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豹哥當然不知道杰哥究竟是誰，但他卻知道對方現(xiàn)在能輕而易舉要了自己的小命。
這個胖子真是蠢得跟豬一樣，老子都這么發(fā)火了，居然還敢問我“杰哥”是誰。
等這件事過去了，非要打斷你的狗腿才行。
豹哥急躁了，當著杰哥的面便沖胖子吼道：“杰哥的大名都沒聽過，你怎么在龍江省混的？趕緊給老子跪下道歉，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送出去賠罪。做不好的話，我把你做成人棍……”
“是，是，知道了豹哥……”
雖然不知道“杰哥”的大名，但豹哥現(xiàn)在這副緊張的樣子胖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問，胖子滿臉驚恐地拉著幾個手下，軟趴趴地跪在了黃淵面前。
“大哥，我們知道錯了?！?p> 突然見到不可一世的胖子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后竟然主動跪在了黃淵面前，葉清和黃書婷都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威脅要燒我們家房子的胖子嗎？他怎么會跪在黃淵的面前？難道說他真跟那個豹哥很熟？
拉來胖子坐過的凳子坐下，黃淵點上一根煙，悠悠地問說：“錯哪兒了？”
胖子不愧是跟著豹哥混江湖的，能屈能伸。
當著黃淵的面，胖子一邊抽自己耳光，一邊說道：“錯在我們是來送錢的，卻不小心變成了要錢?！?p> 說著，胖子便將身上剛收來的高利貸還款和大金鏈子、金鐲子一類的值錢玩意兒全都捧好，滿臉堆笑地遞到了黃淵面前。
“你們打擾的不是我，是我的阿姨和妹妹?！?p> “明白?！?p> 同樣的姿態(tài)，同樣的笑容，胖子以一種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的氣勢跪在葉清和黃書婷面前。
“兩位姑奶奶，不好意思沖撞了你們。這些東西算是賠禮，還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讓豹哥不要為難我們?！?p> 葉清和黃書婷害怕，不敢接。
黃淵在一旁笑著說道：“本金你們不是都還了嗎？這些是高利貸的利息，不該他們拿的?！?p> 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葉清小心翼翼地接過現(xiàn)金和金鏈子、鐲子。
“黃淵，你……”
黃淵笑道：“我跟豹哥是通過一位退役戰(zhàn)友認識的，很熟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也做這個呢……”
“哪有，我一直遵循義父的教誨，做的都是些正當生意。”
眼見葉清接下了自己的現(xiàn)金和金鏈子、金鐲子，胖子跪過去黃淵面前，問說：“大哥，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突然伸出手去抓住胖子的右臂，對方因為受到驚嚇，連連后退。
黃淵不松手，整個場面看起來就像是胖子匍匐在黃淵面前一樣。
“大哥……”胖子幾乎是帶著哭腔地懇求道：“大哥，你要是還想要什么，我回去再想想辦法……”
“嗯？我又不是強盜，怎么可能搶你東西呢?！?p> “那您老人家是想……”
將胖子“扶”出去走廊，關(guān)上葉清家的房門，黃淵笑著問說：“這一片兒，你很熟？”
“熟，很熟。就算是那些不熟的地方，哥幾個也能幫大哥踩熟了……”
“很好。”摸出一張銀行卡，黃淵嘴角微微上揚，笑道：“這里是十萬塊錢，把我重返碧湖村的消息散布出去。記住，我是回來為黃銘復仇的，誰都跑不掉?！?p> 盯著黃淵手中的銀行卡，胖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幫大哥做事，不需要報酬。”
冷笑一聲，黃淵道：“以你們的能力，根本做不了我的小弟。這張卡上的錢，不過是給你們的跑腿費?！?p> “明白，明白?！苯舆^銀行卡，胖子幾人手足無措。
“還有，我跟豹哥真正的關(guān)系不要讓葉阿姨和書婷妹妹知道。要不然的話，你們所有人的腦袋都會搬家。”
聽了黃淵的話，胖子不停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交代的事，我們就是粉身碎骨也會辦好?！?p> 皇朝夜總會，正當眾人歡送杰哥的時候，一根鐵釘突然擦過豹哥的頭頂，深深地釘在了他背后的磚墻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豹哥等人完全不清楚杰哥他們想要做什么。
他們該不會反悔了吧？怎么辦，打又打不過，難道只能站在這里等死？
在豹哥這一行，什么江湖道義，什么狗屁規(guī)矩，在利益面前全都一文不值。以己度人，豹哥等人心中恐懼極了，生怕杰哥一個反手，將那枚鐵釘扎在自己的心臟上。
熱鬧的夜總會在那一刻空前寂靜，人們相互間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全身顫抖，豹哥等人剛想說些拍馬屁的話把尷尬場面糊弄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以那根鐵釘為中心，幾道長長的裂縫迅速爬滿了磚墻。
在豹哥他們看來，那樣的力道，鐵釘不止能扎進自己的心臟，甚至能將整個心臟帶出體外，釘上墻壁。
一群見慣了江湖廝殺的大哥和小弟們窩在角落臉色慘白。
站在門口，杰哥頭也不回地說道：“今天發(fā)生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否者的話，你的腦袋上會出現(xiàn)多大的洞，我也不清楚?！?p> “明白……明白……”
葉清他們所住的舊村委會大樓，是前任村長專門為像她這種沒分到房也沒分到錢的人開辟的。
他這么做并不是真正為村里的弱勢群體著想，而是不想將他們逼迫致死，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除了葉清和黃書婷這種人之外，村委會還生活著不少因為沾染不良習慣而返貧的人，包括花白頭發(fā)他們。
兩疊青菜、一疊花生米外加一瓶啤酒，這是葉清為黃淵接風能準備的最好宴席。
很顯然，這八年時間葉清和黃書婷過得并不好。
“媽，有了錢，我就能繼續(xù)讀書了吧？”
黃書婷說的是胖子“上貢”的一萬來塊錢和金鐲子、金項鏈。
十分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黃淵，葉清對黃書婷說道：“之前借你幾個姨的錢還沒還呢，你讀書的事還得再看看。”
出走八年，黃淵早就忘了黃書婷還在讀書。
“書婷讀到哪兒了？”
“高三，本來成績還好，但是因為前段時間我出攤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個老人，賠了不少錢……除了找親戚借了些錢，還借了高利貸，沒學費了……”
“還差多少？”
知道黃淵的意思，但葉清看黃淵也不像有錢人的樣子，便說道：“你幫我們解圍已經(jīng)很好了。學費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雖然葉清這么說，但黃淵看黃書婷卻是一副很想讀書的樣子。于是他轉(zhuǎn)而問黃書婷說：“你是想繼續(xù)讀書的吧?！?p> “嗯嗯，可是沒學費?！秉S書婷雙目無神地看著餐桌，滿面愁容。
“怎么能因為沒學費就放棄未來呢？錢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黃淵有錢，有很多錢。
現(xiàn)在他的問題是，怎樣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設(shè)定把錢送給他們，還不用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