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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R你還好嗎

四十七 重癥監(jiān)護室2

ZR你還好嗎 維良一 2316 2020-09-18 15:25:32

  “雖然您二位的申請獲準了,但是,考慮這種疾病畢竟是高發(fā)病率和高傳染率,所以,我們只能讓你們在重癥外面進行觀察性采訪。不過,只要時間和條件允許,我們的醫(yī)生和護士也會積極配合的?!毙鹿诠ぷ鹘M的領導解釋著。

  她們二人連忙表示感激并馬上開始了工作。看著身邊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防護服”們,周染感覺和電視上的感覺不太一樣。這里的人仿佛更淡定,如果沒有工作的時候,她們特別能調侃。如果實在沒得侃了,就來侃侃大家胖了幾斤,白了多少;最近總是穿防護服,戴口罩的,都不用化妝了。最后,大家還有一句標語:自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顏值了。因為大家都“沒顏”了。

  但如果有工作的醫(yī)生護士,她們又總是嚴肅不茍言笑地,而且多一句話都沒有。面對重癥病人,她們更是謹言慎行。她看到的這里,沒有恐懼,只有按部就班。

  終于,她和秦舒也穿好了防護服,有醫(yī)生還在反復重復著注意事項。突然,她隱約地感覺到有人似乎在后背、頭部上寫著什么。等她回身時,看著大家為秦舒寫的時候,她才發(fā)現這是最美的書法。

  “秦舒,著名編劇,新劇大吉,加油!”

  就這樣,周染和秦舒只能隔著重癥的窗戶,仔細觀察著每一位新冠的重癥病人。粗粗的管子,那應該就是呼吸機了,病人有的躺著,有的半倚靠著,面容都有些憔悴。但,大家突然都沖她和秦舒豎起了大拇指。微笑地看著她們。兩名護士站在中間,微笑地看看大家,也沖著她們倆豎起大拇指。

  離得比較遠,又隔著護目鏡,但是,周染分明看到她們眼睛都特別明亮了。她趕緊記下這個感覺,用相機抓拍了這個瞬間。

  她用本子和相機記錄著每一個難忘的瞬間,突然,一個病人的病情突然出現了波動,醫(yī)生和護士也突然變得忙碌。醫(yī)生示意她們速速遠離到隔離區(qū),她們下意識地有了什么不好的預感,就在即將消失在監(jiān)護室外的時候,她正好看見了大家在緊急搶救,透過人群的縫隙,她分明看見了一個孩子的手,已經無力地垂落在了床邊,在除顫儀的震動下,無力地晃著。

  她沒有拍照,但心里卻像烙下了印。

  秦舒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摟著她趕緊離開。等到了隔離區(qū),周染感覺自己的腿再也沒了力氣,她的心里似乎堵著什么,想喊,但是不知道要喊什么。突然癱軟地蹲在了地上,相機還在手里握著,這里面還有這個孩子幾分鐘之前的照片,她還笑的那么燦爛,她不敢看,把頭深深地埋在胳膊里。

  秦舒沒有去打擾她,只在一旁,陪著她一起蹲著。

  也許是苦累了,也許是腿麻了,她和秦舒相互扶著走出了隔離區(qū)。她們在其他病區(qū)繼續(xù)著采訪。等到晚上的時候,才又遇到了剛才搶救的醫(yī)生和護士們。

  她們還在忙碌著,這幾個病人大多都是同一批進來的,大家被分別隔離著。但下午的事,所有人,包括病人們,也都心照不宣。大家誰也沒有提,仍舊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但周染看著他們很少再調侃,有沒有工作,大家都變得話更少了。直到第二天,大家的情緒才好轉了些,又逐漸恢復了之前的常態(tài)。后來,當周染就此事采訪時,才終于明白:在醫(yī)院呆久了,不管你堅不堅強,你都要學著忘記。因為只有于生者,醫(yī)生的價值才最大。如果只能讓她們對一個人負責,那永遠都是那個在死亡線掙扎地還活著的那個。看著她們無奈地,近乎冰冷的臉,周染用筆深深地寫下了一行字:你的冷酷是流干了多少淚才蛻變出的堅強。

  看著采訪完又迅速被召喚到重癥室的護士,她告訴自己不能哭。因為她沒資格同情。她們也不要同情,她們只需要理解。就在護士馬上就進入監(jiān)護室的時候,她叫住了她,然后把自己的右手在胸口按了按,然后又高高地舉起大拇指。那個護士也向她一樣。兩個人都笑地很燦爛。這是周染來這之后,大家教給她的。

  就這樣,她們在醫(yī)院深度采訪了三日,等她們離開的那一天,大家都還在忙。沒有特別的送行,因為用她們的話講,醫(yī)院不是好地方,走了就別回頭。那一天,她們倆真地沒有回頭,倒不是因為她們的這個講究,而是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離別,那又何來的不舍?而能讓人們真正離別的也許只有生死,抑或連生死都不可以。她突然找到了這部戲的另一個價值支點:你,在天堂,還好嗎?如此一來,這句問好,就是跨越疾病、跨越身份、跨越種族,甚至跨越生死的來自生命對生命的問候,無關生命的任何一種形式,只關乎愛。

  她在路上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秦舒,秦舒開始很驚訝你的感觸竟然來的這么深刻和細膩,而后,滿眼都是笑意地把她抱在懷里。她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不是在寫故事,而是在淬煉生命。

  等周染回到賓館,直接就開始了創(chuàng)作,鍵盤聲和抽泣聲在屋子里回蕩著。慢慢地,窗外馬路上的車輛漸漸少了,星光開始多了起來。今晚無月,周染卻滿眼皎潔。

  直到窗外的路燈熄了,車輛又多了起來。天亮了。

  墓地日午后外

  邱童:邱童緩緩地走近墓地,眼光冷靜地毫無溫度,視線一直定著那個方向,向日葵被她抱地緊緊地。手里還握著一個手札本。突然,她的步子慢了下來,一點點地移,眼淚圍著眼圈打轉。

  她走到了墓前,蹲了下來。用自己的小毛巾擦著墓碑,又擺好了向日葵,然后倚靠著墓碑,翻著手札本。

  “夏冰姐,你看,我終于畫好了,我等你看完?!闭f著,靠著墓碑閉眼休息。

  陽光照著她的臉,干凈、平和。

  “對了,我只接受表揚,批評就留著咱倆見面了說吧。”說著,睫毛抖動,眼淚從緊閉的眼里鉆了出來。

 ?。ㄇ裢瘔糁校?p>  夏冰:她從陽光里走來,穿著防護服,光著頭,手里拿著手札本。

  邱童:光著頭,邱童看著她。

  二人相視而笑,“夏冰姐,你還好嗎?”“邱童,你還好嗎?”二人相擁而泣。

  墓碑:一陣風吹來,手札本翻動著。最后又合上,封面是兩個光頭女孩擁抱,含淚微笑。一行藍色的楷體字:《你,還好嗎?——你好,我就好!》

  周染把完稿遞給秦舒。自己站在窗前,拿出了手機。

  看著手機上褚云州發(fā)的短信:

  ——周兒,你還好嗎?

  周染沒有猶豫地趕緊就回復了一句:

  ——云州,你好,我就好!

  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趕緊又補發(fā)了一條:

  ——我出關了,準備迎接我的騷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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