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午的太陽下,蕩完秋千后,我整個人的心情都上升了。
小時候陪我這樣玩耍的人還是儀辰星,不過都是些回不去的時日了,我不再多做留戀。
顧漸回眼望了望那架秋千說:“這個地方景色不錯,記住放秋千的地方,下次我們還過來玩秋千?!?p> “哪有那么多下次?!蔽矣植唤怙L情地說出這樣一句,往前走去。
顧漸走在我的身后,與我似無意閑聊。
“南皇子送你劍,看來是對你很不錯的兄長?!?p> “我就兩個兄長,一個南皇子,一個西皇子。儀辰星你是知道的,南皇子與他就像是黑白兩面。儀辰星是個暴力傻子,我二哥就是那天上的仙子,溫柔又善解人意?!蔽铱渲鴥x玨星,一臉的笑意。
“看來你對你二哥的評價很高?!鳖櫇u若有所思。
“當然。我二哥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十分自信的回應(yīng)著他。
過了半個時辰,我們才從山腰爬到了山頭。
天上那顆想要吃人的太陽,仿佛離我們更近了。
我的額頭上都是順流滑下的汗珠。這里我經(jīng)常來,只不過是暮色當頭的時候來得比較多,那時候的落日離人更近,像是伸手就能觸到。
對于這里,顧漸還是第一次來。
他打量著四處的景色,我把抄好的那首詩拿給他看。
“白龍。”顧漸念出了詩里的兩個字,然后把目光鎖向了一處樹林,接著對我說:“這詩里明明是暮色當頭的景色,你和我大中午來干什么?”
“這不是想著晚上還要陪花空樓他們?nèi)コ燥垎??”我又看了一遍二哥寫的詩?p> “你還真好笑,一個將來要被你殘害的彼岸使者,你居然天天想著陪他吃飯?”顧漸說得有些戲謔。
“你不覺得我這樣做對不起他們嗎?”我說得無理,卻也無奈。
“看不出你是這樣心軟的人。莫非,你是真的對那個歌姬感興趣?”顧漸皺著眉問我。
“你怎么敢問我如此隱私的問題?”
“人人平等,言語無罪?!?p> 我們悻悻地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顧漸的桃花眼仿佛不再是呈著上揚的形狀。
我在山頭東看看,西看看,猜想二哥藏劍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顧漸叫我。
“怎么了?”我問。
“就在這片樹林里?!鳖櫇u說。
“為何?”我狐疑地看著他。
“你二哥寫的詩是暮色當頭,劍和白龍的意象有關(guān)。你看看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你應(yīng)該比我還熟悉吧?只有這片樹林的白樺樹,在黃昏的時候不會被落日的那抹霞光照著。這片樹林在山頭,豈不就是一條白龍嗎?彎彎斜斜,曼妙生輝。”顧漸走進那片樹林。
地面上的泥土有些濕潤,樹林陰秘,連昨天下的雨都沒有干透。
如果顧漸沒有想錯的話,那把西域打造的寶劍究竟藏在這片林子的何處呢?
我全權(quán)把這個尋寶游戲交給了顧漸,我走在他的身后,只用心欣賞兒時在記憶里無法被抹掉的景色。
我頭上被顧漸插的那朵白花還沒有掉落,很奇怪的是,我竟然自己都能聞到那朵花的芳香,淡淡的,十分清新可人。
只是沒有一塊鏡子,我也不知道這朵花在我的頭上是否好看。
“遙寄白龍吟何處,遠觀延綿近戲年?!鳖櫇u讀出那首詩,然后意會一般說:“你二哥難道知道你不愛讀詩?給你出了這樣一首傻瓜的詩?這樣的尋寶游戲還真是無趣。把字和字拆開,然后重新拼湊出來就好了?!?p> “我說過了,我更愛習武。文縐縐的那些,雖然優(yōu)雅有氣質(zhì),但習武更能保護自己?!蔽一卮?。
顧漸說話,總是不那么動聽。
“遙遠、寄觀、白延、龍綿。把這幾個字組起來答案了就出來了?!鳖櫇u看著我。
“原來如此,二哥給我的謎還真是簡單。”我笑。
“那是因人而異,要是給你太難的謎題,你這副急性子,猜不出謎叫人挖了這座山倒如何是好?”顧漸又戲謔我。
“我覺得你還是閉嘴比較好。”我加重了語氣。
白延和龍綿是儀國兩種很尋常的花。
涯山上也盛開著很多這樣的花,這片樹林里倒是真有一方盛開著很多白延。
白延這種花,名字很好聽,就像是白晝一直延伸下去。它們的顏色很特別,也被稱作黎明之花。它們的顏色也像是太陽,黃白交織,極其好看。
而龍綿這種花,是一種花兒形狀像棉花的花朵。它們的葉片很小,花朵巨大,花瓣厚重,也是純潔的白色,花期很短,果實可以用作祛寒的藥。
在這片林子中,白延這類花開在北邊,龍綿這類花開在西邊。
一北一西,二哥的用意明顯,是想讓我和儀辰星冰釋前嫌。
在這兩類花盛開的地帶中,呈現(xiàn)出一片三角形。
果然,三角形的地帶中有一個不顯眼的小亭子。二哥為了讓我尋見,還特意在林子中派人修了一處這樣的小亭子。琉璃色的亭子屋檐頂端,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我和顧漸走到亭子的中央,有一個小小的地下機關(guān)盒,需要正確的暗號密數(shù)才能被開啟。
一堆的數(shù)字橫亙在我面前,我嘆了嘆氣:“這二哥……”
我旋到儀辰星的生辰,機關(guān)盒被開啟,一個長方形的月白色劍盒呈現(xiàn)出來。
這便是二哥要送給我的劍了。
我搖了搖頭,無奈。二哥給我送禮物還要扯上儀辰星……
我要怎么告訴二哥,我和儀辰星關(guān)系已決裂,再無和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