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曉,我其實對足療按摩沒有一點興趣。如果不是因為混社會跟大哥們來到這里,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去足療店。
但是大哥們說我膚淺,畢竟進足療店是一種享受人生的過程,更何況可以讓自己身心放松。
在這里我第一次碰到了萍姐,萍姐年紀不大,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的很漂亮,很多男人上來就要點她。她每次只是笑笑,跟客人保持距離,做完按摩就離開。
凌晨兩點,我剛蹦迪完,不知道去向哪里,在空蕩的馬路上緩慢穿行。
正好看到她出了足療店的門,我叫了她,她好像對我印象還挺深。
她說她初中畢業(yè),雖然長得漂亮,但是沒有文化也沒有技術(shù)。跟著隔壁的大姐來這個足療店學習,她之前也做過餐飲,但是沒有足療掙錢。
跟她交談我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因為家里貧困,重男輕女的原因。讓她出來打工掙錢,大部分的錢都得寄回家去給那個弟弟使用。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帶她去了取款機,塞進一萬塊給她。
那時候的我,跟著大哥短時間掙了二十多萬。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錢太多,所以我想趕緊把錢花光。
萍姐接過來,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并沒有拒絕。她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她如果打扮一下絕對是美女。她這些年閱人無數(shù),知道如何吸引客人,知道怎么說服客人辦卡,以及如何應(yīng)對他們的糾纏。
雖然她沒有文化,但是過人的姿色賦予她在感情和事業(yè)上的競爭優(yōu)勢,也帶來無盡麻煩。比如有些客人提議包她,但是都被她拒絕了。
我每次跟大哥蹦迪結(jié)束我都會提議去找萍姐洗腳,萍姐也慢慢存夠了錢。我想追求萍姐,可是萍姐說,在她眼中我就是個弟弟。
之后萍姐加入了名媛培訓班,我跟萍姐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她變得越發(fā)會打扮,越發(fā)高貴優(yōu)雅。我跟她在一起仿佛就是天鵝跟癩蛤蟆,她不是那種隨便帶男人回家的女人。
可是有一天,我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回了她的家里。我的夢想破滅了,我想找那個男人對峙一下,我到底差在哪里??墒撬禽v勞斯萊斯幻影就足夠把我的氣給滅了。
我配不上她,我開始各種毀了自己,把錢大把大把花在賭上,各種吃喝玩樂。我想過紙醉金迷的生活,金錢真是萬惡之源。
她已經(jīng)不在足療店干了,她翻身了。在一次喝醉了,我打了她的電話,讓她來接我,她沒有拒絕。
她來了,可是我不想走,不想讓一個難忘的夜嘎然而止。
“再呆一會好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和你呆一會?!蔽?guī)缀蹰_始哀求她。
“弟弟,很晚了,該睡覺了,你姐夫送我來的?!彼苣托牡貞?yīng)對我的糾纏。
我賭氣地說,“那你趕快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姐夫姐夫,你們結(jié)婚了嗎?就姐夫?!?p> 她晃了晃她手上的鉆戒,是那么的閃亮,那么的誘人,讓我窒息。
糾纏沒有結(jié)果,我只好離開了。我不想被所謂的姐夫討厭,他應(yīng)該是我惹不起的人。
“那就麻煩,姐姐姐夫送我回去了?!?p> 整個過程她非常冷靜,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個幼稚的男人。盡管她說把我當做弟弟的,但是我不甘心。
我在車上一口一個姐夫,一口一個姐姐。慢慢的姐夫也承認了我這個弟弟,我成為了他們的??停惴虻能囌孳?,是我這輩子坐過最軟的車了。
萍姐自從結(jié)婚以后,她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姐夫每個月定時打錢對她來說比什么都可靠。她沒有舉辦婚禮,她說有結(jié)婚證就足夠了,畢竟姐夫那么忙。
這真是一個難忘的夜晚,凌晨一點半,我回到家。想象著,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們在夜色中消散殆盡,畢竟以前的那個萍姐不在了,她改頭換面,變成了富人的老婆。
在姐夫出差的夜晚,在一家提供夜宵的餐廳,我和她面對面坐著,餐廳里客人很少,我和她壓低音量說話,以免餐廳員工聽到。
我們點了涼菜和啤酒,像戀人或要好的異性朋友那樣隨意聊天,這是我想促成的局面。
對我來說,靈魂的寂寞比身體的饑渴更可怕,更難治愈。很多年來我的生活一直動蕩不安,雖然考上了大學。
但是我因為混久了,大學里不想變成咸魚,我便像喪家犬一般四處奔走。沒有對象,沒有朋友,需要跟各種階層的人打交道,蹦迪,足療,一夜情是我與世界接觸的唯一方式。
忽然間她接到老公的電話,她出去說了幾句便回來了,“我們?nèi)ソY(jié)賬吧?!?p> “不再多談?wù)剢幔俊?p> “你只是我的弟弟!送我回去吧,以后只把我當姐姐就行了。以前我的任何事,都不準說出去,明白嗎?”
我忽然間明白了,富商其實也有眼線看著自己的媳婦的。
“好的,姐姐,我送你回去?!?p> 我第一次知道她現(xiàn)在住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別墅里,安保很嚴格,沒有一定的資產(chǎn)是住不了這種房子的。
我跟她道別后,我回了學校。學校真的太幼稚了,沒有一點社會氣息。
她像姐姐照顧弟弟那樣,讓我反思,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什么不可能,“人總會有翻身的時候,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不要再做那些無用功跟不好的事情了,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學生,要好好學習,混社會不是你要做的?!?p> “哈哈哈?!币雇淼男@是那么寂靜,可是我的仰天長嘯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我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一個生活在底層的人,父母都是擺攤做小生意的,我不想讓別人看不起我。
我又去了她以前工作的按摩店,狹窄而密閉的按摩房不是聊天的理想場所。沒了萍姐,按摩店仿佛也失去了生機。
我覺得我的人生過的真的有些虛浮,金迷紙醉的日子也很寂寞。
我喜歡萍姐,這件事就爛在肚子里吧,祝福姐姐跟姐夫。
祝福她找到了歸宿。
祝福我開始變得世俗。
祝福我甘愿墮落。
祝福我有一天盆滿金箔。
祝福她,也祝福我。
謝謝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