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界微微一閃身巧妙的躲過了如同猛虎撲食一般向自己撲來的冷漣,徑自走到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客套的對冷氏兄妹說“冷堂主和冷小姐怎么有空來江南了?”冷漣嘟著嘴坐回到椅子上,還沒等冷凝說話,就火藥味十足的嘟嘟囔囔“還不是來看你!”冷凝雖然粗魯,但是畢竟比他不知死活的妹妹還要顧及面子,忙賠笑著說“盟主派我道江南公干,小漣不是思念吳公子,吵著要和我一起來看看你?!眳墙缫膊获g冷凝的面子,微笑著說,“我奉盟主之命精進(jìn)劍術(shù),事務(wù)繁忙,冷兄和冷小姐難得來一次也沒空陪你們,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我到時安排手下陪你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彼Z氣誠懇,言之鑿鑿,讓冷氏兄妹無法辯駁,但是又沒有失了禮數(shù)。他隨即起身,抱拳說到“我今日練功累了,就不多陪你們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下面人說,告辭!”說著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氣的冷漣直跺腳。
江南的冬夜比起中原的寒夜更加濕冷,長居中原的冷氏兄妹很不習(xí)慣,反正也是睡不著,難得坐在燈下聊聊天。冷漣下午吃了吳界的閉門羹,還在氣頭上,惡狠狠的剝著手中的橘子,仿佛是在用手戳著吳界一般。冷凝看著滿桌子狼藉的橘子皮,嫌棄的說落妹妹“你看看你,弄得這一桌子橘子皮,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怪不得吳界看不上你!”冷漣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大聲嚷嚷“我就不是大家閨秀怎么了,他就是喜歡那個大家閨秀也得不到手啊,他不怕盟主剁了他!”冷凝趕快捂住她的嘴,小聲說“我的祖奶奶,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瞎嚷嚷什么,這你都敢說!”冷漣一邊撥開他的手,繼續(xù)說“整個義天臺都知道,為什么我不能說!”冷凝氣得懶得理她,索性坐下來,分析給她聽“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這涉及到盟主和周氏的臉面,再說你去招惹吳界,會有你什么好果子吃,他不敢對抗盟主,他還不敢對付你嗎?”冷漣依然執(zhí)迷不悟“我看他如何對付我!”冷凝搖搖頭,“吳界一直追隨盟主左右,耳濡目染,手段絕非常人能比!”
浮云堂舊宅的義天臺門客,只有阿東常年駐守江南,所以地面很熟。吳界派他陪著冷氏兄妹游山玩水,一來自己不必面對冷漣,二來也可以和父親多一點(diǎn)單獨(dú)相處的時間。冷漣本來就是形骸放浪,不拘小節(jié),阿東也是個會看人下菜碟的,對冷漣是百般奉承,二人倒是臭味相投,總是動手動腳,連冷凝在一邊都顯得礙眼,但是攝于冷漣是周詳之欽定的吳界的未婚妻,啊東也不敢太造次,只是偷雞摸狗的占點(diǎn)小便宜。
轉(zhuǎn)眼就過了數(shù)日,也到了冷氏兄妹回程的日子。在冷氏兄妹回程的前夜,吳界也要裝裝樣子,特地設(shè)宴款待送行。酒過三巡,冷凝已經(jīng)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吳界佯裝喝醉,其實(shí)一直在暗暗觀察冷漣和阿東,看著二人在席間眉來眼去。這幾日早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吳界耳朵里,今日一見真是無風(fēng)不起浪。吳界醉洶洶的站起來,對著屬下說“冷堂主醉了,我也不行了,你們把冷堂主扶回房去,我也先回去睡了,你們再喝幾杯!”說著,他腳步踉蹌離開,醉態(tài)盡顯,險(xiǎn)些用衣袖將桌上的酒壺掃到桌下去,幸虧旁邊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酒壺,連忙扶著他回房間去了。
吳界和冷凝離席,大家也紛紛散了,只剩下冷漣和阿東二人,阿東雖然依依不舍,但是也不攝于周詳之的淫威。他只能默默起身,給自己和冷漣各斟了一杯酒,自己舉杯說“阿東祝冷小姐一路順風(fēng)!”冷漣起身與阿東碰杯,也是依依不舍說道“希望有緣再見!”二人一杯酒下肚,頓時覺得周身火熱,這冬夜也沒有那么寒冷了,阿東看著冷漣紅撲撲的小臉,覺得她出水芙蓉一般美麗,而冷漣的眼中,阿東鼠目寸光的小眼睛也都顯得英俊起來。
第二天清早,冷凝起床,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啟程,卻遲遲不見妹子過來與他匯合。吳界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怎么還不見冷小姐出來,不會出了什么事吧?”二人去敲冷漣的門,一連叫了幾聲,也不見有人出來,只能推門進(jìn)去。只見屋內(nèi)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散了一地,順著這一路散落的衣物只見床上赤身裸體的兩個人,正是冷漣和阿東。還沒等吳界反應(yīng),冷凝先是大叫起來,沖過去抓小雞一般抓起阿東。阿東還在睡夢之中,猛然被人拽起來,一睜眼就看到怒氣沖沖的冷凝,再看看床上躺著的冷漣,冷汗頓時就下來了。他被冷凝拽到地上,嚇得頭如搗蒜般磕在地上,聲音顫抖著求饒,“冷堂主饒命!吳公子饒命!”他這邊叫著,冷凝那邊怒吼著,床上的冷漣也被驚醒,又羞又驚,趕快拽了一床被子,蜷在床上。
冷凝大聲斥責(zé)妹妹“小漣,這是怎么回事?”冷漣的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嚇得不敢說話。阿東在一邊連連擺手,“不關(guān)我事,不關(guān)我事!”冷凝覺得自己周身的血都一起涌上了腦門,他沖動的抽出刀,一刀捅到阿東的心窩,可憐阿東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一命嗚呼。刀上的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冷凝如同凝固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吳界一副捶胸頓足的痛苦表情,吩咐下人“把冷堂主扶到大廳休息,把阿東的尸體抬出去!”冷凝提線木偶般被眾人拉走,吳界關(guān)上房門,只留冷漣一人在房內(nèi)。
冷凝呆坐在大廳,心中窩火,但是又無法訴說,只能站起來身對吳界說“吳公子,今日出了這等丑事,自是冷家理虧,我自會回去稟明盟主,請他老人家責(zé)罰?!闭f罷,頭也不回的走出浮云堂,帶著哭哭啼啼的冷漣回義天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