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著車,漫無目的。正好,前面就是曾經(jīng)的首飾店。當初預(yù)定的婚戒是不是完工了呢?他停了車,說明了來意,導購示意他稍等?;貞浾娴氖菬o處不在。他煩悶的擰開礦泉水大口大口地喝著,想把剛才的思念壓下去。
不一會,導購就把做好的婚戒給他拿了過來,他看著戒指,當初周染的話還清楚地在耳邊圍繞著,他又看了一眼內(nèi)環(huán),已經(jīng)刻上了Z?R。只不過這個Z是他的州,而那個R則是周染的染。那天買完之后,他總感覺少了點什么,后來他又偷偷送過來刻字。他不敢多停留,怕眼淚會不爭氣。他禮貌地告辭,但剛走了幾步,導購就拿著礦泉水追了出來。
“先生,您的水?”
褚云州看了一眼,隨口說,不好意思,扔了吧。
但是導購卻說上次一起來的那位女士卻特意把您的水帶走了,我以為您的物品需要帶走呢。
褚云州笑了笑,沒在意,他以為她說的女士是周染。但是,剛走了幾步,他突然感覺不對,當時他跟周染一起,那個女士又是誰?他努力回想,鐘羽喬,鐘老師?
他又折回來核實,果真如此。他又問了細節(jié),店員說她要的就是您的那瓶水,后來還發(fā)現(xiàn)她用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了。
褚云州因為職業(yè)的緣故,馬上就意識到了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么。只不過他想不通這背后的原因。
突然他的生命里似乎有了些生的欲望,至少生活中還有關(guān)于他的秘密。他剛想給父親打電話,問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鐘羽喬的女人。結(jié)果,他就看見她走進了珠寶店。
他掛了電話,也跟進去,急忙與鐘老師打過招呼,并示意她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鐘羽喬看著他,滿是欣喜。很高興地跟他去了隔壁的咖啡廳。
“鐘老師,我很敬重您,所以,還請您能明示一下,您要我的DNA做什么?”
“這么快就察覺到了。很不簡單?!彼凉M是贊許地點點頭?!皼]事,就是好奇。”她補充說。
聽了這個答案,褚云州多少有些失望,他剛才真的喚想有個女人來認他,哪怕說他是被她狠心拋棄的都可以,或者哪怕他真的就是孤兒也好。如今,他又為自己這樣地胡思亂想感覺可笑。
他說了聲打擾了,目光又恢復(fù)了剛才的那般沒有生氣。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我愿意聽聽你的苦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p> “我也沒事,謝了?!瘪以浦輿]精打采地往外走。
“我想,我這里有你要的答案。”鐘羽喬也起身,當他們都站在店門口時,她給了他一份資料,并囑咐他說,這份資料必須是周染在場的時候才能打開。否則就是他背信棄義,資料會失效。
說著,鐘羽喬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褚云州拿著資料,仔細想著她的話,他要的答案?他要的是怎么解決這種悲催的局面,可是這怎么看都是無解。必須周染在場,難道她是要幫我解釋嗎,那周染能接受的了嗎?算了,她怎么會知道周染有沒有在我身邊。他果斷地打開了文件袋,結(jié)果只有幾張無字的A4紙。他感覺自己的心又一次跌入低谷。
他狠狠地把紙扔在一旁。突然,“鐺鐺鐺”有人敲車窗。
鐘羽喬微笑地看著他:“我說過,如果周染不在場,資料是無效的。”
說著拿出手機,示意他,加個微信,一會找到周染之后,視頻一下,然后就又他要的答案。
褚云州耐著性子加了微信??墒牵熘?,他此時是多么不想看見周染。周染既是自己那愈合不了的傷口,又是撒在傷口上的那把大粒鹽。
“如果我給你的答案不是你最需要的話,他可以選擇任何一種方式報復(fù)我,我都欣然接受。小伙子,既然已無生門,何不撞撞死門,說不定會有轉(zhuǎn)機呢?”鐘老師通過微信發(fā)過來一條語音。
他反復(fù)聽,也反復(fù)想,其實,也的確如她所說。算了吧,如果不打算死,再難也要面對。
他把周染的電話和微信剛加回來,就收到了幾條微信。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緊接著就是微信電話追了過來,褚云州的心頓時疼地快裂開了。壓抑了片刻之后,努力地說了地點,又問了周染的位置,說有事見面說。褚云州沒讓她動,他去找她。
周染找了一天,終于等到了電話,她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他們的距離并不遠,因為周染剛離開首飾店,褚云州就到了。
十分鐘后,大家在濱江道的公園見面了。
周染看著消失了一天的他,無精打采地朝她走來,她想好的懲罰和批評都瞬間忘得一干二凈了,她想也沒想就跑過來,一把抱住他。褚云州被撞擊的趔趄了一下,兩只手突然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適,只傻傻地任由她抱著,哭訴著一天地擔心和害怕。褚云州趁她不注意,趕緊擦干了眼淚。只笑著看著她,只一天,她也真的憔悴了。他的心在撕扯著,那種私奔的念頭又一陣陳吞噬著他的腦子。但理智讓他還是把她拉開,讓她平靜些,說接下來可能有重要的事需要處理。讓她一定要冷靜。
周染被他說的越發(fā)緊張。但只要能看見他,她覺得什么都不是問題。拉著他的手,十指緊扣著,生怕他跑掉,但褚云州怎么都覺得此時不適合這樣的親密動作,他擔心周染如果真的面對真相后,會窘迫。他借口打電話,把手抽出來。隱忍再隱忍。
