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只要獨(dú)孤老爺子不爽,逮住他就是一頓暴揍,美其名曰是“切磋”。
甚至到后面理由都懶得找了,說打就打,打了還要你寫一篇總結(jié),寫了還要你在吃飯的時候,當(dāng)著一家人的面深情并茂地念出來,念得不好又是一頓毒打,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凄慘。
這頓飯吃了多久,獨(dú)孤輕風(fēng)就在那里舞了多久,吃完飯后,又被叫到后院里一手提個水桶扎馬步。
看著這位滿頭大汗的小伙兒,李一一忽然覺得,自己其實(shí)還是很幸福的。
正準(zhǔn)備跟著師姐進(jìn)屋,忽然衣袖被人拉住,獨(dú)孤老爺子的聲音傳來:“李少俠,你總跟著兩個女人轉(zhuǎn)什么?去那邊,我們聊聊?!?p> 好吧,既然老爺子相邀,李一一自然不能拒絕,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院子角落的一張石桌旁,老爺子朝指了指對面石凳:“坐?!?p> 李一一規(guī)矩坐下,腰板挺得筆直,雙手置于膝蓋上,昂首挺胸,雙目平視前方,前所未有過的嚴(yán)肅。
對面把腳搭在石頭凳子上的獨(dú)孤老爺子一愣:“李少俠,你這是做什么?在老頭子我面前,不用這么拘束的?!?p> “咳~”李一一干咳一聲,說道,“老爺子是長輩,起碼的禮儀還是要有的?!?p> “嗨,什么雞毛禮儀,老夫這兒不興那一套?!豹?dú)孤老爺子揮了揮手,盯著李一一看了半晌,嘴里忽然蹦出一句,“李少俠是姓李吧?”
李一一滿腦黑線,心道:您老人家都叫我李少俠了,我不姓李難不成姓王?
當(dāng)然,那話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腦袋猛點(diǎn):“是啊,是啊!老爺子真聰明!”
“咳,那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shí)回答!”獨(dú)孤老爺子忽然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嚴(yán)肅臉來。
李一一連忙點(diǎn)頭:“什么問題,您盡管問,我一定如實(shí)回答?!?p> 老爺子朝四周看了一眼,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道:“李驚天,是你什么人?”
“誰?”李一一似乎聽到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小小年紀(jì),怎么耳朵不好使了?”老爺子搖了搖頭,把臉貼近,嘴里道,“我說的是,李!驚!天!”
“李驚天啊……”李一一摸著下巴,擰著眉頭沉思片刻,忽然一拍桌子,對面的老爺子眼皮一跳,結(jié)果他來了句,“沒聽說過,怎么?很出名嗎?”
整出這幅表情,結(jié)果不認(rèn)識?老爺子愣了半晌,無奈道:“沒什么,不出名,我就隨口問問罷了?!?p> “咳,我還以為是他欠了您老人家的錢沒還,打算找我要呢。”李一一開玩笑道。
現(xiàn)在的親戚可不能亂認(rèn),搞不好那人就欠別人一屁股外債,到時候讓你還,你哭都哭不出來。
別問李少俠是怎么知道的,他會告訴你,是他……一個朋友親身體驗(yàn)的。那個朋友真不是他自己。
“當(dāng)然不是?!崩蠣斪記]有在這位問題上繼續(xù)下去,盤著腿道,“對了,李少俠家住哪里?家里還有幾口人?可有婚配?”
連珠炮一般的問題,就跟查戶似的,李一一捎了捎腦門,還是如實(shí)回答道:“我住破劍門,從小是師父把我?guī)Т螅馈壳皢紊?。老爺子,這是要給我介紹對象?”
老爺子把眼一瞇,歪著頭道:“咋啦?你看上我家輕舞了?”
