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屋。
白苓坐在許默最為鐘意的躺椅上,目光頻頻往外面瞟。
不知道白天許默火急火燎的去干什么,丟給自己一句幫忙看店的話便一整天不見人影,現(xiàn)在夜幕漸深依舊不見人歸,著實讓人心急。
其實她大可掩門一走了之,畢竟許默說是讓她幫忙看店,實際上并沒有指望太多,不過出于有些目的,白苓沒有關(guān)門離去。
當然,
她也沒有幫許默做生意,白天來了幾個人想要買花,都被她已“老板不在家”的理由打發(fā)掉。
能幫忙看店已是仁至義盡,不要覺得我會幫你做生意……
奶茶店仍是一天未開門,白苓沒放在心上,當初開奶茶店純粹是為了消磨時間,本來就沒想著要好好經(jīng)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過去便好。
反正一個月后又要離開,繼續(xù)逃亡躲避的生涯,奶茶店經(jīng)營的好與不好沒什么用。
白苓注視手中的照片,清冷女孩身邊的貓,目光靜默,思起從前的時光,心中翻起思念,擔憂,黯然等情緒,五味雜陳。
昨天相距千里的匆匆一見讓她愈加心情低落,但內(nèi)心盡管再擔憂也毫無辦法,只能看天意。
她今天在奇異屋并非是百無聊賴地坐了一天,那日聽到的貓叫令她幾天來心思不寧,所以趁許默離開委托她看店時,找尋了一番。
遺憾的是,整個奇異屋找遍沒有發(fā)現(xiàn)有貓的蹤跡,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說許默把貓藏起來了?
臥室她沒有找,秉于女孩子的“矜持”,她不打算進去找尋。
找不到不強求。
夜晚來臨時她出去吃了點東西,然后回來繼續(xù)看店,再等一會,如果許默真的回來極晚,那她就關(guān)門離開。
她如此想著。
白苓纖手撐住下巴,看著照片默默發(fā)呆,燈光光線垂下落在她的清冷面容,柔美異常。
二樓的一個角落,白糖懶然然趴在地上,困擾著的煩惱它不再想,本來就是快樂的搗蛋貓,想那么多煩惱做什么。
自找煩惱!
白糖淺藍色的眼眸透過樓梯縫隙去看一樓發(fā)呆的白苓,一整天這個漂亮女人都待在奇異屋,讓它沒法下去玩。
從女人身上,白糖能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有種同類的感覺,跟夢境中見到的那座巨貓雕像一樣的熟悉感,可不知從何而起。
這也是他不敢輕舉妄動下樓的原因,誰知道女人是好是壞。
萬一下去被看見,女人覬覦自己的萌貌抓走腫么辦?本喵可要保護好自己。
許默與小忘憂雙雙不在,不知道跑到那里去玩不帶上自己,空留下它一只柔弱的貓餓肚子,白糖滿腹委屈。
它用爪子摸摸早已咕咕叫,餓到不行的肚子,感受到肚子的空癟,不禁想哭。
倘若不是心存一點念頭,知道許默不會忘記它,早四腳趴地不諳世事了。
“許默,你快回來啊,我快餓不行了,我要吃烤魚,吃烤魚……”
許默匆匆趕回商業(yè)街,路上突然想起白糖還在店鋪,一天沒吃飯,估計已經(jīng)餓的四肢朝天,回去可能要被一通哭訴埋怨。
他現(xiàn)在窮的叮當響,全部家當一股腦留給囡囡母女,竟沒有給自己留一些,活生生斷了“后路”。
唉,
真服自己了,那么實誠干嘛?好歹給自己留點?。?p> 現(xiàn)在可倒好,自己吃飯還在發(fā)愁呢,更沒辦法給白糖買烤魚吃,只能回去把剩下的半條先熱熱,先解它空腹挨餓之悲。
至于他,實在不行下廚去。
臨近店鋪,近距離見門開著,明亮的燈光從店里流出,向周圍悄悄蔓延,給門前整出一片明地。
白苓還在?
許默心中一動,生出一些感動,感動之余不免又有歉意。
自己一天不露面,讓人家白白照看一天店鋪沒做成生意,心中萬分過意不去。
而且兩人之間還是不太熟悉的鄰居關(guān)系,如此一來,算是欠下一個人情了。
步伐加快,迎面卻走來一個人。
“小默,你去哪里了?”
王多福手里掂著一個垃圾袋,剛才打烊時他還在想許默去了哪里,今天一天沒有見到。
“有點事去處理了一下?!?p> 許默編出一個理由。
“還沒吃飯吧?”
