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和年韶歌閑聊時,年烈已經(jīng)抱著針盒板著臉走下了山谷。
看到東風凜,年烈沒有一點好臉色。
“凜世子,我以為我和你是不會再見面的關系?!?p> “以后還會常見面?!?p> “呵呵,似乎沒這必要。”年烈無情給了個白眼。
東風凜一笑,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從袖中掏出了當年的那瓣鳶尾花瓣:“物歸原主。”
“。。。”
年烈遲疑幾秒,才拿過金球花瓣,扣回到腰間的金花球上。
當年年烈和辛云離開的突然,東風凜沒來得及還給年烈。
“我還以為,你會用它做點什么?!蹦炅业馈?p> “你想我要它做什么?”東風凜壞笑反問。
年烈一陣嫌棄,感覺手又癢了,想打人。
云辰上前,打斷兩人要“開打”的氛圍:“年二少主,不知我小妹如何了?”
年烈這才甩甩袖,恢復了點正經(jīng):“已經(jīng)行針了,好在你小妹身體還行,泡個七天便可痊愈,明天或后天就能醒了。”
“多謝?!?p> “別謝我,我是看我三妹的面子,誰讓她緊張你們?!?p> 年烈好一陣心疼他的玄冰針,這針可真的是玄冰弄的,用一次就短一截,他可心疼壞了。
“藥谷救命之恩,云府沒齒難忘?!?p> 云辰作揖,鄭重道謝。
“行了,你們也別杵著了。她們還要泡好一會兒,你們先隨我回去歇著?!?p> “。。?!?p> 東風凜虛望向山谷上。
見此,年烈的嫌棄才少了點:“在藥谷,她們絕對不會有事。我母親可等著你們呢,你們最好快點。”
說完,年烈腳步不停地走了。
東風凜和云辰也快步跟上,留秦古守在原地。
——******——
三人來到了藥谷大堂中。
年夫人坐在上位,明顯已經(jīng)等候多時。
看到三人走來,年夫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晚輩東風凜見過年夫人?!?p> “晚輩云辰見過年夫人?!?p> 兩人齊齊做晚輩禮,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至少在年夫人眼中就是這樣的。
“嘖嘖,不得了?!蹦攴蛉艘贿呝潎@一邊走來兩人身邊,“別拘禮了,快讓我好好看看?!?p> “。。?!?p> 年烈翻翻無奈的白眼,自顧自坐到墻邊的候椅上整理自己的玄冰針了。
“哎呀呀,當初小云云同我說,她親兄長是個如清風霽月般的好兒郎,如今一看,果真不虛?!?p> “夫人過譽,晚輩也只是得了父母容顏的好處?!?p> “這氣質可不是你父母能給的?!蹦攴蛉丝丛瞥降难劬Χ伎旆壕G光了,“我兒要是有你這身氣度,我何愁沒有孫子抱?!?p> 年烈再次無奈白眼:“娘,不帶這么損親兒子的?!?p> “你可閉嘴吧你,每天就知道修你那些破針,也不見修段姻緣來給為娘瞧瞧?!?p> “。。?!蹦炅亿s緊閉嘴。
收回嫌棄的表情,年夫人光速微笑看向東風凜:“你就是那個,想著娶我家小云云的東風將軍?”
“晚輩確是?!?p> 兩樣都確是。
“嘁——”年烈表示嫌棄,結果自然又被年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嗯——”年夫人后退一步打量這東風凜,眼中是極滿意的,“果然如之華說的一般,有一國主帥威儀?!?p> 由于年烈對東風凜的評價低得有些離譜,甚至脫離現(xiàn)實,年夫人機智地拉著之華一陣八卦才知道東風凜的真實大概情況。
“來來,都別站著,快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年夫人熱情無比地邀兩人坐下,并讓人端上茶點招待,很是熱情。
這時,年桐領著尋徑暉和秦今踩著點也到來了。
看到年夫人那一臉的姨母笑,年桐眨眨眼,有點不敢相信。
不對呀,他老娘不應該趕著兩貨走嗎?怎么還笑得怎么開心?年桐心中疑惑道。
其實年夫人的確是很排斥東風凜,覺得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武將,怎么能配得上她嬌滴滴的小云云。
但年桐不知道的是,在看到東風凜真人那刻,年夫人所有的偏見都消失了。
尋徑暉同樣給年夫人行禮后才落座,他被年桐帶著溜達了一番,心中還是很難平復對藥谷的驚嘆,對年家更是尊敬起來。
“那個,東風——”
“夫人如不嫌棄,喚晚輩垠澤便可?!?p> “不嫌棄,我怎么會嫌棄呢?!蹦攴蛉诵Φ?,魚尾紋都出來了。
年桐瞇眼,心中吐槽,他還真忘了,他老娘可是個看重外貌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對他爹一見鐘情,死纏不放。
看來自己的老娘是被東風凜這身皮相給迷惑了——
東風凜本就容貌不俗,這三年期間沒有戰(zhàn)事,膚質養(yǎng)好了些,眉宇間多了沉穩(wěn)之氣,加上此刻他謙虛的態(tài)度更是拉高了親近感,竟比東風第一美男的云辰還要搶眼幾分。
年桐在看東風凜時,年烈也在看著年桐。
“死小子,定是收了別人的錢財,才引狼入室。”年烈心中牙癢癢道。
可惜,在哪里吃著梅花糕的年桐一點都感受不到年烈要掐他的目光。
“垠澤啊,你現(xiàn)在主要是做什么的啊?”
