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索要賠償
張謙修對于安寶陽這樣的工作心態(tài)其實是非常不滿意的,大部分做老板的人,其實也不喜歡這樣的員工。
如果所有員工都是這樣的心態(tài),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管是公司還是工廠,那也不用做了,尤其是管著一點事情的人,這樣的心態(tài),其實就已經(jīng)在拉后腿。
“安寶陽,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做下去,你就把這種心態(tài)改變一下?!睆堉t修鄭重地說道:“你給自己一個時間,把你這習(xí)慣改了,要是我那天看不順眼了,真會把你開除?!?p> 安寶陽頓時急了:“老板,我改!”
張謙修看了安寶陽一眼,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工作:“那你自己定一個時間,多久之內(nèi)改了,以后做事情就要有擔(dān)當(dāng),不要老想太多,但有一個前提,不能犯原則上的錯誤?!?p> 安寶陽頓時變得有些不安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要把這個時間定多長才比較合理。
說個一年半載,怕老板不高興,現(xiàn)在就把他給開了。
說個十天半個月,他自己都沒有信心,這個時間太短了,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這么多年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xí)慣,想要改掉是很不容易的。
張謙修其實并不會開除安寶陽,他如果一直留著做統(tǒng)計,工作能力是沒有問題的。
但安寶陽在豐樂莊說的那一些話,讓張謙修動了些心思,想讓安寶陽來管采購。
采購是一個肥差,幾乎所有采購都能在這個職位上拿一點好處,只是多少的問題,最次也會有供應(yīng)商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送你一點禮品。
張謙修估摸著,安寶陽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可能不太好,才舍不得這一份工作。
這樣的人,放在采購這個位置上,要么見不得錢,有錢就想撈,要么一點也不敢撈,怕工作沒有了。
張謙修覺得安寶陽應(yīng)該是屬于后者,他太小心謹慎了。
“還沒想好?”張謙修看了安寶陽一眼,說道。
安寶陽咽了咽口水,說道:“老板,三到六個月行嗎?”
“久了!”張謙修淡淡地說道:“等你改了,黃花菜都涼了。”
張謙修急著用人,雖然也知道,要讓安寶陽改可能有一些難,但在張謙修看來,只是讓他改一下做事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也不會太難。
“那……一個月!行嗎?”安寶陽縮減了時間。
“長了?!睆堉t修說道。
“半個……個月?!?p> “可以!”張謙修這才滿意的點頭。
安寶陽心里苦啊!
張謙修明明讓他自己說時間,他說三到六個月,讓他減,他減到一個月,還是不行,這跟張謙修直接規(guī)定時間也沒有區(qū)別。
現(xiàn)在安寶陽心里害怕自己半個月沒到就被老板給趕走了。
張謙修看出了安寶陽的想法,說道:“你不用想太多了,要是可以的話,給你安排到采購的位置上,你以前是做倉庫統(tǒng)計的,我們工廠要一些什么東西,大概什么價格你也知道?!?p> “你要是能把采購的工作做好了,給你漲工資。”
安寶陽心里有一點點小小的驚喜,但更多的還是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要是沒做好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開除。
安寶陽想過要升職,但他覺得自己沒有什么機會,從統(tǒng)計到采購,職位的等級也沒變什么,但采購的權(quán)限大,能接觸到油水,很多人寧愿做采購也不愿意做管理。
“謝謝老板!”安寶陽還沒有徹底傻掉,知道要說一句感謝的話。
張謙修輕輕一笑:“你別嘴上謝我,心里把我罵死了?!?p> “不敢!不敢!”安寶陽嚇了一跳,不過他說的也是真的,他是真的不敢怪張謙修。
安寶陽有一點好,那就是不會怨天尤人。
就算被開除了,不管是誰的錯,在工作上,安寶陽覺得私人企業(yè)就是一個雙向選擇,只要公司把該給的錢給了自己,那就沒有對錯。
同理,就算張謙修開除了他,只要把該給他的錢給了,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他也沒有道理去怪張謙修。
張謙修見安寶陽這個樣子,覺得安寶陽其實有一些可憐,在一個地方兢兢業(yè)業(yè),也不敢換工作,或許他自己也認為沒有能力換工作。
回到工廠,還沒有進廠門,張謙修就看到工廠內(nèi)的空地上圍滿了人,大概是兩伙人在對峙,雙方都是手持棍棒,似乎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張謙修頓時皺眉,他記得柳依琴說過,她趕走了兩個人。
白永安還說那兩個人經(jīng)常在社會上混,有一些關(guān)系。
張謙修直接將車開了過去,所有人都投來目光。
蘇雨薇站在最前面,白永安或許是剛升了主管,得了好處,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慫,站在蘇雨薇的身邊,身后還有很多工廠工人拿著棍棒、鐵鍬。
對面則是兩個男子,帶著一伙一看就是混社會的痞子,一副吊兒郎當(dāng),不可一世的樣子。
張謙修走到蘇雨薇身邊:“就是你趕走的那兩個人?”
