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讓她疼,長點教訓?!?p> 林七剛清醒就聽到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說了句禽獸不如的話。
這是誰?這是怎么了?她緩了片刻,意識才慢慢回籠,逐漸清醒過來,想起昏迷前發(fā)生的事。她出了車禍,在上班的路上。
一個月五千元的工作對于她這個剛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來說,尤為重要。
奈何每天加班到十二點,疲倦至極的林七無法做到每天按時醒來上班。
就在今天,她快遲到了,兩百塊錢即將離開千里之外。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七急了。為了不扣工資,她第一次闖了紅燈。
天要亡她,一輛飛的有點低的車措不及防闖入視線。腦海里浮現(xiàn)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天旋地轉的街景。緊接著,來自五臟六腑的疼痛遍及全身。
“嘶…”
光想想就讓林七沒忍住吸了口氣,只是……
她呆呆地盯著頭頂炫彩奪目的吊燈和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金色鏤空吊頂,以及余光都無法忽略的高大男人。
心里充滿了疑惑,她是記憶產(chǎn)生錯亂了嗎,這是哪里?
“小姐!”突然,一聲呼喊打破了她的沉思,“你可醒了,少爺擔心死了!”
“小姐?誰啊?!绷制呦胫@莫名其妙的話,腦子里只剩一團漿糊。
直到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在視線,她才從神游中回過神來,面前站了個和藹的中年婦女,和自己媽媽差不多大,滿臉激動難耐的笑容,眼眶里還閃著點點淚花。
林七開口問:“你是誰啊?這是哪兒???”聲音有點沙啞。
中年婦女聽到她的問題,笑容滿面的臉立馬驚愕失色,一滴淚硬生生地嚇了回去:“小姐,我是陳姨,你的保姆?。 ?p> 林七更迷惑了,她家什么時候發(fā)達到請保姆的地步了呢。明明住的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哪有錢請保姆。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家小姐,你好像認錯人了?!绷制呦肓讼?,開口澄清。
自稱保姆的陳姨瞠目結舌,說話突然開始結巴:“少…少爺,你快看…看看小姐,她好像腦子出了點問題?!?p> 這時,林七余光里撇到的那抹高大身影,才從容淡定地走了過來,一開口就讓人無語至極:“施念,不要裝?!?p> “真帥!”看著面前的男人,林七忍不住想,要是嘴巴沒有那么惡毒就好了。
如果讓她形容一下這種帥,文化不高的林七只能用一句特別俗的話:光看這張臉就飽了。
亦或者是:睡一晚她賺了。
心里這么想著,嘴巴上卻不這么說,畢竟這個男人對她的態(tài)度極其不友好:“這位先生,我不是你說的施念,我有名字,叫林七。你們認錯人了。”
“我的爸爸叫林海,媽媽叫周馨文。我家住在琴淮路95號,不信您可以去查?!?p> “還有,查好了請放我離開?!?p> 林七大腦迅速轉動,理清了現(xiàn)在的情況。
無非兩種。:要么,她瘋了。要么,面前這個一副死人臉色的帥哥以及和藹的阿姨瘋了。
因為她感受到了身上每處都在隱隱發(fā)疼,絕對是車禍還沒好全,她需要靜養(yǎng)!
可面前的男人壓根不吃這一套,冷笑一聲。像極了霸道總裁文里那種不可一世,運籌帷幄,眼睛不眨地給女主充五百萬飯卡的無腦總裁。
“繼續(xù)裝,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說完冷酷地轉了身,勢必不帶走一絲塵埃。
“說話方式就更像了!”林七翻了個白眼,這種款式她起碼看過沒有一百個也有五十個了。
莫名其妙的神經(jīng)病男人走后,陳姨松了口氣,“小姐啊,你怎么能這么跟少爺說話!”
“就算不記得了也要謹言慎行啊!”
“霸道總裁里的暖心保姆阿姨?”林七嘴角抽了抽,沒忍住將心底的小心思脫口而出。
奈何陳姨聽到這句話,就自動忽略了語氣,以及一些修飾詞:“是??!小姐!我就是您的保姆!”
“額…………”林七選擇當場陣亡,急救都沒辦法就回來。想了想,她只能開口請求:“陳姨,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吧?”
她現(xiàn)在只想靜靜。
“好好好!我去看看雞湯好了沒有!”陳姨看著小姐終于認識了她,雙眼通紅,差點淚灑當場。
激動地抹抹眼睛,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地帶上房門。
眼看著兩個“瘋子”都走了,林七才靜下心,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房間比她家還大,這裝潢,這家具,這豪華程度,盡管家具都是黑白灰冷色調(diào),但一點都不妨礙它的奢華。
林七只能想到兩個字:有錢。
就是大家腦子都不太好使,莫非這個施念和她長的很像嗎?
林七迷糊地思考,腦子又開始發(fā)暈,沒一會兒又沉睡過去。再次醒來,還是原來的房間以及床。
床邊坐了個男人,是剛才的霸道總裁??偛每此蚜诉^來,眼睛幽幽地盯著她,輕蔑一笑,說道:“施念啊施念。你口中的人我去查了,你猜怎么著?查無此人!”
“嗯?秦淮路95號?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家住在火葬場?”
火葬場?!聽到這個消息的林七感覺自己掉進了冰庫里,從腳底涼到了頭頂。
一定是在騙她!
