿下牙城!要知道如果迂回攻打,不但會失了先機,反而會在進軍過程中十分被動。對于牙城,這十幾年來可沒有哪一個將領敢說迂回攻打的大話!這明顯是要將自己的軍隊陷入死境啊!
然而,這位二皇子指揮的北燕軍不但沒有陷入戰(zhàn)略重圍,反而將戰(zhàn)果擴大化!逐步逼近牙城與宣同的雍廣平防線。這讓北庭的部署陣腳大亂,只能加緊時間固守防線,只要牙城不失,一旦北涼鐵騎自西邊援來,兩面夾擊。這支深入腹地的北燕軍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現(xiàn)在,北燕只能迅速謀取牙城,以防止被糧草輜重被截斷,穩(wěn)固根基。
北庭西部數(shù)座州郡已經(jīng)被北燕拿下,期間軍隊換防流動都非???,特別是朝著東部方向集合的主力軍隊。
這支暫時盤踞在北庭西部的北燕軍,如同猛獸一般緊緊盯著眼前日益緊密的鋼圈,仿佛蓄力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發(fā)起最兇殘的攻擊!
也就是在這兩軍之間十分緊張的情況下,隨著北燕軍入侵,不計其數(shù)的馬匪,盜賊聚成一個個團伙,開始在北庭各個重鎮(zhèn)之間游走,他們不分是哪里的財物,周軍的搶,北燕軍的一樣搶,至于平民,就更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但是在馬賊出沒也是欺軟怕硬,哪里的官軍少,就出現(xiàn)在哪里劫掠,而雍和,廣寧,平北等重鎮(zhèn)附近,卻是格外太平!
畢竟也沒有哪撥馬賊嫌自己的命長!
在距離牙城百里之距的一座山頭上,一名中年的紅衣男子遠遠望著的四百鬼面騎自山下飛馳而過,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笑容。
“瑪?shù)拢@什么鬼地方!”一個壯漢騎著馬,手上提著一柄斬馬刀,望著無際的荒漠啐了口唾沫!
“當家的,再往前三十里就是雍和!”一個白衣中年,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除了臉上一道刀疤外,生的倒是一臉書生氣。這男子手中捧著地圖,對眼前的當家的說道:“如今雍和附近已經(jīng)扎滿了崗哨和探子,我們能走到這里已經(jīng)十分不容易了!”
“燕狗將我們趕過來,又遇上了周人!”那大漢眼神凜冽,盯著荒漠。
白衣中年驅馬上前與那大漢平行,指著地圖對這位當家的說道:“眼下燕軍驅趕正緊,大周對馬賊卻沒有盯得那么緊!只能繼續(xù)向前走過了雍和三鎮(zhèn)兄弟們才能有活路!”
“難道沒有其他路了嗎?”那大漢一把搶過地圖,死死地盯著地圖上的每一個角路,似是一定要給手下這幫兄弟覓一條活路。
“現(xiàn)在北有牙城軍的數(shù)個州郡,難有廣寧軍戍守,西邊則是北燕軍?!卑滓履凶悠届o的說道:“現(xiàn)在各大軍鎮(zhèn)旁邊都有巡戍,恨不得連一只飛過去的鳥都給射下來,雖說過了牙城就是邊境,但當家的你又豈能不知道如今時節(jié),我們身陷戰(zhàn)場就只有被絞殺份兒!”
那大當家的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地挪到了雍和,詢問道:“人手分散開來,從邊城擦過去?”
白衣男子還沒有說話,只覺一道冰冷的刀刃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咽喉處。這時身后幾百馬賊都開始抽刀,但這白衣男子并不慌張,嘴角含笑道:“當家的何故如此?”
“哼,”拿著斬馬刀抵住白衣男子咽喉的大漢笑的瘋狂而猙獰:“北燕人真是好算計,我們只不過在邊塞討個生活罷了,將我們趕到大周的防線那里邊替你們試探送死?”
他早就覺得這書生不對勁了,當初手下截下了這書生搶了財物,卻將其帶上山來。他也算是北庭的一伙兒較大的馬匪了,看這書生面貌,也是有著殺人越貨的潛質,于是就將他留了下來??蓻]有想到,自從北燕軍攻占北庭州郡,驅趕馬賊后,這家伙出的計謀就一直在將大家伙兒往火坑里推!
“這可就是當家的理解錯了,二皇子殿下只不過是想讓諸位英雄立功,待大破周軍后,你等也都可以撈上一個都尉當當!”白衣男子抬起手,慢慢按住刀刃。
當家的眼神凜冽,正要解決了眼前的燕狗,誰知手中厚實的刀身竟然在這書生摸樣的人的指尖下寸寸斷裂。
“當家的也是玄境之人,我也是有一些愛才之心,不忍讓你就這么去死,若是能活下來,你們便是我燕國的兄弟!”白衣男子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了!”
說罷,數(shù)片碎裂開來的刀片直接刺入了這位大當家的胸膛。
白衣男子沒有管跌下馬緩緩死去的大漢,調轉馬頭朝向后邊的幾百山賊:“諸位,這位當家的下場如何你們也已經(jīng)看到了,二皇子說了,只要立功,皆升為爵!”
底下的數(shù)百山賊面面相覷,他們以前跟著這一位當家的有著玄境高手的本事,在北庭還算混得下去,如今當家的一死,自然應當是樹倒猢猻散了!
可誰知在白衣男子放話后,直接就有數(shù)十人下跪宣誓效忠北燕,效忠二皇子。這在其他人看來,只是換了個主子罷了!于是紛紛跪地效忠。剩下一二十人依舊站著,朝白衣男子抱拳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衣男子也沒有去管離開的這幾人,反正不會阻攔他執(zhí)行軍務!
......