蘇雨薇倒是淡定,點點頭說道:“來要錢的?!?p> “要多少?”張謙修問道。
不等蘇雨薇回話,那兩個領(lǐng)頭的男子說道:“你誰???我們要多少關(guān)你屁事,不是這里的人就趕緊滾,要是你能做主,那就給錢?!?p>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好像吃定這個工廠似的。
張謙修打量了那兩個人一眼,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兩個人的身材倒是比較均勻,比較標(biāo)準(zhǔn),身上還有一點肌肉。
“我是張謙修,這工廠的老板?!睆堉t修說道。
“哎喲……是老板??!”兩個人故作驚訝的說道:“沒想到??!終于見到你了,終于找到正主了,我們兩個在這都做十年了,你這一下要把我們開除了,我們以后吃飯都沒著落了,你們這不給我們解決一下,我們天天來找你們談人生?!?p> 在二十一世紀,工作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正式員工,公司要開除,最基本就是要按照一年賠償一個月工資的標(biāo)準(zhǔn),十年就是要賠十個月,有的甚至是N+1或者2N的模式,也就是說,你干了十年,賠償十個月,還額外給一個月;或者直接按雙倍賠償。
不管怎么說,這些東西,對于上班的人來說,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公司不給就去告,基本一告一個準(zhǔn),特殊原因除外。
張謙修還沒有說話,蘇雨薇已經(jīng)開口:“一分錢沒有,你們可以繼續(xù)在這耗著,我已經(jīng)報警了?!?p> 張謙修愣了一下,本來還想賠十個月的,可仔細一下,猛的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勞工法》這玩意。
《勞動法》要等到1995年1月1日才頒發(fā),徹底實施的話,也是需要一個時間的。
要知道,就算到了2010年左右,鵬城那邊還到處都是黑廠,這實施的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蘇雨薇估計也不是第一次跟這兩個人說沒錢給的話了,兩個人看著張謙修:“張老板,你看著辦吧!我們兄弟都在這,還有幾個大佬也在趕過來,真要鬧起來,我跟你說,你們報警也沒有用,他們可不能在這二十四小時保護你們?!?p> 張謙修輕輕一笑,說道:“我雖然是這里的老板,但我們家她說了算,她說不給,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p> 張謙修這不是拿蘇雨薇做擋箭牌,誰要敢動蘇雨薇一下,張謙修可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更別說這里還有這么多工人,真動手了,總有幾個幫忙的。
那兩個人聽了,冷笑一聲,嘲諷說道:“我去,原來是一個沒用的軟蛋,聽女人的啊!”
張謙修和蘇雨薇年紀雖然都只有十幾歲,但這年代,很多人小學(xué)就不讀書了,農(nóng)村人讀完初中大概率就是不讀書了,能繼續(xù)讀高中的其實只有小部分,十個人里沒有三個,讀大學(xué)的更是鳳毛麟角,一個村子都沒一個。
所以很多人都十五六歲就開始種田、打工,路上遇到一個十七八歲的人,說不定人家工作都好幾年了。
現(xiàn)在早婚早育也很常見,十七八歲結(jié)婚在農(nóng)村并不少見,這些人都不拿結(jié)婚證,辦個酒宴就算結(jié)婚了。到了二十四五沒結(jié)婚的,反而是比較晚的。完全不像二十一世紀,三十歲沒結(jié)婚的都有很多。
蘇雨薇皺了皺眉,說道:“這話我記得了?!?p> “記你個狗屁?!币粋€人忽然怒聲說道:“今天就跟你們兩個說明了,一萬塊錢,要不然的話,你們這個廠也別想開下去,以后我們隔三差五就來找你們談?wù)勑?,你們走夜路的時候也給我小心一點。”
白永安大聲呵斥道:“向友明、雷凱,你們兩個別亂來,我們這可有你們的家庭住址,到時候工廠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們直接找你們家去?!?p> 雷凱根本就不在乎,鄙夷的看著白永安,說道:“白眼狼,不!你是白眼狗,就跟狗一樣跟在他們身后吃屎,給你升個主管,就以為了不起了,老子告訴你,你就是一條狗!”
白永安頓時被氣的七竅冒煙,又不敢動手,只能呵斥道:“你說話,把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p> “我呸!你這狗耳朵,聽什么話還不一樣。”雷凱罵完,似乎覺得很痛快,說完后放肆哈哈大笑。
白永安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覺得丟了大臉。
張謙修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你們叫雷凱和向友明是吧?你們無非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們商量一下,這個事情怎么解決?!?p> 向友明以為張謙修想要討價還價:“行??!你說?!?p> “你們給白主管道歉?!睆堉t修說著轉(zhuǎn)頭問蘇雨薇:“媳婦,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要求?”
“跟你道歉,剛才他們說難聽的話了。”蘇雨薇認真地說道。
張謙修其實并不怎么在意,但還是說道:“再跟我道一個歉,然后離開,這事情就算了?!?p> 向友明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樣?完了?”
“要不然呢?”張謙修攤了攤手:“你們還想要什么?”
“你他媽耍老子?老子說了要一萬塊的賠償。”向友明怒聲說道:“老子告訴你,老子認識是紅哥,老子是跟紅哥混的,你今天不給錢,這破廠以后也沒好日子過,這話我今天撂下了,不怕跟你說,老子已經(jīng)通知紅哥了,他馬上就帶兄弟來,他要是來了,直接就下狠手,弄死個把人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