看看許默一臉疲容,說話有氣無力的,他于是問道。
許默點點頭。
“走走走,叔給你做碗面吃吃去?!?p> 聽許默說沒吃飯,王多福登時熱情相邀。
許默沒拒絕,都餓的眼冒金星了,還拒個什么絕,再相互推脫幾次,王叔不給他做了,找誰哭去?
不過真是瞌睡送枕頭,
自己這邊正在發(fā)愁吃飯問題,眨眼就有人要來“請”他吃飯。
王多福見他答應(yīng),忙小跑去把垃圾袋扔進垃圾桶里,然后帶著許默快步走回面館,他重新穿上圍裙打開油煙機給許默下面。
本來心想下一大碗足以,可之前碰見瞅許默滿臉倦色,加上對方說自己沒吃飯,估摸著他可能餓的不輕,干脆下兩碗。
許默:懂我者,王叔也~~
面好后,王多福端給許默,等的已是不耐的許默直接抱起大碗,風卷殘云一頓海吃。
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吐虎咽起來,僅僅兩三分鐘一碗面干盡,端過另外一碗再度開吃。
又是兩三分鐘,一碗見底,王多福已看呆。
呼…………
“啪!”
“嗝~~”
面盡數(shù)入肚,餓了一天的許默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吃飽飯的感受真特瑪爽!
額頭上流出汗珠,他抽出幾片紙巾擦了擦。
“叔,記賬!”
許默原地復(fù)活,大手一揮豪氣說道。
“不再來一碗?”
知道許默必是饑餓至極,王多福略有顫音的道。
“不用?!?p> 許默搖搖頭,知道自己的吃相不雅,不好意思地撫撫手,再次打出一個飽嗝。
告別王多福他走回店鋪。
白苓正準備起身去倒杯茶喝喝,起身的一秒,視線飄轉(zhuǎn)之際見許默走進店鋪。
“回來了?!?p> 她打了聲招呼,放棄去倒茶的念頭,既然正主老板回來那她的任務(wù)就完成了。
“我先走了?!?p> 意識到自己沒必要再待著,她扔下一句話轉(zhuǎn)身要走。
“今天謝謝你了?!?p> 白苓從身邊走過去時,許默開口道謝。
“沒事”
話語還是清冷,沒有多余的情感混雜,女人仿佛一座不化冰山,永遠是冷冷的。
“那個……”
見白苓快走出店鋪,許默又開口想說什么。
“有事就說,別婆婆媽媽的!”
清冷的語氣中有少許不耐煩,許默沉口氣,用商量的口吻道:“能不能借我點錢?”
白苓美目中流露出詫異,許默怎么會突然找她借錢?只是出于自身原因她沒問為什么,“借多少?”
“一千就行?!?p> “好?!?p> 白苓拿出手機轉(zhuǎn)賬給他,轉(zhuǎn)后后她輕啟唇片:“利息按日算,一天一百。”
“啥?”
許默正看著到賬的錢,聞后頓時激動大呼:“你高利貸驢打滾啊,一天利息一百?!”
“我已經(jīng)借給你了,我說了算!”
她一副無所謂外加不容反駁的樣子,許默知道她這是在暗地“報復(fù)”,可礙于是他欠人家人情,只能咬牙切齒道:“一百就一百!”
白苓沒說話,瞟過去個深意味的眼神,而后留給許默一個冰冷的背影揚長而去。
女人果然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內(nèi)心的感動被沖刷一空,許默看看手機多出來的一千塊,內(nèi)心久久不是個滋味。
他能為囡囡一擲千金,不代表他愿意還白苓一天一百的利息,兩者完全不同概念。
思索著要不要等小忘憂醒來忽悠一片葉子過來好還錢,不然如此高的利息實在讓他心疼自己的紅票子。
“許默!”
白苓剛走,白糖便從二樓一躍而下,語氣無比驚喜。
它跑到許默身邊抱住他的腳,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訴:“許默,我快餓死了,我要吃魚,吃烤魚!”
我就知道……
白糖滿臉委屈,可憐狀十足,與早上的憂愁滿面完全兩樣。
果然,
狗改不了吃屎,貓改不了吃魚。
去廚房把剩下的半條魚熱熱讓白糖解解餓意,沒在乎它的不滿足,許默直接關(guān)門去睡覺。
今天實在是疲憊不堪,精神身體雙重摧殘,到房間連衣服都沒有脫,他直接和衣而眠,一秒之內(nèi)沉沉睡去。
翌日,
又是到日上三竿之時許默才起床,洗漱后他下樓。
美美的睡了一個晚上精神恢復(fù)不少,疲憊被緩解,昨天睡覺忘記脫衣服,所幸是沒有感冒。
空蕩蕩的窗臺沒有小忘憂的身影,許默不打算太快放出小忘憂,在圖鑒中它能更快更好地恢復(fù)。
整理下心情,他打開店門,清晨的新鮮空氣瞬間吸入心肺,風拍打在臉上,使他立馬清醒起來。
走出門伸個大大的懶腰,許默活動活動筋骨。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行人,有些是準備去上班,有些人是剛下班,有的家長領(lǐng)著孩子出來玩,還有些老人穿著練功服,三五成群去公園鍛煉。
“大哥哥!”