“娘你不廢話,他一個將軍,肯定就是刀光血影,打打殺殺?!蹦炅覠o情吐槽。
云辰嘴角勾起,淡定喝茶,坐等看東風凜被為難,絲毫沒有要幫他解圍的意思。
東風凜和年烈對視了一眼,亦如當年的勢均力敵。
“晚輩現(xiàn)任東風護國將軍一職,主要就是保衛(wèi)國家安定。現(xiàn)幾年沒有戰(zhàn)事,我也算閑人一個,幫著處理一些母家的生意?!?p> “哦?你還會做生意?”
“外祖劃給我的一些小生意,養(yǎng)家沒問題?!?p> “可拉倒吧你的小生意?!蹦晖┘拥剜涣艘簧ぷ樱彀屠锏母恻c屑都噴出來了,“東風冶門大大小小上百個礦產(chǎn)都在你名下,就算你想買下整個東風,皇帝老子都沒辦法。”
“!”年夫人瞪大了雙眼。
年烈倒是眉頭一皺,心想:難怪他調查不出東風凜的江湖背景,原來是有冶門護著。
冶門爺祖誕下三子,唯得一女,百般寵愛。只不過嫁人后,就沒有什么消息了,甚至連嫁的是何人在江湖中都沒有半點透風,可見冶門爺祖對這獨女的愛護。
只要在江湖中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這事。
年烈這才算是明白了年桐為啥這么輕易就叛變的原因。冶門爺祖唯一的外孫,這地位,難怪這么挑的年桐都要抱大腿。
年夫人呆了呆,驚訝過后反而遲疑起來:“我記得他們說你還是個世子?”
“家父東風并肩王。”
年夫人半懵半懂的點點頭:“聽著似乎很位高權重。”
云辰像是明白了年夫人的想法,接著解釋道:“并肩王乃當今東風皇帝陛下同生胞弟,自是尊貴。凜世子,日后是要承襲這并肩王位的?!?p> “?。∵@么說你以后就是個王爺?”
年夫人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換來的是年烈和年桐得意的笑了,包括云辰嘴角的得意弧度。
如果東風凜日后要當王爺,親事自然不能自主,賜婚、小妾什么的肯定避免不了。
這就是年夫人最擔心的。
但東風凜也不傻,只見他面色不改,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夫人放心,三年前,我父王已明書立誓,從此往后,并肩王府子孫后輩一生一妻,無平、無妾、無庶,不與朝臣、外族緣親,誓書已加蓋圣印封卷,置于東風皇室宗祠留存?!?p> “。。?!?p> “。。。”
年家兄弟倆的笑臉戛然而止,云辰卻還是勾著笑容,淡定飲茶。
三年前東風皇室的風波直接改變了整個朝堂局勢,皇后、懷王和太子舊部蠢蠢欲動,朝堂人心不穩(wěn),東風致又身體抱恙。
表面看似很平靜的皇城,背地已經(jīng)波濤暗涌。
東風并肩王為穩(wěn)定人心,率先做出這番立誓表忠舉動,把自己和帝位劃得一干二凈,給了東風皇最堅實的后盾。
朝臣們見東風遠如此擁護皇主,這才定下心找回立場,朝堂才得以回復平靜。
這事云辰自是知道的,只不過想看看東風凜被“欺壓”的樣子罷了。
但年家不知道也很正常,這事雖只在朝堂上發(fā)生,卻事關皇族家事,關系到皇族子嗣問題,所以知情的朝臣都不敢對外多嘴。
百姓們最多知道離家多年的并肩王妃被并肩王親自接回了府,并肩王側妃身體抱恙被送到了千里外的水鄉(xiāng)休養(yǎng),宮中皇后暴病去逝、太子即將易位......
東風凜這話說的簡單,但背后的起因和代價還真不是一兩句話能形容得完的。
“這還真是——”年夫人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反正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我很滿意”。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看著年夫人熱情地和東風凜、云辰嘮家常,年桐悄悄摸到年烈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哥,我怎么覺得娘叛變了——”
“估計已經(jīng)站他那邊了?!蹦炅宜闶强闯鰜?。
“這樣三姐豈不是真要被那狼給叼走了?”
“所以這狼是誰引進來的呢?”年烈一臉和善地反問。
“額——”年桐眨巴眨巴眼,好一陣尷尬的笑容。
“呵呵呵,我們現(xiàn)在應該想的是怎么對付這匹狼,那些不重要的事就不要糾結了?!?p> “咚——”年烈直接就給了年桐一爆栗,疼得年桐齜牙咧嘴。
“放心吧,有老爹在,他不會這么輕易過關的?!?p> “那、那連老爹也叛變了呢?”
“。。?!?p> 年烈不語,看向把年夫人哄得樂開花的東風凜。
“怕是,三妹才是最大的難關?!?p> 年烈悠悠說道,抱起針箱先離開了。
“哎你別走呀,我還要跟你說之郎的事呢。”年桐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唯有尋徑暉聽著堂上三人的聊天,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
如果他沒聽錯,他似乎聽到年夫人和自家表哥在說三少谷主小時候在云府生活的事。
所以說,藥谷的三少谷主,是他表妹?
他這么大的表妹,也就是已故的那位了......
接收到云辰“晚點說”的眼神,尋徑暉堪堪壓住驚訝,慢慢消化這一日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