在距離這一支剛剛換完頭目不久的馬賊幾里外,一隊鬼面重騎在休息,帶著鬼面的沒有在郡主面前摘下過的毛燦,靜靜地站在戰(zhàn)馬的旁邊,這四百騎兵都是牙城軍中精銳中的精銳,雖身披重甲,但在此時休息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只給自己心愛的戰(zhàn)馬卸下了重甲,他們卻依然披著厚重的盔甲,就連臉上猙獰的鬼面都沒有一個人摘下!
這若是在平時,他們斷然是不會留在此地休息的,統(tǒng)領毛燦擔心郡主身體吃不消這般行軍速度。故而讓郡主在此地歇息一會兒!
他的任務是將郡主平安送到雍和宋溪明都督那里,并不是其他打打殺殺的事情。
反觀宋雪雁,已是卸下了頭盔,一邊靠著石頭擦著汗,一般卻又打量著四周的地形。她知道在這位鬼面將軍手下是‘逃’不掉的。但是只要一有機會她便會立刻逃離!
這位鬼面將軍掃了一眼對面的山頭,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依舊緩步走向郡主:“殿下,該啟程了!”
山坡上,白衣男子凝視著不遠處休整的鬼面騎,看到這支騎兵準備為戰(zhàn)馬披甲時,猛地揮了一下手!示意進攻。
但這些馬賊卻是心中發(fā)秫,對面可是真正的幾百鬼面騎??!就他們幾百個上去豈不只是送死一般。
鬼面騎縱橫便將這么多年,光聽名字就足以使這些馬賊肝膽欲裂了!
“凡沖鋒者,賞金一百!”白衣男子大聲說道。接著要將身旁一人的腦袋擰了下來。
其他馬賊一看,只能硬著頭皮上,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眾馬賊揮舞著各式各樣的兵器,驅馬朝眼前的鬼面重騎殺去。這若是讓一些經(jīng)過的平頭百姓看了,保準嚇得肝兒顫??蛇@些馬賊的對手卻是久經(jīng)沙場,在北庭邊軍中留有赫赫威名的鬼面騎兵!
看到這幫沖上來的馬賊,這些原本就有些無精打采的騎兵一下子精神了起來,連馬上的重甲都來不及披上就跨上馬背。
毛燦原以為這些馬賊連一個沖鋒都挺不過去,沒有想到這些馬賊雖然死了不少人,但依舊抱成團與鬼面騎廝殺。
“哼!”這位鬼面將軍冷哼了一聲,沒有在動!只因擔心旁邊的郡主有危險。他可不傻,一般的馬賊見到鬼面騎哪一個不是躲得遠遠的,這一伙兒反倒沖殺了上來!事出反常?。?p> 這位鬼面將軍看著眼前已是一邊倒局勢的戰(zhàn)場,眼神中倒像是在欣賞一頓豐盛的大餐。
此時,一白衣男子駕著一匹黃膘馬朝著這位鬼面將軍殺來,毛燦轉過身,自是不懼此男子,提起身前的銀槍,便嫻熟地朝馬頭刺去。
一槍便貫穿了這匹馬的喉嚨!這匹馬轟然倒地的同時,白衣男子凌空而起,踩著槍身,一劍斬向眼前的鬼面將軍。
毛燦后仰,閃過了這一劍,順勢拔槍后退!白衣男子緊追不舍,毛燦反身一槍直挑白衣男子的頭顱,一身玄珠境界的修為全然爆發(fā),罡氣卷起無數(shù)黃沙。
白衣男子后撤閃避,一身修為也是直接爆發(fā)。朝著鬼面將軍辟出數(shù)道劍氣!
二人大戰(zhàn)了起來,毛燦為了不傷害到郡主,故意將白衣男子引至遠處打斗,可白衣男子已經(jīng)看到了毛燦的意圖,想要直接道宋雪雁那邊去,卻是被毛燦凌厲的槍法纏住,脫不開身。
此時,馬匪已經(jīng)被鬼面騎殲滅,這些騎兵只留下了數(shù)十人清掃戰(zhàn)場,其余全部趕來,準備將這白衣人團團圍住。
有些騎兵已經(jīng)準備好了勁弩,待將軍抽出身來,他們就會直接將這匪徒射成篩子!
而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發(fā)現(xiàn)郡主殿下不見了!
白衣男子漸漸有些敵不過,他看到了那個身披盔甲的女子朝那邊走去了。
看來這女子對你們挺重要的,白衣心下想道。那只要擒拿這女子就可以有大用了!
于是白衣準備撤退,但令他絕望的是他發(fā)現(xiàn)這邊騎兵已經(jīng)全部裝上勁弩,就等他們的將軍脫身。他現(xiàn)在不管殺不殺得了眼前的鬼面將軍,反正他都是一死!
正在這白衣男子恐懼之際,一道紅衣身影掠過,一掌擊退了挺槍而出的毛燦。拉住白衣便離開,四百余枝弩箭以無匹之勢射來。紅衣男子一連數(shù)掌,勁氣直接讓箭落了下來!
二人就這么離開了鬼面軍的戰(zhàn)場!
“多謝大人!”白衣男子獲救后,直接跪伏下來,面對眼前的紅衣男子,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只因為眼前之人是玄榜排名第十五的紅衣!
在告知紅衣男子那支鬼面騎軍中逃走的那女子后,紅衣男子笑了笑,低下頭:“有意思,宋溪明,那我們就看看誰先找到吧!”
他不打算直接將此事稟報給二皇子,自從數(shù)月奉二皇子之命前往宣同,與那北庭都督戰(zhàn)了一場。卻發(fā)現(xiàn)這位都督也是一個有趣的人!
既然有這么個讓你不省心的妹妹,你的敵人又怎么會讓你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