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需要謝我了,以后少惹這些麻煩就好。”謝昀秀十分大度地聳了聳,說道。
“那可不行。我這人恩怨分明?!比輼幸残α?,半開玩笑地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兩個人互相打趣著,原本嚴肅的場面,竟然也顯得有幾分輕松,容樞也不希望每次一到了打仗的時候,身邊的人就都繃著一張臉。
“對了,我前些天已經(jīng)把報表遞上去了,現(xiàn)在圣上應該已經(jīng)看到了吧?”容樞忽然想起自己前些天上報投石器的成果的事情,于是就和謝昀秀提了這么一句。
“我知道。”謝昀秀淡定地點了點頭,“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二件事?!?p> “啊?你這么快就知道了?”容樞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謝昀秀的眼睛啊。
“我能不知道么,你現(xiàn)在在前朝的名聲可是很響亮啊?!敝x昀秀無奈的笑了笑,他早就擔心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叫容樞不要太張揚,但是以他的性格果然不會老實太久。
容樞也看得出謝昀秀壓根沒有恭喜自己的意思,甚至還隱隱的有些擔憂,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好事么?再說我也注意把一干匠人和季姝的名字一起寫上去了,應該不至于太出格吧?!?p> “這個暫且不提,我也不知道圣上現(xiàn)在對季姝是什么想法,但是有些人,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盯上你了。”謝昀秀看著容樞,頗為意味深長地說道。
“誰???”容樞脫口問出,他沒注意到最近有什么人關(guān)注他,更別說是被人盯上了,聽起來還怪嚇人的。
“大皇子?!敝x昀秀輕輕瞥了容樞一眼,淡淡地回答道。
但是這簡短的三個字,卻讓容樞一時間驚愕的不行。
“怎么會是大皇子?”容樞對于這個結(jié)果有些難以置信,他記得之前容家和大皇子一干人可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平白無故的,為什么會盯上他?
“大皇子的野心,你就是不了解他,也應該看得出來,至于他想找你,應該是想要擴大勢力吧?!敝x昀秀對于這件事還是比較淡定,緊接著個給容樞分析道。
容樞雖然一介武將,但是一直是作為容家的下一任家主被培養(yǎng)的,這些朝堂上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了解一點,只是平時關(guān)注的不多而已。
謝昀秀這么一說,他也明白了是什么個意思,大皇子野心勃勃的人,一定是盯上了儲位,需要有人為他擺平對手呢。
“那么,大皇子是說了些什么嗎?”容樞皺了皺眉頭,感到這件事有些棘手,追問道。
“他倒是沒說什么,但是你的報表到了前朝的當天,他就向圣上請求到我們這里來視察?!敝x昀秀回答道。
“什么,直接過來?”容樞更加驚訝了,他原本以為大皇子頂多是準備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再找自己談話,沒想到居然是準備直接當面找自己。
“你現(xiàn)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一塊寶貝,當然要搶奪先機。不過你可以暫且放心,圣上沒有準他的請求?!敝x昀秀看見容樞一副頭疼的樣子,笑了笑,繼續(xù)解釋道。
“哦,早說啊。嚇死我了?!比輼兴闪艘豢跉?,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準備著見大皇子了。
畢竟,他現(xiàn)在也還沒決定好自己的立場,如果大皇子找自己聯(lián)盟,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回應,貿(mào)然拒絕的話,又很容易得罪人。
他也算是聽過很多前人的教訓,知道在奪嫡這件事上,自己必須站好隊,一旦選錯了人,后果悲慘的可不止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容家。
所以,他不得不謹慎,前期只能暫時保持中立的狀態(tài),后面再慢慢決定自己要全力扶持的人。而且這個人,從始至終都只能是同一個,最忌諱兩面三刀,所以就跟賭博一樣,無法重來。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有預感,大皇子早晚還是得找到你。”謝昀秀提醒道。
他和容樞不同,對于各個皇子的脾性還是有研究過的,像是大皇子這種,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卻一直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人,所以這次被他給盯上,真的不是什么容易解決的事情。
“你說得對,我們得想個對策。”容樞皺起了眉頭,顯然對這件事沒什么頭緒,他一向不擅長和前朝的人打交道,何況是夾在一群皇子之前,任何事都要謹慎。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你看好大皇子嗎?”謝昀秀緊接著問道。
容樞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和大皇子的接觸不深,雖然他看起來是很穩(wěn)重老成?!?p> “大皇子這個人,天生野心,做事的確周全,但是,我也覺得不值得深交。”謝昀秀點了點頭,“那么,如果他來找你,我會代替你去談判,盡量保持你的中立立場。”
“真的可以嗎?”容樞有些驚喜,抬起頭來問道。
“總比你親自上場要強,你太容易得罪人了,到時候你只要表明我的話就是你的意思就可以了?!敝x昀秀無奈地笑了笑,這件事,還是得他親自出馬,不然,讓容樞自己面對這件事,還是放心不下。
“多謝?!比輼兄刂氐攸c了點頭。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不得不越謹慎越好,現(xiàn)在各個皇子的實力還不是摸得很清楚,所以才不敢輕易選擇。
謝昀秀的意思他也明白,對每個人保持不拒絕也不接受的態(tài)度,也絕不明確地表示要去幫誰,才是明哲保身的最佳手段,也不能有哪個人拿著刀子逼著他去戰(zhàn)隊吧?
