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金絲絨菊瓶
太子殿下無奈道,“逸之?!?p> 祁川眨了眨眼,假裝沒看懂太子的眼神,還曲解人家的意思。
“太子表哥你是不是也這么感覺?快都散開,留幾個人玩就行了,院子這么大,別只圍著我們?!?p> 祁川拿著一把十八骨絹扇扇著風(fēng),深綠色的衣袖上下翻動,小郡王眼睛輕飄飄的瞥著身邊的那些人,隨手朝一個方向指了一下。
“就留這些,剩下的去別處玩?!?p> 祁川從小就被人寵著護(hù)著長大,既然知道這里的人都是為了巴結(jié)自己和太子表哥,就猜到留他們在玩的肯定不盡興,十分霸道的直接轟走了一批,剩下的人也能把小心思收一收,安分一點。
太子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他也只是陪著祁川表弟過來,他玩的開心就好。
剩下的那堆人中,正好林清他們?nèi)司驮谄渲小?p> 一共留下也就十幾個人,他們就占了三個,周子文早就激動的不行,臉漲的通紅像發(fā)燒了一樣,站在不近也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最中間的那兩個人,雙眼直冒光。
其實就算他們?nèi)齻€想擠,也擠不到前面去,那些人要么是高官子弟,要么是士族貴族之子,他們?nèi)酥荒鼙粩D在最后,好在離得也并不遠(yuǎn)。
周子文的眼神太過赤裸,太子和祁川沒辦法忽視,朝著這邊看過來,周子文立馬慫的低頭彎腰,假裝整理衣擺。
站在周子文身后無辜背鍋的林清:“…………”
周子文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臉熱的快要燒起來一樣。
直到有人在后面踢了他一腳,差點一個狗啃泥摔倒在地,周子文才站起來。
小憤怒的回過頭,“干!……什么?”
林靜把他拽過來,握著拳頭,“你敢不敢再高調(diào)點?不想被人趕走就收斂點眼神?!?p> 太子和安陽郡王是他們能一直盯著看的么?到時候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惹上的!
兩人在京城紈绔子弟里面混了那么多年,最是知道分寸,林靜這么一說,周子文算是回過神,尷尬的撓了撓頭,正常了許多。
“我就是激動嘛?!?p> 對著兩人解釋了一句,視線掃過林清時感覺他好像隱隱瞪了自己一眼?
周子文拍了拍頭,覺得自己想的太多,趕緊幾步跟上前面的大部隊。
林清微微閉眼吐出一口氣,也邁步子跟上。
之前祁川說話的時候,林清感覺他似乎是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但是不是很確定,接著祁川就指向了這邊,他們?nèi)硕剂袅讼聛怼?p> 這位安陽郡王……
前世自己死時也是深得皇帝喜愛,她對他了解不多,但是這一世貌似……嗯……安陽郡王可能不太喜歡自己。
殿試的最后,他沒要探花的名頭,林清總覺得不是同科貢士私底下說的那樣任性妄為,反而更像是在撒氣。
很有可能這個氣還是自己點起來的。
雖然她也不太懂,不過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直覺。
林清的這個直覺,機(jī)遇巧合之下,得到了證實。
他們一行人本來是在院中散步,最尊貴的那兩位自有余家的人獻(xiàn)殷勤,因為祁川是出了名的愛玩,隨性瀟灑的郡王爺,沒走幾步,就有人提議在此處投壺。
祁川直接同意,讓余家人把準(zhǔn)備好的東西拿上來。
精美的鏤空金瓶,放在遠(yuǎn)處,與其配套的是銀箭頭,金箭身,點翠箭羽的玩賞長箭。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余家為了太子殿下和安陽郡王準(zhǔn)備的。
余家長子親自端著檀木案,將這兩樣?xùn)|西呈了上去。
“這個金絲絨菊瓶,家父正好前陣子得到,今日送給殿下和郡王投壺玩,其中的長箭是為了和金絲絨菊瓶配套所致,比不上瓶子精美,讓殿下和郡王見笑了?!?p> 祁川微微挑眉,伸手那了一根箭,掂在手中漫不經(jīng)心的捏玩著。
“就這一套,送給我和太子表哥?”
手中的箭被他隨意一擲,‘咻’的就飛進(jìn)了放在地上的銀瓶之中。
那是正常的投壺瓶。
箭羽還在細(xì)微的晃動,祁川很是滿意自己這樣的好準(zhǔn)頭,又拿了一根,直直的飛了進(jìn)去。
“表哥素來不喜歡這種玩樂之物,我用著倒挺順手……”祁小郡王示意太子往自己投中壺的那邊看,俊美的雙眸含笑,半是玩笑半是兄弟之間的賴皮,“表哥就送給我吧,分了還怪麻煩的不是?”
太子本來也不想收臣子的東西,看祁川這個樣子,唇邊的笑意深了些,“你喜歡便拿去,也難為它能入你的眼。”
兩個表兄弟相視一笑,默契十足,還站在一旁端著檀木案的余家大公子倒是有些尷尬。
好在馬上太子就讓隨從接過,放在遠(yuǎn)處。
“東西給你之前,表兄也來投上一箭。”
太子修長的手抓住箭身,眉目平靜,氣勢沉穩(wěn),看準(zhǔn)了瓶口,手向前方一擲,箭筆直的飛了出去,飛到半空之時,‘叭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
祁川絲毫不給面子的狂笑,扇面利落的打開,使勁扇著風(fēng),“一定是這箭不好哈哈哈!”
太子臉上未見窘態(tài),依舊是那般風(fēng)光霽月,臉上的笑容也沒變。
“我一向如此,箭是好箭?!?p> 看向身后的垂首安靜像死水一般的眾人,太子殿下春風(fēng)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也玩一下投壺,看看有沒有比逸之厲害的,省的他無趣?!?p>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也沒打算這個時候上去。
太子剛?cè)恿艘粋€那么爛的箭,安陽郡王敢笑,他們可不敢,不但不敢,是否要投中銀壺都要斟酌再三。
身為臣子,他們怎么能蓋過太子殿下的風(fēng)頭呢?就算安陽郡王感到無趣,他們也不會主動上前。
安陽郡王再得寵,太子終歸是太子。
尤其他們這些人是有可能成為太子……的臣子的,孰輕孰重,他們分的清楚。
一片寂靜之中,祁川‘唰’的一下子收起扇子,看著身后的那些人。
嘴角笑著,笑意卻不及眼底。
“既然沒人出這個頭,那便從后往前挨個投壺怎么樣?”
祁川的視線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直接盯住林清。
“第一個,林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