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驀寒跟著這一眾弟子混進了山莊內(nèi),小船停在了東苑的岸口邊上,左右皆是建于水上的閣樓屋舍,乃是弟子們生活起居之所。
她不著痕跡的四周望了眼,心里回憶著剛才由水路進來時路過的幾處地方,快速的拼湊出線路和自己所在的位置。
她看了周圍的情況,趁機便從一眾弟子中溜掉了。
要探清一個地方的秘密,首當(dāng)其沖的必然就是卷宗室和藏書閣這種地方,但是這御劍山莊里回廊眾多四通八達的,不少地方還設(shè)有暗卡和機關(guān),神驀寒也不敢隨意的探路。
正琢磨著如何才能順利的找到目的地,就看見前面回廊一轉(zhuǎn)角,兩列端著檀木托盤的弟子穿著整齊的黑底黃紋服制走過來,上面擱著打包好的一摞摞書卷,神驀寒高興地一拍大腿,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向前竄了竄了幾步,躲在了下一個必經(jīng)之路的拐角處,等著這一眾弟子慢慢經(jīng)過身邊,她看準(zhǔn)時機出手快如閃電,襲擊了那最后一個人想要將他打昏李代桃僵。
豈料這個吊在最后的弟子居然反應(yīng)這么快,身手也是了得,不僅一下子躲了過去,甚至還極為兇悍的還她的手,神驀寒暗自呸了一聲,運氣這么差,隨便一下就撞上鐵板。
這人的拳腳力量很強,但卻似乎也是不想驚動前面的人,二人互相攥住了對方的手臂用力一拽,抬頭視線撞在了一起,神慕寒一愣,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靳連城。
看來大家都喜歡拿走在最后的一個開刀,她是,靳連城也是,只不過下手的比她還要快些。
男人一雙深邃而又凌冽的鷹目盯著她,顯然是對這張臉還有點印象的。
前面的一個弟子聽到后面細(xì)微的動靜正要回頭,神驀寒眼疾手快的往他后脖子一劈,就把人往走道里一塞,接了他的東西替了他的位置,然后若無其事的低著頭繼續(xù)向前。
靳連城在她身側(cè),二人并肩吊在隊伍的尾子上,很快就走到了宗卷室。
弟子們排著隊依次在門口登記了書卷的信息,便由宗卷室的管事帶了進去,將書卷歸置上書架。
進門的時候,神驀寒看見了一個肩寬背闊的男人正在案桌前研究著什么,后面還站了侍從,應(yīng)該是個地位不低的人。
此時外面又進來一人,伏在那人耳邊道,“二莊主,赫連將軍來了,三莊主請您速去會客廳?!?p> “嗯,知道了?!?p> 神驀寒假裝整理著書架,將二人的對話盡收耳底。
一邊整理著,心里一邊暗罵,赫連將軍一定就是赫連煜那個狗東西了,這御劍山莊難道真的要插手朝堂?
“日期新的放在下面,舊賬往里面挪挪,往頂上放?!?p> 管事指揮著年輕力壯的弟子給自己整理著書架,沒多久就把著新添的六十多本冊子清點了進去,這些弟子們一看就是初來乍到的,干活都很老實,也不吭聲,最后臨走時還都朝著管事的作了一揖。
神驀寒自然是沒有跟著出去的,她悄悄的靠在了一個書架后面,聽著外面腳步聲漸遠(yuǎn),大門落鎖的聲音響起,屋內(nèi)恢復(fù)了靜謐。
當(dāng)然不止她一個人,還有靳連城,躲在了另一邊書架的后面。
二人對視了一眼,便互不干擾的各自翻找起了想知道的消息。
神驀寒目標(biāo)明確,順著時間一冊冊的往前翻看,卻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內(nèi)容,纖細(xì)的指尖挪向了這一層架子上的最后一冊賬簿。
按時間來算,這是今年最后的一冊,如果再沒有……
她剛一伸出手,面前的冊子就被另一只指節(jié)修長的大手給掃了去,神驀寒倒嘶了一聲,反手就去搶,靳連城自然是不給,二人就這么推掌對拳的過起招來,招招都是圍繞著那本薄薄的冊子。
靳連城一邊驚訝于面前這個矮了自己大半個腦袋的毛頭小子怎么拳腳功夫這么好,一邊嗤笑著以身高優(yōu)勢壓制她的動作。
空間不夠?qū)挸?,面前的男人身子高大的跟一座小山一樣,神驀寒在諸多忌憚不敢運功的情況下,光靠拳腳功夫,女子體格力量上天生的弱勢,確實是很難勝過他。
她有些氣惱想借巧力扳回一局,手肘扭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掙脫了鉗制,整個人靈活的像只猴子,跳起來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
男人的手臂硬的像鐵板,橫在身前不止承住了她軀體的力量,還順勢握住了她的腳踝向上一拎,神驀寒只覺眼前一花,身子倒栽蔥一樣的懸空,一邊迅速的找著平衡感,一邊趁著這反向的視角,伸手就去搶男人握在掌中的冊子。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細(xì)響,那是鑰匙插進鎖頭的聲音。
為了一本冊子打的風(fēng)生水起的兩個人同時耳廓一動,互相對視一眼后便迅速藏回了架子后面。
這書架與墻壁的縫隙原本就不大,藏一人尚且還行,一下擠進去兩個,尤其是還有一個靳連城這種人高馬大的壯漢,連空氣都變得擁擠了起來。
神驀寒的后背緊貼著墻壁,但留給二人之間的間隙實在太小,男人灼熱的呼吸灑在了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