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對董事長的命令絲毫不敢怠慢，他和沈子云約了時間，盡快來看看劉寶田的新雞舍。
王德和秘書開車進了紅河村。秘書小李對此非常不理解。
“王總，我們上這能找到什么？就他們養(yǎng)的幾只野雞？雖說味道不錯……”
“你不懂。養(yǎng)的野雞并不是最重要的?！?p>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人。沈子云?！蓖醯抡f：“就劉寶田那的所有野雞都做了，我們能賺多少？值錢的是洪河村的沈子云。”
王德的這輛奔馳，村里的人都熟悉。很多人在湖畔山莊建成的時候都去看過。村里有幾個平日打零工的人，還參與過山莊建設(shè)，回來就給湖畔山莊做了“廣告”。
“人家老板真有錢！花多少眉頭都不皺一下?！?p> “那是。這可是城里的大老板！”
其實洪河村里，有部分村民對財富是很有欲望的，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村里大樹下的村民，看到奔馳車經(jīng)過，都有些驚訝。本來七嘴八舌的討論東家長西家短，也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湖畔山莊的王總？他到這來干什么？”
“能有什么事？咱們村里有什么稀罕玩意兒？”
王德的車停在了白家小賣部。沈子云從里面出來，坐上車向山上雞舍前進。
“沈先生?！蓖醯抡f：“我們于總特意讓我過來好好考察，感謝沈先生送來的機會?！?p> 王德的老板名叫于勝楠，今年36歲。她聽了王德的匯報就讓王德趕快來看看。
“臨出來前，我們于總特意讓我問沈先生好。她有事出差了，等回來想找機會約沈先生吃頓飯。希望沈先生賞光?！?p> “一定?！鄙蜃釉普f：“承蒙于總看得起?！?p> 來到矮山的一處，山路突然陡峭。路不好走了。就是車開上去，下來也不容易。
平日洪河村的一些破車也開上去，可王德自己的奔馳他不舍得。
旁邊是一條人行的路，沈子云他們就順著山路走路上去了。
來到劉寶田的雞舍，王德不自覺的有些嫌棄。廢土和碎磚頭壘起來的一個院子，簡單的很。周圍的一切都是能省就省。劉寶田住在山上的那個地方就像是窩棚，晚上就用艾草熏走蚊蟲。
“王總覺得這也太簡陋了是嗎？”沈子云笑著問。
“呵呵?！蓖醯轮荒軐擂魏陀悬c失禮的笑著。
“王總以前看過創(chuàng)業(yè)團隊嗎？”
“幾乎沒看過，我一直做管理?！?p> “難怪。”沈子云笑著說：“我看過很多。有六個男人，六臺電腦，擠在二十平米的地方做APP。睡醒了就做，餓了就吃。六個男人十三天沒洗澡。那個房間味道……”
王德和秘書都笑了。
沈子云接著說：“我進去他們的屋子差點沒死掉。后來我花錢請他們洗澡，洗浴中心都差點報警?！?p> “噗?！蓖醯碌拿貢±畋欢盒α?。
沈子云指著劉寶田的簡易雞舍說：“創(chuàng)業(yè)之初就是這樣。減掉所有不必要的花銷。很多人以為先融資，再做事。實際是你要先做事，再融資。一個概念就來錢的，不是沒有，而是現(xiàn)在大家都謹慎了?！?p> 王德點點頭?！吧蛳壬囊馑嘉颐靼??！?p> “降低成本，就是賺錢?！鄙蜃釉普f：“人們需要健康美味的雞肉，而不是需要住‘別墅’的雞肉。只要質(zhì)量沒問題，大家不會管你的雞是從哪來的?！?p> 王德說：“沈先生這話說得在理。”
王德心里清楚。沈子云這是在擴大劉寶田的生存能力。低成本就是競爭力。
“沈先生能保證供應(yīng)能力嗎？”秘書問。
“這不是我保證，而是劉寶田保證?！鄙蜃釉普f道：“他才是老板?！?p> 王德問：“如果，我假設(shè)一下，養(yǎng)野雞失敗了呢？”
“失敗了，那就是賠了?！鄙蜃釉瓶粗矍暗囊半u說：“它們沒價值。劉寶田的虧損有李天喜兜底。湖畔山莊也沒有任何損失?！?p> 王德想想也對，沒有就不賣唄。和現(xiàn)在一樣，又不是讓他現(xiàn)在訂貨交錢。
“那我回去和于總匯報?！蓖醯屡c沈子云握手，與劉寶田揮揮手就離開了。
王德回到湖畔山莊就立刻像于勝楠匯報情況。于勝楠并沒有出差，她讓王德打頭陣，就是為了探探沈子云的底。
“扶貧？沈子云幫著李天喜書記，這事我知道?！庇趧匍獩]覺得有問題。
“可您知道他的方法嗎？”王德說：“那劉寶田住的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
“劉寶田住的地方，本來就不是讓人待的。”于勝楠微微一笑，說道：“王德！那是養(yǎng)野雞的地方。雞能活就行，至于劉寶田，沈子云不會考慮?！?p> “這為什么？”王德不理解?！安皇菓?yīng)該以人為本嗎？不是應(yīng)該讓人努力工作嗎？”
“很簡單?！庇趧匍獓烂C的說：“洪河村想發(fā)財，就得吃別人吃不了的苦。劉寶田怎么養(yǎng)？養(yǎng)的又不是他！”
“可是……”
“餓死和遭罪，你選哪個？”于勝楠說：“沈子云有一套。真得見見他?！?p> 夏曉夢去看過了雞舍，也仔細想了沈子云的目的。高材生的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沈子云到底要做什么。
晚飯過后，夏云春和幾個鄰居在自家院子中擺上一張桌，放上一個暖瓶，再沏上幾杯茶，大家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王德今天來了，看劉寶田的養(yǎng)雞?！?p> “這誰不知道？村里都傳遍了。劉寶田要發(fā)了?！?p> “就那真賺錢？”夏云春問：“小夢，你出來。給分析分析?！?p> “這事好理解?！毕臅詨魪奈堇锍鰜韥淼皆鹤又?，清清嗓子說：“劉叔的性價比高?！?p> “性價比？”
“這么說吧，成本低，競爭力就強。沈大哥的招是最基本的。這是市場經(jīng)濟中，在低端無差別競爭中取得優(yōu)勝的不二法門?！?p> “那沈子云為什么弄的這么低的手段？我看水平也就是平平常常?！?p> 夏曉夢反駁他，“好的有也，可村里能生產(chǎn)出來嗎？”'
眾人沒有回答。
“不能?！毕臅詨粽f：“沈大哥這叫因地制宜。”
“我看他也是沒有辦法。”
夏曉夢不想辯論，徑直回到屋里。
“我說的對不對？沈子云沒那個金剛鉆?！?p> 話題從王德怎么來到的，變成了對劉寶田的“祝賀”。
沒有一個人看好他，甚至有人說，一場雞瘟，他就完了。
夏曉夢聽他們背后說人，心中煩悶，就離開家在村里的廣場轉(zhuǎn)悠。
村里的文化小廣場是別的單位捐建的。晚上，這里也被廣場舞占用了。婦女們晚上在這里跳起來。
夏曉夢也混入了跳舞的人群，跟隨著音樂擺動身體，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