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八名叛逆分子挾持了一位府尹潛逃,被我?guī)ьI的隊伍找到,雙方發(fā)生了遭遇戰(zhàn)?!?p> “那八人皆是通緝令上的兇徒,實力極強,況且他們還有人質在手,讓我無法全力以赴?!?p> “漸漸地我和我的人被他們逼到了懸崖邊上的絕路?!?p> “我和僅存的幾個戰(zhàn)力將傷員護在身后,其實那時我也傷的不輕,但我不能讓那些雜碎看出來。”
“他們把我們逼上絕路,但遲遲不敢動手,因為他們知道我很強,拼死相搏的話我一定能換掉他們中的幾個人。
秦文斌的講述繪聲繪色,功底不亞于天橋底下的說書人。
在他的講述下,一幅動態(tài)的畫卷在楚然面前徐徐展開。
陡峭的懸崖邊上,窮兇極惡的叛逆分子圍成扇形,將他們團團包圍。
挺拔如戟的公子哥絲毫不懼,持刀而立,將遠比他年長卻傷的更重的戰(zhàn)友護在身后。
他的衣袍在狂風中鼓振,身后則是萬丈深淵。
叛逆分子們被少年的視死如歸所震懾,始終不敢上前。
他們本是捕獵的狼群,已經將獵物趕上絕路,卻反被獵物的膽魄嚇成了兔子。
“這時援軍出現了,可援軍只有姬將軍一個人,那些雜碎發(fā)現了姬將軍的靠近,便反身過去對付他?!?p> “可后來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楚然扮演著合格的聽眾。
“我看見他振開黑袍,握住了他的佩刀‘羽殺’,下一秒竟然直接斬下了八名賊寇的頭顱,而且只用了一刀!”
秦文斌的聲音微微顫抖,語氣帶著狂熱的憧憬,“我甚至都沒有看到他拔刀!”
連楚然都在秦文斌的故事中心馳神往,一旁的殷長林卻起身,給軍帳內唯一的小燈添上些燈油。
他依舊如平日里那般沉默,似乎絲毫沒有被秦文斌所說的英雄故事激起半分情緒。
想來是這段往事,他早已翻來覆去地聽秦文斌講了無數遍,早就沒了心意。
楚然回過神來,聲音有些沙?。骸凹热贿@樣的話……那還真是個厲害人物啊?!?p> “那是自然,姬將軍的實力可是我們這些小輩能比得過的。”秦文斌擺了擺手。
“就是知道有他和我們一起行動,我才這般有恃無恐,想來接下去也沒有什么讓我們出手的機會。”
“這趟就當來邊境軍營采風吧,說起來這破茶還真是難喝……有酒嗎?”
楚然沉默了,將碗中清茶一飲而盡。
難道真如秦文斌所說,因為有那位姬夜的存在不需要他出手便能將事情解決?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選任務】和【主線任務】均未觸發(fā),也就說得通了。
秦文斌起身向著帳外走去,估摸著是想找地方尋些美酒嘗嘗。
一名青州軍卒急匆匆地沖了進來,碰巧與秦文斌撞了個滿懷。
“喂!出什么事給你急城這樣!”秦文斌不滿地將他扶正。
“幾位大人,營外……總之你們趕緊去看看吧?!?p> “???”秦文斌愣神的功夫,楚然與殷長林已經大步踏出軍帳。
周遭是數不清的腳步聲,不知有多少人在奔跑。
原本軍隊的調度已經在大半個時辰前就該停息,這會兒不知為何,居然又忙碌了起來。
這時楚然注意到,原本星光點點的夜空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如蓋的暮色。
周圍的能見度也低的可怕。即使以楚然的目力,也只能看清周遭約莫十米的東西。
黑暗中只有幾支照明的幾支火把仍然亮著。
“起霧了?”晚一步出帳的秦文斌代替楚然說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但楚然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霧,霧氣如貼地襲來的大號紗布般籠罩了四野,又像深淵巨口般吞噬了整個大營。
不詳的感覺讓楚然下意識地按住了冷月刀的刀鞘。
“不對,那不是霧!”殷長林忽然沉聲說道。
楚然也發(fā)現了異常。
霧這種東西,本質上是液化冷凝形成的水蒸氣。
按理說身處這樣的大霧之中,周遭的靜物上必然會凝結出大量的水珠。
但他伸手在軍帳上一蹭,卻是半分水漬也沒有摸到。
這沉重的白蒙蒙,與其說是霧,更像是煙!
遠處的某個土丘之上,戴著斗笠的老者抽著一支極長的煙斗,風吹起他斗笠上的風鈴,脆聲陣陣。
每抽一口煙他便一臉享受地緩緩吐出。
但那煙卻在空中凝而不散,甚至逐漸膨脹,不斷向著下方龐大的營盤涌而去。
從他的角度向下看去,偌大的營盤已經滿是翻滾的煙云,如同身在高山上俯瞰云海。
與他同樣裝束的二男一女靜立在他身后。
背著書笈的布衣男子東方塵銘看著下方景色,贊嘆道:
“這便是南疆的煙云秘術嗎?果然神奇,真不愧是一乘先生啊。”
“靠!為什么只有天天和百里敬那個混蛋可以去,這些天只能在青州蟄伏待機,實在無聊死了!”
采兒一臉不滿地抱怨道,秦牧卻臉色鐵青,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好了采兒,青州營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地方,再說天天喝百里兄是我們幾個里速度最快的,讓他們去,最靠譜?!睎|方塵銘道。
“就是,采兒小姐,過幾天有的是讓你施展拳腳的時候。”
一乘老頭色瞇瞇地回過臉來,卻看到了秦牧鐵青的臉色,呵呵一笑。
“怎么?秦牧,你對殿下制定的計劃有問題?”
秦牧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
……
青州營外圍塔臺上的一位士兵死死地盯著前方,但視線被重重的煙霧阻擋,能見度幾乎為零。
轉眼間他似乎發(fā)現了什么,趕緊轉頭沖著下方高喊:“喂!快去稟報將軍,敵……”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下方站崗的幾名士兵驚覺到不對:“喂!出什么事了?”
還不等他們登上塔樓查看,一具尸體從高處落下,重重地砸在他們身邊。
他的表情定格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瞬,只是咽喉處多了一道醒目的傷口。
正是塔樓上的那位哨兵!
士兵們終于反應過來,正欲高聲呼喊,幾支銀針狀的暗器卻破開煙霧而出,準確命中了每個人的額頭。
他們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來,幾秒鐘后便趔趄著軟倒在地。
一高一矮兩名黑布蒙面的男子穿透煙霧,立在幾具尸體之前。
“你去盡可能拖住他們,其他的就交給我吧?!卑珎€的那位沉聲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