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天突然面色一改,之前的淺笑已然消失,眼神中透露著漫不經(jīng)心的寒芒,五指握拳。
迎面便把正面而來的一名家丁打得頭昏腦漲,鮮血從碎裂的鼻梁中流出,其余身旁的幾個家丁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也各自挨上一拳或是一腳。
紛紛倒在石階上不住地呻吟,或是摟著腹部,或是捂著臉龐。
最慘的還是那名管家,被一耳刮子扇倒在地,直接昏了過去,若不是兩名灰袍青年道士及時趕來,怕是要從石階上滾下去。
看見兩名道士走來,白曉天微微點頭,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那兩名青年道士倒也沒有蠻不講理,只是嚴(yán)肅地說道:“在觀圣山石階上,不許與人動手,擾亂朝圣者。山腳下的石碑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跟我們走一趟吧?!?p> 白曉天看了看一旁的馬三兒,把肩上的那根巨大紅香遞給了他,淺笑著說道:“你去山頂上替我上香,完事兒后我再去尋你?!?p> 馬三兒疑惑地看了白曉天一眼,接過了那根巨大的古檀香,望著白曉天漸漸消失在山道上的身影,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邊,兩名執(zhí)法灰袍道士帶著白曉天在山上的小路行走了許久,才又看見了遠處的石階和禪房。
里面,一位身穿太極袍的鶴發(fā)中年正恭敬地立在一旁,沒了往日里的嚴(yán)肅神色,和藹而靜靜地看著一旁紫檀木椅上坐著的一位青年。
正是偶然聽聞了觀圣山有人鬧事的千風(fēng),憑著他敏銳的直覺,自然想到了很可能是白曉天。
要知道觀圣山可是天機山唯一面向世人的地方,說白了,那就是他們天機山的門面,所以想來想去,千風(fēng)也只想到了白曉天這一個不嫌事大的主兒!
門前,白曉天靜靜地看著那坐在椅子上的千風(fēng),稍稍愣了一秒,隨即就是走到了一旁的一張木椅上,隨意地倒上了一杯茶,淺淺地抿了一口,才笑著看向千風(fēng),眼神中充滿了說不出的神色。
一旁的領(lǐng)路弟子也懵了,還未反應(yīng)過來,首位上的那鶴發(fā)中年便輕輕揮了揮手,那弟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低著頭默默走出了門。
臨關(guān)門前,還不忘疑惑地看了白曉天一眼。直到那扇木門輕輕合上,千風(fēng)才緩緩起身,拱手笑道:“我就知道你可以活著出來,那地方?jīng)]錯吧!”
一提這話,白曉天倒是面色微變,搖頭嘆氣,不禁又想起了那漆黑裂縫下的場景,擺手說道:“別提了,差點死在里面,這次我來,你也知道是為了什么吧!”
輕輕點頭,千風(fēng)又是淺淺一笑,走近了白曉天的身旁,親自給白曉天倒了杯茶,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曉天兄幫我天機山解除噩運危機,我心感激不盡。
天機山重巒疊嶂,到處都是飛溪美景,不如讓我?guī)罚瑤阌^賞一番如何?”
輕哼一聲,白曉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開口說道:“我來時,在路上碰見一名骨劍宗的少女,蠻橫無理,霸占我的馬車,還說什么要去天機山看她的千風(fēng)哥哥,我這會兒就不去湊著熱鬧了吧!”
:“不會是姬蕓姑娘吧!”千風(fēng)一手揉了揉眉心,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小聲說道。
見千風(fēng)那一臉煩惱而無奈的樣子,白曉天不由得爽朗一笑,事實證明,千風(fēng)還真是個弟弟。
白曉天的內(nèi)心深處不經(jīng)意間又安心了下來,擺手說道:“所以說,你還是帶路吧,早點見完天機老頭,我還要去看看我家曦月呢!”
聞言,千風(fēng)也頓了幾秒,臉上的喜色消失不見,轉(zhuǎn)而顯得多了一絲擔(dān)憂,輕輕說道:“老頭他果然還是厄運太重,只得斬去了修為,遁入凡塵,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輕輕點了點頭,白曉天一時竟陷入了沉默,又是許久,才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千風(fēng),面色陰沉,輕聲問道:“天機老頭可曾留下什么話?”
千風(fēng)也是長嘆一聲,站在座椅后,輕聲說道:“老頭說,你身上的宿命太重,他不敢再妄語,只提到曦月姑娘修行中會有一次大劫,渡過便登臨絕顛,渡不過,便是身死道消?!?p> :“什么胡話,曦月她不可能有事,不管何時,我都會護她周全?!卑讜蕴斐谅曊f道。
看著白曉天堅定的神色,千風(fēng)淺淺地點了點頭,又是帶著歉意說道:“你也別怪他老人家,厄運纏身多年,看著曾經(jīng)的兄弟們一位接著一位的瘋的瘋,死的死。
老頭他實在是不敢再隨意地泄露天機,擾亂天命格局,希望曉天兄不要介懷?!?p> 說時從袖口中摸出了小瓷瓶,遞給了白曉天,接著說道:“這是鎮(zhèn)神丹,里面有十五粒,你拿去吧,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
日后,江湖再見,千風(fēng)畢不忘曉天兄仁義恩德!”
白曉天接過瓷瓶,面色稍稍和氣了幾分,也是緩緩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門外,對著跟出門的千風(fēng)說道:“帶我去曦月住處吧?!?p> ................
不久,在千風(fēng)的帶路下,白曉天緩緩走上了一座挺拔峻峭的山峰。
上面只一座清凈的宅院,走近院外的大門,白曉天便看見院子里木桌前的曦月。
此時的她,閑來無事,正捧著一本《九州谷名人雜記》默默地看著,身子微斜著依靠在木桌上。
一襲青衣拖在地上,倒也沒有在意,許是看得不入神,白曉天一走近院里,花曦月便轉(zhuǎn)頭看見了他。
不知怎么的,便站了起來,一時卻又有些膽怯和害羞,愣在了原地,看得白曉天直想發(fā)笑。
瞬間變忘記了之前的種種煩心事,轉(zhuǎn)身白了院外的千風(fēng)一眼,毫不客氣地關(guān)上了院門,又悠閑地走到了曦月的身邊。
此刻的她,像是忘記了之前的擔(dān)憂,只是癡癡地看著坐在一旁木椅前的白曉天。
一會兒,白曉天才從懷中摸出了那光潔無暇的玉戒,看著花曦月,得意的笑了笑,把它輕輕地放在了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