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衣子兩眼精光直射,冷冷道:
“落魂陣外裹烜刀陣,又在炁源之獅猘山頂,我練了三十年的歸墟訣,等的就是這一刻。如此良機(jī),你們想逃?晚了!”
說著大喝一聲,又舉起雙手,那落魂陣裹挾的真炁徑以蒲衣子為中心,盤旋而入,竟似都被其吸入體內(nèi)。很快形成一個真炁旋渦。
何大翼師徒三人舉著烜刀頓覺舉步艱難。游靈樸在榧樹頂上喊道:“師叔快棄刀”
蒲衣子冷笑著道:
“想棄刀,可沒那么容易?!?p> 何大翼、馮天賈、施澄三人也知大事不妙,要松開手指,這手指卻根本不聽他們使喚,如被吸在了刀柄上,不僅如此三人竟不由自主的開始從頭使出烜刀陣二十八變來。
游靈樸看勢頭不對,也再顧不得其他人。身子一躥,便向山下逃去。
此時(shí)在場的其他武林人士卻都被一股股旋風(fēng)卷在空中,手腳亂舞,真炁從體內(nèi)不斷被吸出,吸干之后又被摔在地上。
有些人甚至直接被甩到懸崖之下,活活摔死。
而原先被游靈樸召來的炁禽炁獸還活著的那些,也是一般情形,真炁皆奔涌出體內(nèi),向蒲衣子為中心的旋渦涌去。
而何大翼三人揮舞的烜刀陣則似源源不斷激發(fā)匯聚這獅猘山自有的游離在山間的真炁團(tuán)塊,這些真炁團(tuán)塊被烜刀陣凝聚在一起,又被駱渾鐘三人的落魂陣卷動,最后被吸入漩渦中心的蒲衣子體內(nèi)。
蒲衣子就似一個無底深淵,吸納著所有匯聚來的真炁,身上已經(jīng)隱隱散出光華。
就在這個過程似乎無窮無盡時(shí),忽然聽得一聲震天巨響。一道水柱騰空直上。
何大翼定睛一看,這水柱似乎正是從崖底的龍?zhí)吨袊姙R而起。
水柱頂端站著一個少女,高髻云鬂,長袖飄飄,披帛凌風(fēng)而舞,恍若仙子臨凡。
看容貌,不是那燕疏云卻是誰?心中更是叫苦:
“這師徒聯(lián)手,自己三人更無幸免之理?!?p> 頃刻間,燕疏云已從水柱頂端,輕輕躍至游靈樸方才站立的那棵榧樹頂上,居高臨下,清湛如寒泉的目光冷冷看著炁旋中心的蒲衣子。那水柱卻依舊騰在空中并不落下。
此時(shí)蒲衣子也已看見了燕疏云,一愣,隨即一層懼意浮上面部。
這層懼意很快又被鎮(zhèn)定蓋住,朗聲道:
“疏云,你來得正好,看為師今日歸墟訣大成,以后便可掃蕩一切炁靈炁妖?!?p> 燕疏云緩緩道“是么?”
語氣里含著譏誚。
蒲衣子面上肌肉跳動了一下,大聲道:
“疏云,你是怪為師沒告知你全部真相么?等會兒,我自會向你解釋?!?p> 這時(shí)駱渾鐘三人一邊維持落魂陣,一邊扭頭看燕疏云,也覺得燕疏云態(tài)度有些怪異。
駱胎光剛想開口,卻見燕疏云從左袖中摸出一顆銀彈丸,在手掌中轉(zhuǎn)了兩圈一拋,約有一丈高。
彈丸在空中飛轉(zhuǎn)之下竟有一縷縷銀色絲線飛速從彈丸上繞轉(zhuǎn)伸展出來,彈丸本體卻越轉(zhuǎn)越小直至于無。
這些絲線在空中互相纏繞編織,片刻功夫竟成一柄明如霜雪的寶劍。寒光四射。
這寶劍如長虹一般,飛也似向駱渾鐘三人砍去。
駱渾鐘三人大驚,各舉手中奇兵揮擋,這一來落魂陣已亂。
那彈丸神劍卻并不真的揮下,卻就在三人中間位置的空中,繞著劍柄旋轉(zhuǎn)。
原本被落魂陣裹纏向蒲衣子涌去的真炁,卻一下似被這銀彈神劍纏繞住,這劍轉(zhuǎn)得越多,被其繞裹的真炁也就越多,到后面這炁層濃厚以至于中間那劍已不可見。而此時(shí)落魂鐘三人只覺臂如千鈞之重,似有無邊大力正把手中兵器往外奪,各自咬牙苦撐。
忽然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渾爽靈最先拿捏不住,手中的的喪靈釜和錘鏟已然脫手,撞在一起。被卷在空中。
那鐘幽精卻是把黑索纏在了臂上,連人帶鐘都飛起在空中。
隨后駱胎光雙手緊握千手筅被吸得離地而起。
燕疏云眉頭微皺,左手小指微微一轉(zhuǎn),一根極細(xì)小銀絲從炁團(tuán)包裹著的劍上彈出,劃過一道弧線,電光火石之間,那千手筅的筅柄和系住釁炁鐘的黑索都已被銀絲切斷。
駱胎光和鐘幽精二人重重摔落在地。
外圈的何大翼師徒三人不知何以這女子突然有此神術(shù),更不知為何她竟然反而卸了自己同門的兵器。
何大翼見制敵之良機(jī)不可失,大喊道“第十九變”,馮天賈和施澄當(dāng)即使出烜刀陣之“烏攀寶樹飛”。
頓時(shí)被烜刀陣圍在當(dāng)中的駱渾鐘三人覺得渾身真炁竟似被烜刀激發(fā)牽引,被吸出體外。
若是他們元?dú)馕磦畷r(shí),原也能扛住。但此時(shí)他們在彈丸神劍威勢之下,早已炁虛神散,如何能擋?
三人臉色大變,各自盤坐在地,咬牙抵御,卻也不過是徒勞。真炁依舊源源不斷從他們體內(nèi)逸出,匯入烜刀陣牽引的巨大炁流之中。
片刻之間,三人內(nèi)力全失,癱倒在地。
最中央的蒲衣子也閉目盤坐,此時(shí)外界真炁既不被吸入他體內(nèi),他體內(nèi)真炁也不被烜刀陣吸出,卻成了一個相持局面。
站在榧樹頂上的燕疏云,咬了咬嘴唇,看著下面的蒲衣子,表情復(fù)雜,目光里流露出不知是悲哀,是憤怒還是兼而有之的神色。
她似乎在猶豫是否該對自己的師父動手,猶豫了半晌,終于從右邊袖子里掏出一顆黑色彈丸,放在右掌心。依前一般,彈在空中,抽出黑絲,編成一把黑劍,又起在原先銀劍的上方一丈處。
何大翼師徒三人看見,驚疑不定,不知她要干什么。
此時(shí)他們雖想快速逃離,卻苦于和蒲衣子正在相持,烜刀陣稍緩,則烜刀陣所含真炁甚至他們自己內(nèi)力只怕就要被蒲衣子吸過去。
只見那黑劍也繞柄迅速旋轉(zhuǎn)起來,何大翼、馮天賈、施澄很快便覺有大力在把烜刀往上奪,有了駱渾鐘三人前車之鑒,知道無法相抗,也不再撐拒,很快撒手。
三把烜刀迅疾被卷在空中,繞在黑劍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