李一一生怕他一個高興,就要把大小姐許配給自己,那自己這輩子也就毀了,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輕舞小姐國色天香,我這等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配不上,配不上?!?p> “哼!那是自然,不過想了也是白想!我家輕舞……算了,還是不說了?!闭f到這里,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爺爺,爺爺!”這時,大小姐抱著一把劍從遠(yuǎn)處奔了出來。
那把劍,正是她們在天罡門奪魁的獎品,也是那把劍,讓李一一丟盡了臉面。不過看她這樣子,是打算把劍送給老爺子了。
老爺子一臉溺愛道:“我的小寶貝,找爺爺什么事???”
獨(dú)孤輕舞將那把劍放到了桌子上:“這是我們在門派大比得到的獎品,我想把它送給你?!?p> 頓了頓,踢了李一一一腳,壓低聲音道:“喂,你不會不高興吧?”
李一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把劍自己又拔不出來,拿著就是根燒火棍,屁用沒有,還不如拿出來做人情。
“哎喲,還是我的小寶貝懂事!爺爺看看,是什么寶貝?”
老爺子拿起那把劍,仔細(xì)端詳了一番,撫摸了一下劍柄和劍鞘,嘆聲道:“不錯,是把好劍!”
接著重頭戲來了,只見他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捏住劍柄,猛地一拔!
結(jié)局果然如李一一所料,老爺子也沒能把它拔得出來。這一刻,他的內(nèi)瞬間就平衡了,甚至差點(diǎn)笑出了聲兒來。
“嗯?”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再一使勁兒,居然還是紋絲不動。
“奇了怪了?這世上居然還有我拔不出來的劍?老子今天就不信了!”老爺子明顯是個咬卵匠,就跟當(dāng)初的李一一一樣。
“呔!”一聲大喝,雙腿將劍鞘夾住,兩只手不停用力,拔啊拔,吭吭呲呲忙活了半天,累得額頭上滿是汗珠,腦門青筋根根暴起,那把劍依然還是穩(wěn)如泰山。
老爺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了獨(dú)孤輕舞一眼,一臉狐疑道:“輕舞啊,你該不是拿道具來忽悠爺爺玩兒的吧?”
“當(dāng)然不是!”說話的是洛師師,她手里拿著一串水晶葡萄,一邊往嘴里丟,一邊說道,“這把劍,名叫正一,傳聞只有一身正氣,剛直不阿的人,才能把它拔出來。其他人,都是浪費(fèi)力氣。”
這話說得獨(dú)孤風(fēng)云老臉一紅,訕訕一笑:“咳~如果是這樣,那它確實(shí)不適合我。”
接著把臉看向李一一,問道:“李少俠,能拔出來嗎?”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盡管李一一也想在他面前裝個比,但實(shí)力根本不允許,無奈道:“我和這把劍,也沒有緣分?!?p> “哈哈哈哈!”老爺子瞬間心情大好,伸出巴掌重重地拍了他一把,點(diǎn)頭道,“看來,李少俠和老夫也是同道中人??!不錯,不錯,很好,很好!”
哪里不錯了?意思我和你一樣是個渾人?我也想渾,可關(guān)鍵是沒那個實(shí)力啊!李一一很是違心地道:“是啊,是?。 ?p> 老爺子把劍往獨(dú)孤輕舞面前一推:“輕舞,這把劍你還是收起來吧,爺爺拿著它就是浪費(fèi),或許很快就能碰到那個真正能駕馭它的人呢?!?p> 正說話間,忽然幾道黑影一閃而過,老爺子臉上一絲詭異的笑容:“果然不出李少俠所料,這些家伙到底還是來了。”
“嘿嘿~”李一一奸笑兩聲,摸了摸下巴道,“希望他們會喜歡我們的招待。”
五名黑衣人在百戰(zhàn)府內(nèi),沿著墻根,左躲右閃,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地牢外。
這地牢是獨(dú)孤風(fēng)云用來臨時關(guān)押一些犯人修建的,只有兩個士兵看守,還不停打瞌睡,不是一般的松懈。
幾個人蹲成一排,只伸出腦袋來張望。
其中一個獨(dú)眼不屑道:“所謂百戰(zhàn)府,也不過如此,我們走!”
