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雨打到吳青臉上,就好像是小刀子兒似的。
判官巍然不動,身后九尾妖狐頻頻閃躲,越退越遠。
雖然這些從地下冒出的黑影戰(zhàn)斗力不算強,基本可以說毫無困擾,但是越是不管,就越是多,越是多,也就越是難走。
但打來打去,只是把自己打得東動西跑,煩人得很。
‘破煞咒·妖!’
又是一道紅光,炸在黑影身上爆裂開來,它身旁的幾個黑影也被炸的消散。
更瘆人恐怖的是,它們好像又并非僅僅是黑影,它們嘴中有話,散時還會哀嚎。
這難免讓九尾女子認為自己在殺生,她實在難忍做這樣的事情,便停下手來,只避不打。
此事實在可笑,若按等級,她可比這些黑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強到哪里去。
卻被它們追著打,值得逃來逃去,實在可笑。
但九尾女子不愿做殺生的事情也有原因,但這原因,山海妖錄的案牘也不曾記載過。
吳青還在走著,忽而又見這判官身后不遠處還有身影,那距離剛好聽不見判官造成影響所發(fā)出的囈語聲。
“他是誰?他......”吳青腦中雖然聲音嘈雜,這樣的想法只是下意識出現(xiàn),又被喧嚷聲給壓了下去。
但想法所形成的樞紐,卻留了下來。
站在‘雨中判官’身后不遠處的人身穿白袍,臉上戴著石鬼面,左手與右手上面影影綽綽寫著兩個字。
左手印著‘妖’,右手印著‘判’。
‘妖’字手上拿著一捆鐵鎖鏈,右手拿著幾個銀色飛刀。
吳青腦中還響著聲音,每走一步都十分耗費心力,但饒是這樣的場景,他也能明白那人是做什么的了。
自己在收容‘雨中判官’后,便會進入心疲力竭的狀態(tài),那時候他只需要丟出飛刀,便會抓捕自己!
這樣的想法如同雷震,讓吳青頓時清醒了不少;原來如此,殺招并非是雨中判官的黑影,而正是它所造成的囈語!
自己若是不清楚,便會攻擊雨中判官。
若是清楚,便會用把握劍柄的方法對其收容,也必然會上前受到囈語影響。
好一步棋!現(xiàn)在的自己前進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了!
受到囈語影響的吳青慘笑兩聲,倒霉,實在倒霉!
后有九尾女子,前有石鬼面白衣修士。自己還處于雨中判官的囈語之中。
“我不是死定了?”
吳青自問自道,這種事情山海妖閣的修士常見,但像這樣十死無生的場景,并非常見。
......
......
段小小與武五找了一處避雨,這雨下得大也下得快,附近正好有家茶樓,便進去了。
不一會兒,女扮男裝的唐恬也過來,卻坐在另一邊。
茶樓里人說少,卻也真少,天氣這么陰,還出來逛街的人不多。
除了他們?nèi)?,也就還有一桌人在喝茶,巧的是他們也是三人。
“這里的雨可真快真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蹦亲榔渲兄蝗苏f道。
“對啊,咱哥仨不是還有事兒去做嗎?”
“切,全泡了湯了,也別著急了,先喝茶吧!”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時而又打趣,時而又說笑。
反觀段小小武五這一桌,兩人說話便少了。
他們在一起幾天,幾乎可以說毫無發(fā)現(xiàn),那石鬼面白袍修士好像人間蒸發(fā)一樣,忽然消失,不見蹤影。
既找不到他們,他們也沒有主動出擊。
就連隱藏著的唐恬也毫無頭緒。
“要找誰?”
“嗐!”那三人桌中,賊眉鼠眼的人說道,“你看,就這個......”
說著,他掏出一張紙,上面也不知有什么,其中滿臉胡茬的人將茶葉吐回茶盞中,哈哈笑著說:
“完咯,全淋濕咯,完全看不出來是誰!”
賊眉鼠眼人白了他一眼,對另一人又說:
“看不出來?他狗眼瞎了自然看不出來,你瞧瞧,這不是很清楚嘛!”
“恩......”另一人沉吟一會兒,兩只手指點在眼皮上:“哈哈,我也瞎啦!”
接著又說:“這不就是濕了嗎,完全看不出來啊。”
“嘖!你倆誠心拿我打趣......”
“你給那桌人看看問問,若是看不清你可給我十塊銀子!”滿臉胡茬人說道。
“若是看得清呢?”
“看得清,那就我反你十塊唄......”
“說清楚咯!十塊什么?十塊石頭也是十塊!”
“得啦,十塊銀子!行了吧!”
賊眉鼠眼人又笑嘻嘻看著另一人:“你呢?”
“看得清,他給你十塊銀子,我也給你十塊銀子。如若看不清,你反我二人一人十塊銀子,如何?”
“好!”
賊眉鼠眼人當即站了起來,走到段小小武五那桌,笑了笑,掏出紙來,問道:
“打擾了,兩位可能看清這是什么?”
武五與段小小正飲茶,段小小沒心思去理這事兒,武五倒還熱心腸,抬頭看了看:
“可是一只猛虎?”
“哈!對啦!”賊眉鼠眼人叫著笑道。
“對個屁對!你看看猛虎有長那樣的嗎?”滿臉胡茬的人笑著喊道,另一人也說:“對對,這哪是猛虎,可不是個‘病貓’嘛!”
武五定睛看去,確實不是猛虎,猛虎都應該虎目圓睜,這畫中猛虎怎么瞇著個眼睛......不對,他壓根沒畫眼睛?。?p> “我說這位兄弟,你這猛虎可沒畫眼睛?。 ?p> “?。俊辟\眉鼠眼人好像是聽到什么荒唐事,搖了搖頭:“不能畫眼睛,不能畫眼睛,可不能畫眼睛啊。”
武五又問:“為何不能畫眼睛?哪有老虎是這樣的?”
“可不能畫眼睛,要是畫眼睛的話......可就不行咯!”
賊眉鼠眼的人搖頭晃腦,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根紅桿毛筆,沾了沾舌頭:
“你看啊,要是我畫上眼睛......”
說著,他用毛筆點在畫中老虎眼上:
“畫中的老虎,可就要活過來咯!”
‘畫龍點睛!’
話音剛落,眼睛也點上,忽然間猛虎從畫中飛出,其身大如真正猛虎,踏碎了段小小與武五之間木桌,嘶吼長鳴。
賊眉鼠眼人身上開始融化,顯露出他臉上的石鬼面,那桌上另外兩人也不見蹤影,只聽一聲刀風飛來,武五揮臂堪堪阻擋。
臉戴石鬼面,身穿白袍的‘黑風雙煞’已經(jīng)逼近他五步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