許默正準備回屋時,聽到后面有人在叫他。
回頭,
是易樂與蔡小跳,那只哈士奇也跟著。
“大哥哥!”
易樂隔街朝許默揮手,小臉上笑容可見,他左右看看來往的車輛準備穿過馬路來找他。
“慢點!”
許默提醒一句。
易樂往兩邊看了看,等車輛過去,招呼蔡小跳一聲然后才邁開步子啪嗒啪嗒地穿過馬路,歡快地跑向許默。
哈士奇在后面晃晃悠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車輛。
“旺財,快點!”
聽見小主人呼喚,它鼓起勇氣直接奔跑追上去。
“大哥哥!”
易樂小臉紅撲撲的,一邊喊一邊喘氣。
蔡小跳吭哧吭哧跑過來,以他的體格不適合跑步,他嘴里還塞著棒棒糖,跑的同時不忘要吃幾口。
“大哥哥,我們又來了?!?p> 蔡小跳抽出嘴里的棒棒糖,對許默憨憨微笑,嘴角有糖水流出來。
許默撇過頭,有些不想看他。
哈士奇顛顛而至,灰白的大尾巴歡快地搖動,心情是相當?shù)牟诲e,它似乎記得許默的味道,慢慢走到他旁邊,用爪子搔摸搔摸。
“起來!”
許默用腳碰碰這只二貨哈士奇,然后對易樂與蔡小跳說道:“你們沒作業(yè)要寫嗎?整天出來玩。”
兩個孩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我們老師沒跟我們留作業(yè)?!?p> 哎呦,
許默不禁小呼,現(xiàn)在小學(xué)生一到假期一堆堆的作業(yè),沒想到易樂的老師竟然沒布置,應(yīng)該是個“好老師”。
“那好吧,我們進去?!?p> 許默先轉(zhuǎn)身回店鋪,易樂與蔡小跳相視一笑,各個眼中閃過狡黠,不知道心中打的什么小算盤。
哈士奇嗚嗚叫喚,感覺出小主人不太對勁,支起圓圓腦袋狗臉疑惑。
“老板!”
許默快到店鋪時又有人在叫他,他皺皺眉頭往回看。
史洋與徐琳琳膩歪地手拉手并排走來,后面笑著對他招手,走近時兩人的手才松開。
“老板,那個小女孩怎么樣了?”
徐琳琳一近前便問。
許默驚覺昨晚挨床便睡忘記告訴她了,“昨晚回來的有點晚,忘記告訴你們了,不用擔心,囡囡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等醫(yī)院找到合適骨髓就能動手術(shù)了?!?p> “那就好。”
徐琳琳拍拍胸口,松出一氣,她昨晚一晚未睡在記掛小女孩的病情,今天聽聞好消息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
史洋揉揉橫肉叢生的臉,“那就沒事了?!?p> “你們除了這事還要做什么嗎?”
許默推門問。
“買花啊,我們昨天過來就是買花的?!笔费鬁惖皆S默身邊,“說起來,老板,我算是個回頭客吧,能不能送一盆花啊?”
許默瞟他一眼,
你莫不是在想屁吃?
“實在抱歉,本店小本經(jīng)營,概不贈送?!?p> “不是,老板……”
見許默進店,史洋想去拉他的胳膊,這時一輛黑色寶馬快速駛過來。
寶馬一個漂亮的回旋漂移,準確無誤地停在奇異屋路邊,莊棟與唐明真一起下車。
“小友”
唐明真十分精神地打招呼,不知是不是見到許默的原因,老臉笑成菊花。
莊棟今天沒有帶那只叫六哥兒的鸚鵡,不過衣著倒是正常體面了些。
易樂與蔡小跳已經(jīng)進店鋪,哈士奇在門外徘徊,徐琳琳與史洋相視一眼不認識來人,卻能看出對方身份不簡單。
“老爺子好”
許默挺納悶今天來這么多人,不過還是打了聲招呼,于是眾人一同走進奇異屋。
一向冷清的奇異屋今天迎來的人真不少,店鋪滿滿當當站了一屋子。
許默左看看又看看,
呵!
今天可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