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掌柜的話,我心里隱隱痛起來。
家里對我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出事了,我不能不管,可是我和賈成乾就要離開上海,未來在哪里,以及聯(lián)系方式,都充滿了不確定性。
不走不成,走了之后,就是和家里徹底斷了聯(lián)系,我該怎么辦?我陷入了兩難之中。
回到那個二樓的小家,賈成乾已經(jīng)在等我了,他迎出來,看到我的神情,他有些擔(dān)憂:“婉妹,你去哪兒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我不想瞞他,也許他會有什么好辦法呢,“我給楊掌柜打了電話……”
我感覺到他抓住我胳膊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他微微皺眉,好像覺察到不好的氣息,問道:“我舅舅說了什么?你家人都還好嗎?”
“不太好,于媽去世了,我六妹住院了,說是要做手術(shù),我父母……”我說著說著,就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堵,眼睛也被敷上了一層水膜,聲音也沒有那么清亮了。
“沒事,坐下說?!辟Z成乾拉著我的手,將我放在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水給我。
沉默了好一會,我看向他的眼睛,帶著不確定的口吻:“我們可以晚幾天再走嗎?”
他兩只手握在一起,捏了幾下,才緩緩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我得跟組織上匯報……你想回去參加于媽的葬禮?”
“不止如此,我還想看看六妹的情況,她是我家里跟我最親的人了,我不放心就這樣一走了之,成為余生遺憾?!蔽业臏I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輕輕用手幫我擦去了眼淚,安慰道:“你啊,就是心軟,總是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我明白……我爭取推遲幾天,看這個情況,如果上級允許,最多推遲五六天的時間,所以婉妹,你要快去快回?!?p> 我點頭,心中寬慰許多,充滿了希望。
他立刻出門,就去找組織,向上面申請,我猜他應(yīng)該去找宿先生了。送走賈成乾,我正要回去收拾行李,一轉(zhuǎn)身的瞬間,就看到躲在門邊貨架邊的古芷蘭。
也許是賈成乾走的太匆忙沒有注意到,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穿的淺粉衣服,繼而看到了驚慌的她。
“蘭蘭?你怎么會在這里?!蔽殷@詫道。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好氣道:“你管呢,反正不是找你!”
“你找承乾哥?他剛走,你現(xiàn)在去追還追得上?!?p> “我知道,要不是你在門口,我早就追上去了?!?p> 我呵呵笑了一下,“原來你在躲我呢?!?p> 她撅了一下嘴巴,怒道:“誰躲你啊!”就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下來,又瞪著我說道:“你為什么總是給他出難題,找麻煩!你知不知道,推遲幾天意味著什么?我們的人有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你以為就你的事情重要嗎?就只有你的家人才重要,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在北方,又有多少國人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自己的家。”
她說的義憤填膺的,我竟無言以對。
她繼續(xù)道:“賈叔叔為什么要反對你們?誰不希望能給自己的孩子找一個幫手,而不是累贅,你還明白嗎?你雖然的發(fā)小,但同時你也打亂了我的生活,所以,我必須實話實說。我希望你以后能夠成為成乾哥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拖他的后退。你自己想想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