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回來時走到門口,隱隱約約聽到從店鋪里面?zhèn)鞒鲆魳仿暎毬犞掠譀]有,以為自己是幻聽。
他打開卷簾,推開玻璃門,進門入眼的一刻。
“咣當——”
手中的兩個大型購物袋直接應聲落地。
許默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店鋪,滿臉不敢置信。
店鋪里面,一地臟亂泥土,中間夾雜著殘破花瓣與破敗綠葉,有花盆碎片摔落滿樓,墻壁上沾滿灰泥,自己常睡的躺椅被踢倒一旁,擺放花草盆栽的架子有好幾個翻倒。
掛著的鏡子也被摔碎,殘破的鏡片四分五裂地撒落一屋子,甚至就連鐘表也被摔破在地,灑水壺掉在一邊,咕嘟咕嘟地冒出水流,包裝好的花束可憐地摧殘至敗。
整個店鋪遍地狼藉,雜亂不堪,簡直慘不忍睹!
“遭小偷了!”
許默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無外乎原因,人若是見此場景,想到的準是進小偷無疑,正常人誰敢,又有誰能進來。
他慌亂地拿出手機,準備撥打安全報備電話,內(nèi)心除去驚愕外,隨之而來的是無盡怒意。
膽子太大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入室偷東西,偷也就算了,還把我店鋪破壞的這副鬼樣子,沒一件完整的。
太氣人了!
實在是太氣人!
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一定要讓人逮住這個挨千刀的小偷,不拳打腳踢一番,難解我心頭之恨!
按下一一零的電話號碼然后打出去,許默忽然想起店鋪里的忘憂茶葉,還有白糖與小忘憂。
心里一緊,忙進屋查看。
這一進去不要緊——
“忘憂,再來!”
恩?
白糖的聲音?
怎么聽上去一種極為開心的感覺,好像還有些帶感勁爆的節(jié)奏音樂聲,發(fā)生了什么?
許默立時心生疑惑,抬頭望去,又向前走近幾步,下一秒見到的更讓他驚詫萬分。
只見柜臺上白糖貓爪抓著一根搟面杖,腿旁邊放著一個鍋蓋子,不時用爪中的搟面杖敲擊鍋蓋,發(fā)出響亮的“咚咚”聲,鈴鐺一搖一擺,活脫脫一個打鼓手。
小忘憂在白糖背后身體左右左右舞動,而且他的電腦開著,一個勁地放出勁爆刺耳的搖滾音樂。
搖滾樂,
小忘憂,
“打鼓”的白糖,
還有一地不堪狼籍……
店鋪里破敗的殘花,碎裂的鏡子……一切的一切逐一映入許默眼簾中。
霎時間,
他茅塞頓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許默喃喃自語,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電話還在打。
拿下來一看,還好,由于信號不好的原因,還未撥打出去。
他直接掛斷。
“忘憂,我們再來一首!”
耳邊再次響起白糖的聲音,許默尋聲看去,氣不打一處來,感情我擔驚受怕,怒不可歇這么一陣全是白受的,合著是你們在作怪。
真是始料不及,始料所未及。
許默沒想到自己前不久剛剛擔心完搗蛋貓的問題,結果自己出去一趟,回頭便已出事。
早知道直接收走!
白糖敲擊鍋蓋的聲音愈加強大起來,且毫無顧忌,如果不是關上門再加上隔音效果好,估計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人上門投訴了……
“白——糖——”
許默怒喊一聲,可搖滾與雜音實在太大,直接將他的聲音壓過去。
不過,
正“敲鼓”的白糖卻是動作稍頓,頭也不轉地問小忘憂,“忘憂,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我。”
“沒有呀。”
小忘憂略有敷衍地回答。
白糖點點頭,“也對,不可能有人喊我。”
于是再次敲鑼打鼓,瘋狂喵叫起來,完全的肆無忌憚。
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向店門口,而嘈雜勁爆的搖滾樂也使得一貓一草沒有聽到許默開門進來,更是因為太過深入的原因,絲毫沒察覺許默的回來。
許默差點被氣昏,聽不到是吧!他看看周圍,拿過掃帚放在手里,
太細。
又脫下鞋子掂量掂量,
太輕。
目光落在角落里忘記扔掉的粗漆棍上。
目測長短重量合適,
這個好!