“且慢!”身后一身材偏胖的黑衣人一把將他拉住,沉聲道,“獨(dú)孤老兒可沒你們想的那么蠢,我看這其中必定有詐!”
旁邊一個瘦皮猴叫道:“肥蟲老大,那你說咋辦?”
“不要慌,我想想想。”肥蟲(也就是那胖子)摸著下巴,眉頭緊皺,開始思考起來。
沒一會兒,忽然嘴眼皮一跳,抽了抽鼻子道:“什么味道?你們誰放屁了?不是說了出任務(wù)之前不準(zhǔn)吃通氣的嗎?”
“沒有??!”幾人同時回答。
肥蟲一臉不信,把目光看向旁邊一個瘦高個:“陳蛤蟆,是不是你?”
那人以手指天,信誓旦旦道:“沒有老大,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真沒有放屁!”
接著嘴里又來了一句:“我在拉屎?!?p> “干尼大爺!”肥蟲氣得不行,一個腦瓜瓢拍了過去,嘴里罵道,“你踏娘的懶牛懶馬屎尿多,這節(jié)骨眼兒上,還隨地大小便?你怎么不去死???勞資給你來個一劍封菊你信不信?”
瘦皮猴在旁邊惟恐天下不亂:“捅!捅死丫媽媽的,忒沒有公德心!”
“哎呀,你們不要慌嘛,馬上就完事兒了!對了,你們誰帶手紙了?”
“我?guī)Я四憷蠞h的骨灰盒!給我閉嘴!”肥蟲低喝一聲,把那兩個士兵一指:“瘦猴,你把他們抓過來。問清楚了,我們再動手?!?p> “要得?!笔莺稂c(diǎn)了點(diǎn)頭,拔出腰間那根祖?zhèn)鞯膿{面杖,悄悄摸了過去。
“咔嚓”剛走得兩步,便猜到了半截樹枝丫,發(fā)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兩名正在打盹的士兵頓時驚醒,嘴里大叫:“什么人?”
“呔!”瘦猴反應(yīng)不是一般的快,一聲怪叫,手里的搟面杖一揚(yáng),瞬間將兩人打暈在地。然后朝肥蟲招手,“老大,得手了!”
肥蟲簡直要?dú)獐偭?,他這幾個小弟雖然身手都不錯,但腦子卻不是一般的不好使。
捂著口鼻從草叢里躥出,腳上滑膩膩的,還散發(fā)著一股惡臭,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泡大便,還踏馬再冒煙兒。不用想便知道是誰的杰作。
憋著一股子火,把腳在草叢里擦了擦,點(diǎn)著瘦猴的胸膛罵道:“你是豬腦子嗎?我叫你把他們抓過來,你打暈干球啊?彰顯你能耐是不?”
“咳,不要慌嘛,我一泡童子尿下去,他們馬上就醒了!”瘦猴說著便開始解褲腰帶。
“別!”另外幾個人一起喝道,更有焦躁的死死提住了他的褲腰帶。
瘦猴這家伙有十分嚴(yán)重的尿毒癥,一泡尿連老狗都能熏暈,方圓十里之內(nèi)都能聞到那股子臭味,讓他尿了出來,還不得驚動獨(dú)孤家那些守衛(wèi)?
肥蟲朝黑漆漆的牢里面瞅了一眼,思索片刻,把瘦猴往里面一推:“你先進(jìn)去看看!”
瘦猴吃了一驚:“怎么是我?”
旁邊幾人一起附和:“你長得帥?!?p> “那是!”聽得這話,瘦猴瞬間得意起來,翹起蘭花指,擺出一個妖嬈的姿勢,很是臭屁地道,“作為潛滄大陸第一美男子,哎~自古帥哥多寂寞,你們這些凡人,哪里會懂?”
“比比個球!長什么樣沒點(diǎn)自知之明?給我滾進(jìn)去!”肥蟲跳起就是一腳,狠狠蹬在瘦猴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