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禎、顧盛、曹云鶴、姚雄鎮(zhèn)、青笙五人乘獅鷲御空而行,從萬里高空直墜而下,只見京都屋脊重重疊疊如遠山重巒,連綿不絕。
京都如帝國心臟一般,無數(shù)條大道匯聚連接,大道上滿是數(shù)十人的商隊緩緩前行,也不時有三五成群的人騎著快馬揚鞭而過,留下一行塵土。
空中獸攆數(shù)不勝數(shù),各種仙舟翱翔。
不過距離東城門還有數(shù)百米時,宋禎幾人便從獅鷲身上躍下,獅鷲師俊杰再次幻化成人形。
京都上空禁絕飛行,若貿(mào)然飛行,會遭到斬仙大陣的絞殺。
他們幾人匯入人潮之中,宋禎抬頭仰望京都。
這座建元的心臟,矗立在這片土地上千百年的古城,威嚴大氣。
巨石堆砌的城墻恢弘高大,城墻的表面有歲月留下的斑斑痕跡,風霜侵蝕的巨石表面有些微的坑洞。
看著面前的城池,一股蒼涼悠久的氣勢撲面而來。
在他的印象中,京都絕對是他見過的城池里面年代最久遠的一座城池。
進入京都后,走在寬闊的街道上,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感受著這座城池的生命力,只覺的熱鬧繁華,紙醉金迷。
幾人都是第一次到京都,只有曹云鶴對這里熟門熟路。
宋禎他們跟著曹云鶴一路來到一處滿是紅燈籠的六層紅樓,上有匾額,春意樓。
在門外,已聽到樓內(nèi)喧鬧。
顧盛笑嘻嘻的走進去,熟門熟路的喚來小廝,“有雅間沒有?”
小廝忙笑道,“公子見諒,今天是夕顏與錦潤姑娘爭奪花魁的日子,雅間早早便被客人們訂完了。公子不嫌棄,我便在大廳中給公子安排一桌位置,如何?”
“爭奪花魁?我們來的挺巧?。∧銕臀覀儼才乓蛔腊?!”
小廝快速的幫宋禎、顧盛幾人安置了一桌位置,他瞅了一眼青笙,明顯看出青笙是女子,但什么也沒說,便離開了。
一樓大廳中間一處高臺,高臺周邊是水池,圍欄圍繞,池中有蓮花盛開。
上方紅錦懸掛,層層繞繞。
宋禎幾人落座后,顧盛簡直如魚得水,仿佛像回家一樣自在,斜躺榻上,說不出的慵懶風流,手捧夜光杯,杯中葡萄酒如琥珀,“老曹,夕顏、錦潤什么來頭,給咱講講?”
“我哪里知道,我離家許久了,京都人事早已變幻?!?p> 曹云鶴含笑搖頭,“不過我依稀記得夕顏是一頭四尾白狐,錦潤是東海鮫人,原來她們也只是小輩,現(xiàn)在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竟然也到了爭奪花魁的地步?!?p> 這種地方,宋禎還是第一次來,心中好奇,不時左右瞅瞅,“花魁怎么爭奪?”
“比財力嘍!”
曹云鶴笑道,“你支持哪一位,便為她買花蕊。一朵花蕊,一枚神仙錢!”
“多少?!”
宋禎驚詫。
曹云鶴為宋禎倒了杯酒,“一朵花蕊,一枚神仙錢!別驚訝,在京都這里,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的事情太多了!”
宋禎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壓壓驚。
京都果然不同凡響,出手就是豪綽。
喝花酒,竟然豪擲神仙錢!
神仙錢,顧名思義,已經(jīng)脫離銀錢的意思。
神仙錢乃是由各種山神、水神的金身鑄成,蘊含神力,本身便價值萬金,同時也是煉器所需的材料。
距離花魁選舉還有很長時間,各個位置上皆有鶯鶯燕燕環(huán)繞,高臺上載歌載舞。
客人們把酒言歡之,高談闊論。
宋禎鄰桌的一位壯漢,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角,摟著一名艷冶女子,對對面的矮胖男子感慨,“你說這世間事,真是難以比較。前幾日天魂館試劍梯上發(fā)生的事情,你聽說了沒?”
“當然聽說了,宋禎嘛!千里江山圖中擊敗小王爺宋惇,一戰(zhàn)成名!害我賠了不少錢,我可是押注小王爺宋惇能夠成為十五人之首的,結(jié)果……”
說到這里,矮胖男子似乎懊惱的找不到什么詞語來形容心中復(fù)雜的情緒了,只能恨恨的罵道:“晦氣!”
壯漢艷羨道,“一戰(zhàn)成名天下知,帝君青眼相加,扶搖直上。試劍梯劍道登頂,據(jù)說武修根骨重逾山河,怎么天下好事全被他占盡了!”
與兩人一起的青年冷笑了一下,說道:“不用羨慕那個小子,也不用嫉妒那個小子,宋禎能不能活的長久還是個未知數(shù)!”
“怎么說?”
壯漢和矮胖男子齊齊詫異。
青年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為兩人解惑,“據(jù)說宋禎身負國運,早已經(jīng)成為妖都眼中釘肉中刺,他北上途中就差點被妖獸擊殺。
而到了天魂館之后也不安分,本就與小王爺有了仇隙,又結(jié)怨與慈明帝姬,再加上博陵崔氏崔流洋、商都李家李柬之,聽說還有東南姚家姚書誠有過節(jié)。
有一句話,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宋禎依仗自身天資出眾便四處樹敵,皇室、門閥、節(jié)鎮(zhèn)皆有仇隙。
他如果已是飛升境,那自不必說其他。
但現(xiàn)在他還只是觀海境,修行之路漫漫長,這樣四處樹敵,我是不看好他!”
聞言,壯漢和矮胖男子頗覺有道理,連連點頭。
聽了少年一番話,宋禎不禁扭頭向那個青年看了一眼,心中無奈。
從什么時候,自己竟然也成為眾人喝酒時的談資了。
成為了令人羨慕嫉妒恨的人物了!
顧盛伸手點了點宋禎,哈哈哈笑道:“榛子,聽到人家說的沒,以后不要那么惹是生非,我勸你好自為之!”
“不遭人妒是庸才,不用理會!”
曹云鶴與宋禎碰杯,笑了笑。
宋禎對顧盛挑了挑眉,喝了一口酒,對曹云鶴道,“老曹,你這句話有人情味,不像某些人,只是酒肉朋友,指望不上啊!”
對宋禎的笑侃,顧盛笑吟吟毫不在意。
曹云鶴飲了一口酒,望了一眼宋禎,想了想,道,“不過那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榛子,你以后一人行事,盡量小心。
宋惇那些人在京都勢力不小,手下高手眾多。”
“嗯,我明白?!?p> 宋禎點頭。
宋惇那些人在他還是洞府境時便是手下敗將,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觀海境,他們更翻不出什么浪花。
唯一可慮的便是他們會派出手下人出面,替他們的主子教訓(xùn)自己一頓。
不過他自己也有別人未知的底牌。
除了雷法和生出的飛劍,他體內(nèi)可還藏有始麒麟。
當然,始麒麟這個大殺器,在京都,能不動用,最好不動用。
宋禎斜倚矮榻,自斟自飲,目光散漫無目的的掃視大廳眾人。
忽然他心中一動,瞳孔微微一縮,眼眸中一道銳利如刀光的光芒一閃而過,扭頭向東方看去,目光穿過重重疊疊的屋舍延伸到一個地方。
始麒麟剛剛以心聲在心湖傳聲,東方有一絲龍族氣息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