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戲
駱楚學醫(yī)制毒時駱洛才加入灰閣,她時常不在他的身邊。駱楚又是小心掩飾的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駱楚是會醫(yī)理的,包括駱楚的舅舅唐煜。
唐煜沒有直接取洛兒的性命不過是想趁此威脅拿捏駱楚,駱楚知道唐煜野心大,他從不安于做一人之下的宰相。
他把自己當時親妹妹送到?jīng)鰢埋槼彩菫榱撕罄m(xù)之行。但是外侄駱楚沒有爭皇位,這讓他意外和惱火,對駱楚這枚棋子大為不滿。
他是快要有所行動了吧?駱楚心想。馬車晃悠緩行,走過熱鬧的街市,在唐府的后門停下。駱楚轉(zhuǎn)動著手指上的戒指,下了車,眼里滿是焦急萬分。
可接待駱楚的人不是唐煜,而是唐闖的二兒子唐云。唐云恭候多時,褪了寧城守衛(wèi)軍將軍的衣袍,穿著一身淡藍衣服,笑意和藹,和唐煜一樣,心思不露于表。
“表哥?!瘪槼_步走得急,行了個禮,便直接表明來意:“我是來求舅舅給我解藥的,洛兒的解藥……”
唐云略有驚訝,一副“我才知道的”表情:“駱楚,駱洛不就是你身邊的一個小侍衛(wèi),你又何苦親自上門來。而且,她的毒也不是我父親下的,你這樣可是錯怪我父親了?!?p> 駱楚凄慘一笑,倒由著他的意愿說下去:“對,是我說錯了,毒不是舅舅下的,但侄兒身邊沒有良醫(yī),珍不出洛兒的毒,我怕她撐不過,所以才匆匆來舅舅這里求醫(yī)?!?p>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求不求的。來,先坐下,我們好好說慢慢說?!?p> 唐云帶著駱楚進了待客室,讓人沏茶上來。駱楚把磨子留在了府外,自己一人進來。
察覺到唐云在打量自己駱楚低眉垂眼,握著折扇的手輕微的顫著,顯得很是不安與擔憂。
唐云見駱楚這幅憂慮的模樣,嘲諷的勾了唇。聽聞父親說,他和姑姑一樣重感情,對那個叫駱洛的小宮女很在意,不惜代價把她從宮里接到安陽府。
唐云原以為父親是誤傳了,畢竟駱楚一個王爺,怎么會輕易看上一個小宮女。不過此刻看著駱楚因為過于擔憂而害怕的模樣,他倒是信了。
真是可笑,他堂堂王爺,若沒有兒女情長在,怎么會有今天這般,被別人扼著牽引。
“駱楚,家父還在朝堂上于皇上議事未回,我就先替家父招待你了。”唐云嘴角的嘲諷還在:“駱楚,先喝茶。你也不必太擔憂,我一定會給你找個名醫(yī)給你的?!?p> “多謝表哥?!瘪槼忾W動,微低著頭,心里有些不耐,不想和唐云打太極了:“那可否現(xiàn)在就派大夫和我走,我怕洛兒……”
“不急!”唐云道:“大夫還未找到,我還有些事情要拜托表弟你幫表哥做呢!”
終于說到重點了嗎?駱楚莞爾:“表哥你說,我有什么可幫的,盡力便是了。”
“也沒有什么,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于你而言可是有利無害的。你不是想和那個女子天長地久嗎?把灰閣的大權(quán)交出來,日后,你們?nèi)ツ南肴ツ亩紵o人阻撓?!?p> 駱楚覺得可笑,他和駱洛從來不需要別人的成全?;议w當年是母親在管轄,母親死后便交到駱楚的手中。當年唐煜拿不走的灰閣,現(xiàn)在卻還想拿走,他未免也太天真了,以為駱楚真那么單純嗎?
“表哥,那是母親留給我的……”駱楚犯難,搓著雙手在糾結(jié),眼里滿是思慮。
“你也不用太舍不得,用一個灰閣換你深愛的女子難道不值得嗎?”唐云循循善誘:“你的洛兒現(xiàn)在還在忍受著折磨,難道你不想和你的洛兒生兒育女,日后享受天倫之樂嗎?再說,我們是親人,你還有什么可顧慮的?”
“我……”駱楚心痛糾結(jié),眼淚打著轉(zhuǎn),一副隱忍不堪而懦弱,表演得動人三分,連駱楚都快要忘了自己是在演戲。
“好吧,但是灰閣之大一時半會兒是難以交完出來的,還煩請舅舅他給我些時間,我交代于他們聽,等交代完了,再派人去白鶴城接管即可。”
唐云以為駱楚只是重感情有些懦弱,但現(xiàn)在可刷新了認知,他不僅懦弱重情,還傻得可以,三兩句就把東西哄到手了。
“不急一時。”唐云安慰駱楚:“駱楚,你既有深愛的女子,那應(yīng)不會在和別的女子成親吧?”
“這是當然。”掛著眼淚,駱楚憨憨的點頭。
“你是涼國最小的王爺,又是最后一個還未娶妻的王爺,哪天若是有道圣旨讓你娶別的女子,你該如何?”
駱楚擰眉,唐云的這番話讓他想起了象崎忌先前說過,啟國有意和涼國聯(lián)親,難道唐煜想要破壞掉這次的聯(lián)親?讓啟國皇室真正的內(nèi)憂外患,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我……”駱楚思考著:“會帶著洛兒離開,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不會的,駱楚才不會帶著駱洛私奔,先不說駱楚自己不愿意了,駱洛先給他一棍子打死吧。
私奔有什么好玩的?有上頓沒下頓,提心吊膽躲躲藏藏的,駱楚才不要和駱洛過那樣的生活。他要養(yǎng)著洛兒,嬌養(yǎng)著,得花好多錢的。
唐云聽到駱楚的回答,內(nèi)心無比的滿意,表面上卻假意勸著駱楚三思而行。
駱楚像個乖巧的傻小子,頻頻點頭,還“感恩戴德”的為唐云倒了杯茶水。
手指碰著茶杯,指甲在杯延輕敲一下。還在得意中的唐云哪里會注意到駱楚這個微不可見的小動作,結(jié)果傻小子的茶便一飲而下。
駱楚帶著唐云給他的大夫回到羅府。那大夫是個年歲不大的男子,手繭很厚,提著藥箱子的動作有些僵硬,應(yīng)該不是個大夫,可能是個會武的手下。
一關(guān)上羅府大門,駱楚那怯弱憂慮的眼神立馬變了,清明戲謔的看了眼跟著進來的大夫,對磨子擺了擺手,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情況,磨子就拖著他的尸體走去后院找空地了。
駱洛醒來時已經(jīng)痊愈,每次自我排毒醒來先去了趟茅廁,讓人備熱水洗了個澡后,去打聽張儀薇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