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是秦國的男人們在聲色高亢的吃火鍋,秦歌想來晴天定是因為害羞才不好意思出去,就把小鍋爐火安排進了營帳。
片刻間,營帳里就彌漫起了羊肉湯的香氣。
秦國的軍羊比不上塞外游牧的羊仔味道那么純正濃烈,但是對于平時很少吃羊肉的晴天而言,這樣即是恰到好處了。
秦歌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爐子旁邊,當一切準備妥當后,他就讓人先從帳內(nèi)退了出去,而后在晴天面前遞上一雙竹筷,晃了晃。
“女孩子別這么悶,這里沒別人了,何不大膽嘗一嘗。”
“我不餓!”晴天開口道。
“咕咕——”
可是她的肚子馬上就出賣了她,幸得頭上蓋著紅蓋頭,不然秦歌一定能看到現(xiàn)在晴天羞澀可餐的迷人模樣。
“來吧!你們的古代的女子都這么客氣嗎?”秦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走過去一把抓住晴天的手拉著她到鍋邊坐下。
因為拉的時候造成晴天起身特別突然,所以她稍不留神,頭上的紅蓋頭也掉落到了地上。
一剎那,四目相對,晴天臉上還有未曾消退的紅暈,身子被爐火照的火熱,卻羞于和秦歌的雙眸對視,將頭直接低了下去。
“拿著!”
秦歌沒想太多,又把竹筷遞到了晴天的手邊。
晴天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像極了探班當天自己和上官晴坐在一起的時候,這兩個人不只是樣貌一模一樣,就連這種和男人呆一起的狀態(tài)都極其相似。
若不是一個在現(xiàn)代,一個在古代,秦歌還真以為她們會是一個人。
“這叫火鍋,你們這肯定沒有試過這種吃法?!鼻馗璁斆孀鲅菔?,吃得津津有味,每一口都覺得特別鮮美,比之前些天路上的野菜醬肉可美味多了。
晴天眼巴巴的看著他,肚子一陣呱呱亂叫,終于嘴饞的咽了口口水。
“嘿嘿,饞了吧,快,拿著。”秦歌又抖了抖手里的筷子。
晴天望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抓住筷子,可是她完全不會用筷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歌熟練的操作,心里干著急卻不好意思講出來。
秦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像是明白了,當即問道:“你不會用?”
“嗯!”晴天輕輕的應了一聲。
秦歌見她小嘴饞嘟嘟的可愛模樣,一時興起,便搬著凳子坐到了晴天的身邊,然后空出手朝著晴天抓住筷子的那只手伸過去。
晴天忽然變得很緊張,因為她不知道秦歌伸手過來想干嘛,而且秦歌的身子靠過來,離她很近,她的鼻梁都快碰到秦歌的臉頰了。
單純到不懂得如何開口,思襯間,晴天的右手已經(jīng)被秦歌抓住,她的身子也僵住了,遲遲不敢亂動,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右手的五指被秦歌一根根的掰開。
“筷子不是這么握的,你太緊張了,放輕松一點?!?p> 秦歌很有耐心的教晴天如何使用筷子,然后手握著她的手,夾起一片肉放進鍋里涮。
這時的晴天除了不停地眨著眼盯著秦歌的側背,眼神癡癡的發(fā)呆,別的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片羊肉涮好了,秦歌把它放進碗里,生怕晴天手一抖給抖掉了。他往羊肉上沾了少許的鹽水,旋即忍不住敲了下發(fā)呆的晴天腦殼。
晴天受寵若驚,來不及去想就聽到秦歌在她耳邊吧唧吧唧地提醒道:“就這么簡單,嘗嘗吧。”
晴天也沒有回話,立馬低著頭就握緊竹筷把羊肉死死的夾住,仿佛在和某個敵人較量,一點一點的往嘴里放,剛一入口,美味的羊肉鮮香就在晴天口中彌漫開來。
她的雙眼一亮,抿著嘴唇又向秦歌投去了渴望的目光。
“笨手笨腳的,本將軍還得服侍你。罷了,就當是為此行積德行善了?!鼻馗铔]能抗住晴天熾熱的眼神,一邊親手給她涮,一邊又教她怎么用筷子。
功夫不負苦心人,在最后幾片羊肉下鍋前,這位從來沒有用過筷子的雍國公主終于是學會了一項新的技能。
不知道是不是涮羊肉真的很好吃,還是說學會了用筷子讓自己覺得很成功,秦歌從晴天的臉上看到了相處以來的第一抹笑容,竟如癡如醉,美得像是天邊的晚霞。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
函谷關城下,在秦歌一行歸來前,一萬手持戰(zhàn)戟的秦國士兵已經(jīng)布陣于雄關之下,領軍大將正是威名遠揚的名將王賁手下猛將袁宗。
袁宗一襲黑色鐵甲傍身,馭馬當先。
自古將帥迎門,身后必豎大旗,而現(xiàn)場被吹得獵獵作響的那面一半寫了“秦”字,一半印有“狼顧”形象的黑色大旗,正是袁宗的帥旗。
昔年王賁水淹大梁,滅亡魏國,再到奪取遼東,滅亡燕國,繼而消滅趙國殘余勢力,又滅亡齊國,自此秦國統(tǒng)一六國,王賁因功受封通武侯。
一路而來,王賁最依仗的就是袁宗所轄的這支狼顧營。
狼顧營是秦軍戟兵種戰(zhàn)斗力三強之一,其勇武程度堪比蒙恬軍中的北疆猛虎,狼顧營最盛名的一戰(zhàn)便是滅燕,七百精銳硬生生擋住了燕國八千精騎。
狼顧營就此一戰(zhàn)成名,令人聞風喪膽。
昔日的狼顧營還是由王賁親率,但自從六國統(tǒng)一以后,王賁與其父親王翦就急流勇退,淡出了朝政,狼顧營不可一日無主,這帥印才落到了袁宗的頭上。
秦歌和更明白這支軍隊重要性的章邯都很驚訝,沒想到陛下會派出狼顧營興師動眾的到函谷關來迎接,這還真是給足了面子。
秦歌率軍在陣前抬手。
章邯立即大喊:“停?!?p> 身后兩千多名騎卒瞬間靜止,動作如出一轍,彰顯出他們不亞于狼顧營的作戰(zhàn)之風。
袁宗單槍匹馬上前,雖然貴為一營主將,位上卿,但是在這個資歷、功勛和世故都極其重要的年代,袁宗面對秦歌絲毫不敢居功自傲。
他來到秦歌面前,立時翻身下馬,低頭拱手向秦歌大聲喊道:“末將袁宗,領陛下之命,率狼顧營全體將士,在此恭迎將軍?!?p> “恭迎將軍!”
萬人齊聲高呼,聲音如驚濤駭浪,傳遍千山萬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