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容樞十分守信,把自己的親兵全部召集起來。
這些人聽說了是去和娘子軍一起演練,臉上都帶著驚愕的表情,也是有一些不情愿,但是不敢違背容樞的命令,就乖乖的主動整隊去找季姝。
季姝看到這樣的情況也很驚喜,心中也是很感動,沒想到自己提的要求,這么快就付諸了時間。
于是,季姝也不敢耽誤,把所有人都叫在一起,在空地上演練。
容樞的那些親兵一開始看到那些被挖出來的戰(zhàn)壕也很驚訝,不知道是什么路數(shù),但很快,就在實際演練的時候體會到了好處。
娘子軍的實力本身是弱于容樞的親兵的,畢竟女人在力量上還是不占好處,但是加上了戰(zhàn)壕之后,竟然也能差不多打上個平手,甚至還能更加優(yōu)勢一些。
容樞也在旁邊看著,心中暗暗驚嘆,之前是看娘子軍內(nèi)部自己試驗,效果沒有那么明顯,現(xiàn)在看來,這個戰(zhàn)壕的確是個好東西,而且在保存實力上優(yōu)于以前的防御線太多太多了。
本來那些將士有些人是等著看季姝的笑話的,自己這么親身體驗下來,也是啪啪打臉,心中也對季姝變得尊敬起來。
這下子,這些人都知道季姝是有些真本事的了。
“我覺得效果還不錯?!奔炬吹竭@些自然也難免得意,對旁邊的容樞說道。
“豈止是不錯啊……”容樞眼睛一秒也離不開正在演練的兩撥人,畢竟這樣的對陣,實在是太精彩了,忽然,他眼中一亮。
“要不這樣吧,我請全軍的將士都來看他們演練。這樣他們以后就不會再說什么了。”他扭頭對季姝說道。
“可以?!奔炬c了點頭,她本來也有這個意思,只是還沒有說,沒想到容樞的想法竟然也和自己不謀而合。
兩人叫停了正在演練的娘子軍和容家軍,容樞則是去召集全軍的將士過來。
就連這次出兵的副將、容尚賢、謝昀秀這些人,也在短短的一刻鐘時間內(nèi)都到齊了,謝昀秀自然不說,容尚賢對于這次季姝的新研究也是十分好奇的。
季姝見到竟然能叫來這么多人,心中又是緊張又是興奮,號令所有參與的娘子軍和容家軍,都要全力演示。
而被叫來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見到戰(zhàn)壕這種玩意,一開始看的還有些如云里霧里,到后面看出戰(zhàn)壕的效果的時候,才都忍不住驚嘆起來。
娘子軍本身的實力肯定是不如容家軍的,但是借助戰(zhàn)壕的優(yōu)勢,竟然也可以與之抗衡住,表現(xiàn)的十分出彩。
這一場演練,也直接讓娘子軍在整個軍隊中大放異彩。
那些昨天還在對她們百般嘲諷的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一個個陷入了沉思,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季姝對這樣的效果自然是十分的滿意,演示結(jié)束之后,大大地贊賞了娘子軍中的每一個人,開心的簡直要上了天。
容樞看著季姝開心的樣子,心中自然也是欣慰,好在自己的苦心并沒有白費,照著這個趨勢,自己此次帶的這支軍隊,實力還能再上漲兩成,這就足夠占據(jù)優(yōu)勢了,而且勝在作戰(zhàn)模式新穎,敵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會措手不及。
看來這次的仗,已經(jīng)是勢在必得了。
“這次,還要多謝你了。”演示結(jié)束后,季姝主動地找到了容樞,笑著說道。
“是我謝你才對?!比輼袚u了搖頭,心中對季姝的這種行為很無奈,他們都什么關(guān)系了,居然還需要謝來謝去的?