“不可能!”聲音帶了絲沙啞,急于求證,“你騙我!”
林七激動的抬起右手,忽略疼痛,緊緊抓住了男人的衣角,“不可能!”
怎么會?我家去哪兒了?那我又是誰?林七仿佛墜入深淵,孤立無援。
深深的無助感與自我懷疑籠罩了她,雙眼迅速泛紅。
男人輕蔑的目光,直接忽略她低落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施念。不要跟我玩花樣!”
“乖乖做你的顧太太,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什么?”林七一下子被男人的話敲醒,她震驚于他的自戀程度,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玩什么花樣?神經(jīng)病!”明明自己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受害者!憑什么還要乖乖的!
“還乖乖做你的顧太太?請問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
“我都說了我不是什么施念,我叫林七!”
“就算長的像,也不能這么就冤枉人吧!”
長期被上司剝削壓迫,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被人認錯,林七一肚子火蹭蹭就冒了出來。
男人倒是很平靜,撇了一眼氣的面色發(fā)青的林七,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慢悠悠伸手打開床邊柜子抽屜,拿出了兩個紅本本。
林七一臉不信地拿過來,“結婚證”三個金光大字印在封面上,她淡定地翻開,入目的照片讓林七難以置信。
男方顧嶺齊,女方施念,結婚日期七月七,才四個月。
她緊緊盯著照片里那個跟她一模一樣的臉,以及專屬她的防偽標識—嘴唇下的一顆小黑痣,一模一樣。
她懷疑自己的記憶產(chǎn)生了錯亂,或者都是自己的幻想?難道,她有雙重人格?這個年頭讓林七心死如灰。
“我是誰?”她突然喃喃問了一句。
“施念?!边@次顧嶺齊倒是很耐心地回答。
“那你是誰?”
“顧嶺齊,你的合法老公。”
“我們恩愛嗎?”
林七想,如果真的那么恩愛,她怎么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名字叫林七,絕對不是結婚證上的施念。
但她們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面對這個問題,顧嶺齊停頓了一會,才緩緩回答,“并不?!?p> 聽到這個答案,林七反而松了口氣。
突然多了一個老公,而且彼此很恩愛,但她本人卻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件事她無法接受,還好沒有感情,林七大大地松了口氣。
她想了想,說道:“那你能幫我找找有沒有林七這個人嗎?”
“就算我是施念,我也忘記了你。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林七的一切?!?p> “沒問題?!鳖檸X齊沒有多問原因,或許是要逼到她裝不下去自己原形畢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但是,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耐心,我很樂意看見一個失憶的你?!?p> 林七內(nèi)心一萬匹草泥馬踏過,要不是有求于你,我才懶得理你!
“出了車禍,身體還沒好全,不要去外面興風作浪。記住了嗎?我的小妻子!”
嘴巴里說甜言蜜語,卻面無表情,林七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等等?。砍隽塑嚨??我就是出了車禍,才莫名其妙成為了施念,那是不是……
施念變成了我?
腦子里閃過的這個想法令林七無比開心,如果自己的猜測真的正確,她回家有望了!
面前超級無敵臭男人顧嶺齊,她一分鐘也不想多看!
“沒問題!”她十分爽快地答應
這個回答讓顧嶺齊不可思議地挑了挑眉,果然變了很多。
顧嶺齊當著她的面打了個電話:“Jason,查一下,B市所有叫林七的人。”
“要所有的身份信息。如果沒有,擴大范圍。”
看著他說完就掐了電話,林七暗暗感嘆:果然是霸道總裁!這一開口就是不一樣!地位高就是好。
但她該慫時還得慫:“那個,謝謝!”
“哼。”顧嶺齊懶得理她,林七想估計這位總裁還以為是她在裝。
她也懶得再多費口舌去解釋,到時候查出來一對照,不就行了嗎?
坐等啪啪打臉。
林七已經(jīng)在腦海里構思出一場大戲:真正的施念頂著自己的身體回來后,看見她這個冒名頂替貨,不屑一顧。
她甩出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錢拿走,人也趕緊滾!”
林七開心地接過:“好嘞!馬上滾!”
五百萬到手,吃喝不愁。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開心地笑出了聲。
笑得身上一抽一抽地疼,“哎呦,疼。”
顧嶺齊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巴掌大的臉深深皺著眉,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白。
“活該。”
說出的話仍然犀利無情,“當街被人當小偷打,氣急了闖紅燈還被電動車撞了,顧太太真能耐?!?p> ?。克闪诉@么蠢得事?
絕對不可能!
但是這個施念居然跟她有這一樣的遭遇,這讓林七對這位不受寵的施念有一絲絲同情。
“呵,呵呵?!?p> “都是誤會?!彼噲D解釋。
林七在心里發(fā)誓,以后一定要好好遵守交通規(guī)則,做一個良好的公民!
氣氛一度尷尬到林七想拉起被子埋掉自己的腦袋。
“咚咚咚…”敲門聲打破沉默。
“少爺,吃飯了!”
林七下意識看了眼顧嶺齊,滿眼期待,吃飯了吃飯了,她都餓死了!
“自己走!”
顧嶺齊也不等林七,自己先走了出去。
“臭男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沒看見她現(xiàn)在是一個傷殘人士嗎?
“太過分了!臭男人…”
話音未落,林七眼看著剛出去的顧嶺齊又轉身回來,手里推了個……
輪椅。
陳星遲
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