他先把購物袋掂進來,又關好門,隨后一把抓過漆棍。
今天不把你白糖打的滿面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小忘憂被自動過濾。
許默不打算對小忘憂下手,原因十分簡單,就憑小忘憂的草類弱小身軀怎么可能會把店鋪搞的一團糟,沒有一絲一毫的破壞力可言,光是讓它推動花盆就已經(jīng)吃力無比,推倒摔爛太看得起它了。
小忘憂頂多算幫兇,罪魁禍首只能是白糖,沒得商量!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一貓一草后面,事實上就算他大搖大擺走過去,貓與草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實在是太入神了。
許默想起自己第一次聽搖滾樂時是在酒吧,由于共鳴加之釋放的原因,直接拉過旁邊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嗨跳,甚至……
不行,
太黑歷史!
貌似多數(shù)第一次接觸搖滾樂的人都會產(chǎn)生一絲原始的沖動,還有情不自禁的融入與釋放。
眼前一貓一草是典型。
釋放可以,
沖動也可以,
但拆我店鋪就很離譜!
小忘憂似乎累了,搖擺的幅度緩了下來,然后它一停下,直接發(fā)現(xiàn)許默在后面。
“你……”
小忘憂一驚,意識到大事不妙,本想提醒白糖,奈何許默直接用棍子指著它,暗示讓它悄悄離開,不然一起辦了。
小忘憂沒作猶豫,直接跳下柜臺,一對小葉撐起身體跑到遠處。
許默點點白糖后背。
“干什么忘憂?你要換一首嗎?”
我特碼……
“你換一首試試?!?p> 回答聲傳來,白糖開心一叫:“好!”
等會,
聲音不對。
忘憂的聲音是童稚的孩子音,可這道聲音分明成熟許多,是屬于大人的聲音。
許默!
白糖內(nèi)心微微驚訝,停止“敲鼓”的動作,慢慢回過頭,目光剛及便認清自己背后的人,不是許默又能是誰?
許默原以為白糖看見他會害怕,立即扔下?lián){面杖和鍋蓋逃跑,然而他錯了,他小瞧了白糖的“作死”能力。
“許默!你要一起來?”
白糖激動地說道。
貓到現(xiàn)在都還未意識到,它將店鋪弄的有多糟糕。
神特么一起來!
許默內(nèi)心的怒火終于被全部燃起,之前不過是處于活火山的邊緣,現(xiàn)在是火山直接噴發(fā),怒火如同火焰般直接點燃擴大!
不遠處的小忘憂有些害怕地轉過去,心里為白糖默哀三秒,它清楚地知道許默即將爆發(fā),現(xiàn)在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喵?。 ?p> 許默一棍子打在白糖極具彈性的屁股上。
當然,
不會多重。
突如其來的一棍子讓白糖一驚,不太大的疼痛被猝不及防加重,痛叫起來。
“喵??!”
許默打出第二棍。
白糖痛叫時不忘回頭,發(fā)現(xiàn)小忘憂已經(jīng)逃走,頓時哀嚎:“忘憂誤我!”
誤你?
許默一把拎起白糖,將電腦關機,啪的一聲合上。
嘈雜勁爆的搖滾樂頃刻間消失,敲鍋聲與雜音也已不在,店鋪恢復往日的安靜,唯獨一地狼藉無法恢復。
“你看看你干的!”
他“咬牙切齒”道。
真是無比讓人窩火啊。
哈士奇是不清不白的拆家狗,但你白糖是貨真價實的拆家貓!
忍不住又照白糖的屁股上打兩下,不疼難以解怒。
“喵!”
白糖的小腦袋微轉,見店鋪內(nèi)一地狼藉,簡直無法直視。
“嘿嘿,這個……這是個小意外……”
小意外?
小意外是吧?
“那我打你也是個小意外。”
許默笑里藏刀。
“許默,有事好商量好不好?”
“別打屁股,別打屁股!疼!疼??!”
啪啪,
又兩棍。
白糖靈機一動,尾巴一掃,遮住許默雙眼,許默于是手一松,趁此機會,白糖直接掙脫他的控制,跳躍逃走,身體如同一道流光,轉瞬消失不見。
額……
這……
許默眼睛睜開,已沒有半絲白糖身影。
追肯定追不上,
吃個“啞巴虧”!
他暗暗把怒火隱藏心底,等以后有機會,非得逮住白糖教訓一頓不可!
瞅著店鋪的遍地狼藉,許默欲哭無淚,又要花上一番功夫收拾了。
“許默!”
白糖出現(xiàn)在二樓樓梯口。
“干嘛?沒事你就給我遠遠的,要我逮住你絕對沒你好果子吃!”
許默冷冷說著。
“你來呀,你抓不住我?!?p> “…………”
他抬頭瞟白糖一眼。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回首看我一眼!”
白糖話音剛落,立即逃之夭夭。
你嘛……
許默又好氣又好笑。
我特碼到底收個什么禍害回來!
造孽?。?p>
木中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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