他按照約定,和鐘羽喬開啟了視頻。視頻里的鐘羽喬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就放心了。然后告訴他等著接收文件。
他拉著周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一會,真的有兩張圖片發(fā)了過來。圖片有些模糊,他點擊了查看原圖。
竟然是一份親子鑒定書。里面居然是他和鐘羽喬的名字。他迫不及待地翻看第二張的結(jié)果,99.9%,關(guān)系認定:母子。
“母子?母子!”褚云州瞬間捂著嘴,淚決堤了般肆虐著。他開心地不知道該怎么說。他說過,他真的不介意自己是誰的孩子,他更不介意父母究竟有什么苦衷放棄了他,但只要不要讓他是白錦秋的兒子就好。看來,老天爺聽見他的祈禱了。
周染還等著他說的大事,看著他這樣的激動,她一頭霧水,也有些擔心地拉住他的手,想告訴他,不管什么事她都陪他一起。
還沒等周染說話,褚云州立刻把她抱在懷里,緊緊地,緊緊地,周染感覺都要快喘不過氣了,褚云州又突然放開她,捧著這張他甚至都想輕生也不敢面對的臉,看了又看,然后又是吻了又吻,額頭,臉頰,眼睛,最后,他用手輕觸著她的唇,昨晚他是那么想她,卻又那么充滿負罪感,如今,他可以再也沒有顧慮地吻他的新娘了,他輕輕地低下頭,一手輕托著臉頰,一手扣著她的頭,感覺像呵護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吻著。很久,很久,他感覺跟她仿佛分離了一輩子那么久。周染開始還想知道他這是怎么了,昨天要分手,然后就消失,如今又這樣愛不釋手。不過,經(jīng)過這一次,周染早就想過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還能讓他平安的出現(xiàn),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就由著他吻著,只要他好好的。
就在他們沉醉時,褚云州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趕緊起身,從懷里掏出了戒指,還沒等周染反映過來,他倏地單膝跪地,周染嚇得要起身,他卻按著她不要動,讓她老老實實地聽他說。
他拿出戒指,“昨天的事也許未來某個時間我會告訴你,但目前不是好時候,不過我可以保證,”說著,他左手擎著戒指,右手發(fā)誓地說:“我褚云州一生只愛周染一人,我沒有疾病,沒有不良嗜好,沒有變心,以后這些也都不會,目前我是副主任醫(yī)師,明年有機會晉升。我會積極爭取。我的存款都在媽媽那里,我有一輛車,西山有爸媽準備的別墅,我,我”褚云州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關(guān)于求婚,他夢想過好多種,但是,今天估計是最糗的一個版本了,沒有鮮花就算了,話都說不溜了。
就在他斟酌該怎么表達時,周染卻自己拿過戒指,直接戴在了無名指上。
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說,含淚笑著說,“我愿意,你怎么樣我都愿意。”
褚云州也喜極而泣,他一把就抱起了周染,樂的在江邊直打轉(zhuǎn)?;椟S的燈光,顯得那么柔和。遠處地渡輪正在行進中,時不時傳來汽笛聲,像極了婚禮的奏樂。
遠處,在黑暗的角落里站著幾個剛剛趕過來的人。周染得知褚云州約她之后,就第一時間通知了兩家人。剛才求婚的時候,他們剛好趕到,看著他們沒事,大家也就都沒敢打擾。
其實,在另一個黑暗的角落,還站著兩個人。
“小姨,他真的是我表哥嗎?”
“你說呢,你也是醫(yī)生?!眱蓚€人說笑著走開了。
“你真的不過去了嗎?”
“我要的只是他知道我是誰,至于他的家庭,應(yīng)該是完整的。”
“表哥一定不會恨你的?!?p> “我知道他應(yīng)該謝謝你,多虧你告訴我他的反常?!?p> “要謝,還要謝我嫂子,是她找我的?!辩娪饐绦χ牧伺鸟T倩挽著她的手。
那邊的家人們也都笑著離開了,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只要結(jié)果是好的,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只留下這兩個人,站在路燈下,深情地吻著。褚云州感覺這個吻與往日不同。今天他們訂婚了,而且,他失而復(fù)得的那種珍惜都在這個吻里了。周染也感覺到今天的他似乎再也不想壓抑了。甚至,有時都能感受到他要吃了她。她也感覺他似乎等不到下個月結(jié)婚了。
果然,就在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時,他在耳邊蠱惑她說下周就結(jié)婚吧。她以為他是獸欲大發(fā)了,但是只有他知道他是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意外了。如果不是怕酒席婚服等準備不來,他明天就想結(jié)了。明天,對明天。
“我們明天去領(lǐng)證,可以嗎?”
周染看著迫不及待的他,感覺此時的他真的好可愛,看著周染笑他,他就很生氣,他命令她,不允許不當真,她也就只能很認真地點頭。
最后,周染又被他背著在江邊溜達。褚云州想著所有的方法,寵著自己的新娘。周染無奈,只能趴在他背上,不過,她低頭,對著他的耳朵就是一口。疼得褚云州有些嘴歪眼斜。
“這是你說分手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