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難得輕松的周末，李慕帶著一身的輕松迎來了周一。李慕特意從衣柜里挑了一件平時不常穿的裙子，還在早飯后，花了點(diǎn)時間給自己畫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妝容。最后，在涂口紅收尾的時候，李慕對鏡子里自己的妝容很是滿意。出門之前，她在鞋柜里打量了半天，拿起一只帶點(diǎn)根的鞋在腳上比量了一下，又放回去。最后，拿出一雙白色的球鞋，用濕紙巾把鞋幫上的灰擦了擦，才穿在腳上。
李慕下樓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停車的地方，前兩天停車的時候，沒找到合適的車位，停在一處靠著垃圾筒的位置。當(dāng)時，旁邊還沒有什么車，現(xiàn)在，左側(cè)車門處停了一輛緊緊挨著的GL8。李慕站在車前罵了一句：“真特么會停，老子怎么上車？”李慕在兩車之間試探了一下后，放棄了正常進(jìn)入車內(nèi)的想法，轉(zhuǎn)身來到副駕駛的一側(cè)。她拉開車門試了下，還好，剛剛能打開車門。李慕側(cè)著身子擠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jìn)車?yán)?，把包扔到后座，然后緩慢地挪到了駕駛的位置。李慕小心翼翼地把車開出來，從后視鏡里看了看車后的車位，感嘆了下自己的機(jī)智和車技，開著車出了門。
“慕姐，你今天是化妝了嗎？”李慕一走進(jìn)來，甄珍就問道。
李慕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美嗎？”
“還行吧。”甄珍開玩笑地回答。
李慕?jīng)]理她，徑直走到自己的工位。洗杯子的例行工作完成后，李慕拿出效率手冊，在本子上寫下了今天要做的幾件事。周一的忙礙一如往常，旁邊空出來的工位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擺放上了些不知道哪里來的物料。所有人都趴在電腦前忙著自己的事情，而前些時候還因?yàn)榭罩墓の桓械絺械娜藗?，好像都已?jīng)忘記了當(dāng)時的感慨。
“我辭職了?！崩钅降碾娔X上彈出一條微信信息，李慕馬上點(diǎn)開。那是江子發(fā)來的微信。
“什么情況？”李慕飛快地在鍵盤上敲出幾個字，發(fā)送出去。
“我也糾結(jié)了好久，終于下了決心?！苯踊貜?fù)道。
“發(fā)生什么了嗎？這么突然？”
“什么都沒發(fā)生。”隔了一會兒，江子又發(fā)來一條，“其實(shí)也不算突然，考慮了一段時間了?！?p> “到底怎么回事？”李慕不想在微信上來來回回地磨嘰，走出辦公區(qū)，直接把電話打過去。江子還沒來得及說“喂”，李慕就劈頭蓋臉地問。
“稍等一下。”江子說著，離開座位，拿著手機(jī)走到門外，才回答，“真的沒什么事，就是我自己不想干了?！?p> “怎么一點(diǎn)預(yù)兆都沒有呢，太突然了。你之前不是說，就跟TRN死磕了嗎？”
“只是那么一說，真能在這兒養(yǎng)老啊。我已經(jīng)35歲了，到了這個行業(yè)的年齡極限了?，F(xiàn)在公司同事都是90后的小朋友了，論體力，我跟人家不是一個段位；論創(chuàng)意，我也趕不上人家的速度。再往上也沒有太多上升的空間了，只是白白耗費(fèi)時間和精力了。你也知道，現(xiàn)在我們這些大齡員工，對公司來說就是雞肋。”
“那是公司暗示你什么了嗎？”
“那倒也沒有，只是自己突然想明白了。以前咱們總以為公司對人才的需求應(yīng)該是多層次的，目前來看，這個行業(yè)還是更需要年輕的血液?！?p> “那怎么著，找到新公司了嗎？”
“暫時還沒有?！?p> “那……是有其他打算？”李慕問。
“你還記得上次帶你見的敏姐嗎？”
“嗯，記得?！?p> “我想和她一起干?！?p> “做餐飲嗎？上次，不是說等一等，等她有個贏利的模式之后再參與嗎？”
“是，之前是這樣想的。不過，我想試一下。畢竟沒有那么多現(xiàn)成的好處擺在那兒，等著咱們?nèi)ツ?，不拼不試一下，哪能知道呢。我這次……也是想背水一戰(zhàn)?！?p> “會不會太冒險了，上著班好歹旱澇保收。再說，那兒離你家這么遠(yuǎn)，你怎么照顧孩子呢？”
“孩子明年就能上幼兒園了，我已經(jīng)讓我媽再多呆一段時間?！苯有χf，“總是要有付出的嘛?！?p> 李慕聽得出江子語氣里的堅(jiān)定，看來江子的確已經(jīng)下了決心?！昂冒桑绻麤Q定了，就沖吧?；仡^，我要是混不下去了，好投奔你。”
掛了電話，李慕沉思了一會兒。江子的這個決定對于她來說太突然了，她一直以為，就算她換了幾家公司，江子也不會輕易換工作。而現(xiàn)在，這個最不可能輕易離職的人，居然辭職了，而且還要去挑戰(zhàn)一個從沒接觸過的行業(yè)。
這一天，李慕的腦子里被江子辭職的事情環(huán)繞著。臨近下班的時候，她給徐子珂發(fā)了個微信，問：“你會辭職嗎？”
“辭職？”顯然徐子珂被李慕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弄糊涂了，“為什么辭職？”
“你會因?yàn)槭裁崔o職？”李慕接著問。
“嗯……沒有發(fā)展空間了，或者太郁悶了?！?p> “然后呢？”
“什么然后？”
“辭職之后呢？”
“肯定是去一個更好的地方了。”
“如果不確定是不是更好的呢？”
“你要辭職嗎？”徐子珂反問。
“江子辭職了?！?p> “你那個前同事？”
“嗯！”
“跳槽了？”
“上次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做餐飲的姐姐，她打算和那個姐姐一起干了?！?p> “那也不錯哦?！?p> “不錯嗎？都不知道會不會賠?！?p> “也許賺了呢?！?p> “……”李慕突然從徐子珂的話里，看到了另一個思考問題的角度。李慕還記得當(dāng)時和敏姐取經(jīng)的畫面，敏姐和她們說得很真誠，她向她們展示了真實(shí)的一面。所以，在李慕的心里，這個檔口一直是一個沒有賺錢的檔口。在她的這個固有的思維里，她忘記了事情的不確定性并不一定是不好的，在這個不確定性里，好與不好是一半一半的。
“你說得對！”李慕敲出這幾個字，發(fā)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