而觀望的越久、戰(zhàn)隊的越晚,對于他們來說,獲勝的可能性就越大,甚至還有可能躺贏。
“既然這樣,這段日子我會多多注意前朝的動向,如果大皇子有什么動作,我會告訴你?!敝x昀秀接著說道。
容樞也默認地點了點頭,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不能回去,也不能去別的地方,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被動,什么事情都要打提前量。
謝昀秀離開以后,他也找出自己前些天遞上去的那份報表的備份,想再核對一下有沒有什么問題出現(xiàn)。
季姝的名字依然是被他排在第一位的,所以他覺得現(xiàn)在圣上應該是已經(jīng)注意到季姝的名字了,但是一直沒有什么舉動,就是默認他們讓女人參與軍事的事情,也就是說,他想讓季姝立功,應該沒那么困難。
想到這里,容樞心中開心起來,掏出剛剛季姝送自己的飛鏢,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越看越喜歡,臉上也跟著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從前明明不愛攜帶這些暗器,或許因為這是季姝對自己的心意,他才對這個飛鏢這么情有獨鐘。
過了一會,他忽然想到,季姝既然送了自己這個飛鏢,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回個禮,也能隨身攜帶的那種,這樣他們每時每刻就都能想到彼此了。
不過,他向來心思粗糙,不知道女孩子家都喜歡什么樣的玩意,所以著實頭疼了一番。
因為季姝和他們這個時代的女子也都不太一樣,不愛女紅愛兵器,所以他也擔心自己送錯了她不感興趣的東西,反而會很尷尬。
千想萬想,他才終于回想起自己之前和季姝一同去游玩的時候,在街邊亂逛,她似乎對那些小巧可愛的泥人、木雕都還有些興趣的樣子,甚至自己還買了一些回去。
但是泥人需要燒制,他這里沒那個條件,也擔心自己手藝不夠好,不過木雕的話,他小時候似乎還是學過一點的,盡管已經(jīng)很多年沒上手過了,但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這件禮物,他想完全由自己親自設(shè)計,親自完成,這樣才有參與感,因為他知道,季姝送給自己的東西也是投入了很多心血的,所以也不甘落后。
想到這里,他打算趁自己這段時間還有空,先到街上去買幾塊合適的木料,然后找木工買一些工具。
下午的時候,他特意到最近的集市上去逛了逛。
這邊是屬于邊關(guān),也算是木材比較豐富的一個地方,所以他一連逛了很多個木料店,覺得都不錯,但是還不夠特別。
在他走進第三四家木材店的時候,終于見到了一塊材質(zhì)不錯的沉香木,拿在手中也很有質(zhì)感,一番降價之后,就買了下來。
畢竟,現(xiàn)在軍營中的資金也沒有那么充分,他根本不像外人看上去那么風光,實際上過的還是十分拮據(jù)的,買這些東西的錢財,還是他自己之前悄悄攢下來的。
這件事他瞞著謝昀秀,誰也沒有告訴,準備等自己一切都準備好之后,把木雕親自交到季姝手里,再告訴別人,這樣就能確保給季姝一個驚喜了。
最近他一直在忙活這件事,反而倒是沒怎么和季姝見面了,加上木雕又是很費心神的工作,所以有時他還不得不點燈夜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