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吞了口吐沫,捂著褲襠嚇得后背冷汗嗖嗖嗖的往下落。
“我靠,我說了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趣,閹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這事以后要是傳出去,被人顛倒是非說成你被一個太監(jiān)那啥啥啥了,和一個威猛的君子相比,豈不是更丟人。”
“那我就殺了你,這樣總沒人知道了吧?”劉熙明明是失了貞潔吃了大虧,被秦歌這么說著說著居然忘了這茬,壞壞的小眼神竟然流露出了得意的目光。
“人生自古誰無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公主要殺我就殺吧,能用我這卑微的生命換得公主的開心,對我而言已經(jīng)是重于泰山了?!?p> 秦歌將自己的形象樹立得大義凌然。
這種做法的確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劉熙忽然就聽愣了,貴為公主卻看其一生都有些卑微的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會對她說出這番話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會面前這個男人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些許的改變,甚至在心底多了那么一絲絲不起眼的好感。
她轉(zhuǎn)過身去,纖手抓著衣角默不出聲的沉吟了片刻,然后又像是變了個人,若無其事地說道:“前面是雅樓,你們男人最喜歡的地方,想看就跟我走?!?p> 秦歌不假思索,已經(jīng)在整理衣服的同時跑到了劉熙身后。
晚風(fēng)從河畔對岸吹過來,酒店豪華套房里的燈還沒有熄滅,秦歌抱著頭盔坐在床上一個人發(fā)呆,他雖然死都不想承認(rèn),但是事實的確是他吃醋了。
他居然吃了一個女人的醋。
就在回到現(xiàn)實以前,他和劉熙去了雅樓,可是在雅樓里,他一個身價萬萬億萬的權(quán)貴子弟氣質(zhì)居然沒有比過女扮男裝的劉熙。
在那里秦歌是備受冷落,氣得牙根子直癢癢。
還被劉熙各種眼神數(shù)落。
若不是交流的比較深,接觸的比較多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流蘇公主會是這樣的人,骨子里還是有一種傲嬌、刁蠻的氣質(zhì)。
“小樣,等我看完三十六計再回去收拾你?!?p> 言罷,秦歌就下床準(zhǔn)備去浴室洗個澡,因為他的浴室獨立在臥室外面,所以秦歌需要從臥室里出去。
可是他剛走到門口,就突然停下了腳步。
依稀間,他聽到了外面有人的腳步聲,可是外面的燈并沒有亮,大晚上的會是誰在那走動呢,保鏢都在外面,屋里今晚只有三個人。
是福伯嗎?
秦歌悄悄的給門敞開一條縫,瞇著個眼睛往外看,只見一個人影快速的從樓下客廳中閃過,然后就像是沒出現(xiàn)一樣消失了。
“是我眼花了嗎?”秦歌疑惑道。
可是那個消失的人影過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從消失的角落返回去,反倒是在這個時候,同在二層起來要給秦歌關(guān)燈的福伯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了站在門縫處的秦歌。
他無精打采的伸了伸懶腰,清著嗓子喊道:“少爺,時候不早了,您別玩了,快點睡覺吧?!?p> 福伯的聲音發(fā)出來的一瞬間,樓下慕楠住宿的客房原本還亮著的燈在一剎那就熄滅了,像是一個巧合,又讓人細(xì)思極恐。
“不是福伯,也不是慕楠,難道真的是本少爺眼花?”
秦歌費解,一時還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福伯你先休息,我洗個澡就睡覺?!鼻馗璐蜷_門當(dāng)著福伯的面走進(jìn)了浴室,很快里面就響起了水聲。
第二天早晨,秦歌吃完早飯后送慕楠先回家,然后他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包租婆打來的催租電話,秦歌跟她大吵了一架。
因為秦歌已經(jīng)欠了幾個月的房租,所以忍無可忍的包租婆決定將秦歌趕回去。
秦歌一氣之下讓福伯開著運鈔車過來,拿著現(xiàn)金就往包租婆的臉上砸,包租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硬是在豬笑中暈了過去。
這件事后,包租婆終于沒有再找秦歌的麻煩,不過秦歌也沒有再打算在這里繼續(xù)住下去了,他最近不寫書,不需要在這里尋求靈感。
回到酒店已經(jīng)是黃昏了,秦歌并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在附近去吃了碗面。
吃飯的時候,保鏢們都喬裝成便衣在附近等著,但是即使是這種看似很有安全感的環(huán)境,秦歌卻是皺了皺眉頭,心里非常忐忑。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總之總感覺在自己的周圍有那么一雙眼睛在盯著,這種感覺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出現(xiàn),若隱若無。
怪事連連有,最近特別多。
平時吃面會把湯都喝得干干凈凈的秦歌,這回連面都沒吃完就先走了,一路上他想這想那,時而怪笑,時而心神不寧。
連周圍的人都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同尋常,整個人古古怪怪。
————————
宮閣清寒,雨絲裹著寒意墜了下來。
滾滾雷聲遍布在大漢皇城內(nèi)外。
皇宮一側(cè)的小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一個年齡大約十六歲穿著黑衣道袍的少女撐著一把紙傘緩緩走出來,在不遠(yuǎn)處是等候她許久的老婦人。
兩鬢雪白的老婦人佝僂著背,同樣也是撐著一把紙傘,當(dāng)看到女孩的剎那,她低著的頭不自覺的微微抬起,神色肅穆,看著女孩也看著她的背后。
深邃的瞳孔像是不滅的燭火,照耀著幽深靜謐的宮城深處。
“圣主,如何?”老婦人笑盈盈地問道。
女孩沉默了片刻,仰頭細(xì)細(xì)體悟著煙雨朦朧中皇城外的這份清寂,反問道:“婆婆,如果有人讓你殺一個不該殺的人,你會怎么做?”
“天下就沒有不該殺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也是時局不殺他。”老婦人沉聲回道。
女孩慧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眼神輕蔑,回想著一幕幕過往的經(jīng)歷,目光里溢出了和她年齡極不相仿的諱莫。
她只感覺心中壓抑,然后神色惴惴不安。
忽而,她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釋然下來,譏笑道:“是啊,多少不該死的人都死在了時局里,人這一生,總有一個逃不出的局?!?p> 話落,女孩向前走,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夜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