當(dāng)然季姝這樣說也不是客套的意思,是真的打心底感激容樞幫助自己完成這次演示,否則到現(xiàn)在全軍將士還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之前不是一點都沒聽到,只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和那些人較勁。事實證明,她的確成功地證明了自己。
容尚賢、謝昀秀這些人,現(xiàn)在也都湊過來向季姝道喜。
“可算是如愿以償了。”謝昀秀有些調(diào)侃地看了季姝一眼,為了她這個防御線研究,他也是沒少操心,如果這次沒讓季姝成功,只怕他也要接著遭罪。
“也要多謝謝軍師?!奔炬阎x軍師三個字咬的很重,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是怎么想到這樣做的,之前可從來沒見到過?!比萆匈t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以及好奇,上前問道。
他雖然實戰(zhàn)經(jīng)驗少,但是古籍沒少看,從來都沒看到過類似于戰(zhàn)壕這種玩意的記載。
“是我老家的一種手法啦?!奔炬行擂蔚匦α诵Γ忉尩?,她也總不見得說這也是自己發(fā)明出來的。
像是之前的連弩、投石器,都是有原型演變來的,她一個人不可能閉門造車。
“太厲害了?!比萆匈t毫不吝嗇地贊嘆道。
他知道季姝聰慧,發(fā)明出各種各樣的武器,卻沒想到,在行軍作戰(zhàn)上,她居然也這么有見地,果然是絕代奇女子,他之前選擇跟著季姝,是沒錯的。
季姝倒是被這些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來也就是把現(xiàn)代的知識和古代的作戰(zhàn)結(jié)合了起來,怎么這一個個的快把她捧上天了。
不過,她同時又在心底感到慶幸,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這么個地方,無親無故,按理來說連生活下去都很困難。可是現(xiàn)在,卻收獲到了愛自己的人、真心待自己的朋友,這是何其幸運的一件事。
被幸福包圍的季姝,心情便的大好,這天下午,忽然有人來她的帳子找她。
“請問,少夫人在嗎?”那是一個年輕但是皮膚粗糙身材健壯的人,季姝之前見過,應(yīng)該是軍隊里面一支小分隊的隊長。
“我在,有什么事?”季姝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一本管謝昀秀借來的兵法。
“是這樣的,有些問題,想請教少夫人……”那人雖然長得一副彪形大漢的模樣,但是對于季姝的態(tài)度卻顯得有些怯怯的,似乎是個怕生的人。
“?。俊奔炬加行@訝起來,軍事上的問題不去問謝昀秀,現(xiàn)在居然來請教自己?
但是,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她之前的演示起了效果,現(xiàn)在軍中對她的看法不如從前了,甚至有些人可能因為自己研究出了戰(zhàn)壕,把自己視為類似于謝昀秀這樣的軍師一般的人物,來請教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你盡管問吧?!奔炬D時就有些得意,滿口答應(yīng)下來。
那人也只是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季姝十分輕松都就解決了。
這些天來,她很明顯地能感覺到軍中的人對她態(tài)度的變化,簡直是天差地別,之前那些不正眼看她的人,現(xiàn)在甚至都有些恭敬起來了,搞得她還怪不好意思。
同樣的,娘子軍之前一直是透明的存在,現(xiàn)在也終于開始參與起了整個軍隊的事務(wù),開始正式成為軍隊的一部分。
季姝還是老樣子,帶著娘子軍操練戰(zhàn)壕戰(zhàn)術(shù),雖然之前取得的效果不錯,但是她絕對不會就此松懈下來,畢竟距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不能掉以輕心。
而容樞在操練之余,就是和謝昀秀待在一起,討論戰(zhàn)術(shù),晚上才有空去和季姝聚聚。
他們有時候,也會聊到季姝的這件事。
“加上戰(zhàn)壕的戰(zhàn)術(shù),勝算能提高多少?”容樞問道。
“能提高到八九成吧,但是也不敢完全保證。”謝昀秀回道。
但是容樞知道,八九成在謝昀秀的概念里,已經(jīng)算是極高了,畢竟他性格謹(jǐn)慎。估計這次自己是勝券在握了,心中十分激動。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敝x昀秀似乎不覺得這是一件喜事,看著容樞的眼眸中隱隱地透著擔(dān)憂,之前容樞都很少見到他這樣的神色。
“怎么了?”容樞也冷靜下來,問道。
“你不覺得你們現(xiàn)在,勢頭有些態(tài)足了嗎?”謝昀秀反問,語氣中帶著些試探的味道。
歷史上并不是沒有這樣的教訓(xùn),古往今來,凡是立有軍功的將士,都得忌諱著“功高蓋主”這四個字。
容樞并不是不知道謝昀秀的意思,因為不管是他父親容育忠還是之前的謝昀秀,都沒少在這件事上提醒他,因為他的性格有時候容易過于狂妄,引起誤會。
“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收斂鋒芒?!比輼惺粥嵵氐貙χx昀秀說道。
“那還行?!敝x昀秀點了點頭,這次本身兵力就很強了,又有季姝想出戰(zhàn)壕這么個奇招,實在是容易招致懷疑。
“那季姝,會不會受到影響?!比輼泻鋈婚_始擔(dān)心起來,這次參戰(zhàn)的有娘子軍,而基本上的對陣隊形又是季姝設(shè)計出來的。
“自然是會的。”謝昀秀也不隱瞞,很直接地點了點頭。
就算是季姝沒有參加戰(zhàn)事,憑她是容樞的夫人這一點,就足夠她受到牽連了。畢竟從某種意義上看來,從容樞把季姝當(dāng)成新娘接回來的那一日,他和季姝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命運都是緊緊連結(jié)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