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逐漸變暗,原本陰沉的天空更是昏暗,風力突然加強,樹枝被吹的東倒西歪,稀稀拉拉的小雨變做豆大的雨珠傾斜而下。
只是一小會,院中便成了一汪池塘,高處的雞鴨躲在窩中,擠在一塊,發(fā)出嘰嘰喳喳的不安低鳴。
“突然就變暴雨了?!?p> 幕新看著空中厚重的烏云,這云有點過分的黑啊,像是被潑翻的濃墨,活這么大了,也在山中生活了六年了,從來沒見過如此黑的烏云。
有點不正常啊,幕新準備等風雨小一點后,去堂屋問問牧婆婆,要是有情況也早做準備。
堂屋里,牧婆婆在給大寶教如何卜算,光線太暗了,牧婆婆讓大寶起身開了燈,自己先算了一遍今日的天氣。
咦?
“怎么會?”牧婆婆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再看看面前的卦象,不應(yīng)該啊。
“怎么了?婆婆?!贝髮氉聛?,看著面前的卦象,很好的啊。
“這卦說今日小雨?!蹦疗牌啪従徴f道,在山里生活許久,她已經(jīng)不用卜算,只需要看看空中的云彩,便能分辨有無雨。
外面的云彩濃密厚重,分明是持續(xù)暴雨的跡象,怎么卦象說小雨,“奇怪啊?!?p> “姐夫也說天氣預(yù)報今日有小雨,還讓我別去山里?!?p> 大寶已經(jīng)是十五歲的大男孩了,不像念童那般喜歡去河里玩,可是卻迷上了去山里打獵,因此,天氣不好的時候,幕新常常叮囑。
幕新洗完了念童的衣服,又收拾了屋中一溜串的泥腳印,做好午飯,關(guān)了廚具用的電,又檢查了一遍電路,這才在院中喊了一聲,“開飯了?!?p> 走到內(nèi)屋,看到兒子抱著妻子睡的沉沉,便沒有叫醒兒子,回到堂屋跟牧婆婆、小寶一塊用午餐,給兒子另外留好飯菜,坐到鍋中保溫。
“婆婆,今天的云彩看著分外的黑,有什么問題沒?”幕新吃飯的時候,趕緊向牧婆婆請教,他總感覺今日心跳的厲害,似乎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一般。
“這點雨,不會出問題?!蹦疗牌庞悬c詫異,這么多年來,這幕新除了童童和念童外都沒在關(guān)心過別的事。
“怎么了嗎?”牧婆婆吃完飯,最后還是問了一句,別是幕新在村里待待時間長了想出去逛逛,這會不好意思說?
她一開始可沒指望幕新能一輩子守在童童身邊,尋常人只是三年左右就會厭煩了,別說這六年來,幕新對童童那可是盡心盡力。
想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最好把念童那皮猴兒也帶著出去玩,要不然她這把老骨頭要被這皮猴兒給折騰散嘍。
想到此處,牧婆婆有那么一點開心。
幕新一抬頭就看到牧婆婆鼓勵似地看著他,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啊……沒事,就是看著云彩有點不正常,我想著村子在半山腰,別雨水一大……”
“哦,不會出事的,村子結(jié)實的很,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照顧童童太累了?你要是想出去散散心,就放心去,童童有我呢?!蹦疗牌胖苯亓水?shù)卣f道,別跟她客氣。
“沒,我陪在童童身邊的每一天都很開心,你別讓我走!”幕新以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趕忙站了起來,想要握住牧婆婆的手。
“姐夫,婆婆不是那個意思,你對姐姐的好,我們都看在眼里,就是想讓你休息一下。”見牧婆婆被誤會,一旁的小寶趕緊解釋道。
“幕新啊,你別誤會?!?p> 牧婆婆不敢再提讓幕新休息的話了,之前就是這樣,一說讓他休息或者去京都看看父母妹妹就這樣,搞得每次幕新父母和季良來看望童童的時候,她就有點不好意思。
哎,隨他去吧。
幕新也不敢再跟牧婆婆說話,他早就知道牧婆婆的厲害,那種非同尋常的厲害,他怕他走了之后,就再也見不到童童了。
幕新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進到里屋,看到媳婦和兒子的睡顏后自己也有了一點睡意,他先去洗漱了一番,換了睡衣后便躺在了妻子的一側(cè)。
“你什么時候才能醒來?兒子現(xiàn)在好調(diào)皮,我都管不住了?!?p> 幕新側(cè)躺著,摸著媳婦幾年來不曾變化的臉龐,似乎一切都是昨日的事情。
“你再不醒來,我都要變成老頭子了,你看看……是不是有皺紋了,哎~都是被這皮猴子給氣的,你快醒來幫我出氣嘛。”
幕新抬起牧童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著,依舊是冰涼的觸感,可是現(xiàn)在的幕新卻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念念叨叨的聲音吵到了剛剛睡著的念童,他睜眼盯著幕新,眼神里沒有絲毫對于父親的尊敬。
“老頭子,你吵到媽媽睡覺了?!?p> “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嗯?”幕新揉了揉眉頭,他實在是不知道怎么教導(dǎo)這孩子了?
向牧婆婆請教,她說念童魂魄不全,現(xiàn)在這幅模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對牧婆婆的話,幕新是再相信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