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吵吵嚷嚷,互相指責(zé)。
忽然一道流光從靜止不動的李仲林眉心飛出,落入一旁雙目緊閉的須髯頭顱。
“怎么樣,成了?”三人停止?fàn)幊?,略微緊張地望向玄甲。
玄甲緩緩睜開雙目,眼神迷茫。
“成是成了……但……”
玄甲搖搖頭:“也不知是時代變了,還是那小子太奇葩……我好不容易才讓他感悟到‘意’,本以為不說悟出刀法劍訣,起碼也得是槍戟棍鞭之類的吧?”
“萬萬沒想到,他領(lǐng)悟出的居然是……錘!”玄甲垂頭喪氣地說道,“列祖列宗在上,師門還從沒出過一個使大錘的弟子!”
青蓮頓時哈哈大笑。
“使錘好,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捶打著石像,笑出了淚花。
多寶皺眉道:“莫要取笑,玄甲道友無私傳授平亂決,還不是為了我等早日脫困?!?p> 青蓮一邊嗤笑一邊斜眼瞥他:“得了,想笑就笑,忍得多難受。”
“并沒有?!?p> “那你脖子抽什么抽?”
多寶面無表情道:“幾千年沒撓脖子了,癢?!?p> “噤聲!”白師低聲說道,“那小子要醒了。”
……
李仲林的意識回歸,視野中的石像逐漸清晰。
耳邊傳來青蓮的聲音:“恭喜宿主習(xí)得《平亂決》,神功大成,指日可待?!?p> 李仲林恍惚了一瞬。
對,我在幻境中學(xué)會了《平亂決》……但那刀客明明使出來是門無上刀法,為何到我手中變成了一門……錘法……
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自己揮舞一柄大錘的模樣,他頓時打了個哆嗦。
“除了功法,系統(tǒng)還為宿主提供專屬成長型神兵?!鼻嗌徴f著,取出一個銀色小球,隔空送到李仲林面前。
小球的表面光滑如鏡,清晰地映出李仲林的面孔。
這是?
李仲林雖然不認識此物,但不妨礙他本能地感覺出這是個寶物。他伸手接過小球,觸手并未傳來冰涼感,反而意外地溫潤。
弗一入手,李仲林感到小球中似乎藏有一道沉睡的意識開始醒來,與自己建立起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與此同時,小球的表面開始如同水銀般流動,變形。
“這柄神兵本無定型,可以根據(jù)每任主人的性格、功法,變成最適合的兵器,伴隨主人一同成長,直到主人離世后才被打回原形。在很久以前,它在某任主人的手中大放異彩,威震天下,史稱……”
青蓮正說著,瞥見李仲林手中的兵器,硬生生將“定海神針”四個字咽了回去。
“這……怎么會……”他震驚地說道,臉上露出見鬼般的表情。
……
青蓮怔怔地望著李仲林消失之處。
片刻后,他敲打另外三個頭顱,將他們從沉睡中喚醒。
“有病吧!能不能讓老子靜一靜!信不信老子揍你!”玄甲暴跳如雷。
白師與多寶也露出一臉慍色。
青蓮抱著雙臂,對眾人的怒火視若無睹,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看向多寶:“道兄,我將你的定海神針給了那小子……”
多寶露出一臉肉疼,哼哼唧唧道:“要不是我的天賦神通殘了,只能取出幾樣寶物,人族能用的又只有定海神針,我是絕計不可能把龍族至寶傳給那小子的,那可是我祖爺爺?shù)淖鏍敔斄鱾飨聛淼膫骷覍殹?p> “那你可知道你的傳家寶,在那小子手中變成什么兵器了么?”
“什、什么兵器?”多寶有不祥的預(yù)感。
青蓮似笑非笑地說道:“錘子,一柄又大又長的錘子……”
多寶的目光瞬間呆滯了。
白師和玄甲面面相覷。
半晌,白師以不確定的語氣推測:“功法領(lǐng)悟出了錘法,神兵也變成了大錘……莫非那小子的本性真是粗鄙的莽夫……”
“莽不莽夫我不知道,但以我回溯的情形看,那小子除了受傲氣的影響甚深,本身也是個容易上頭的個性……”青蓮嚴肅地說道。
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玄甲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小子還沒修煉出靈臺就先惹禍掛了,我等是不是永遠出不去了?”
白師沉重地點頭。
玄甲大驚失色:“那如何是好?我可不想永遠半死不活地困在這個鬼地方,當(dāng)初為什么要選中那小子!”
“呵,你倒是有別的可選么?”多寶冷笑道,“當(dāng)今之計,唯有盡快提升那小子的修為,讓他有保命的本錢!”
他看向青蓮:“你和他說清了沒有,要汲取人道五氣來提升修為?”
青蓮聞言如遭雷擊,半晌后,目光發(fā)直,艱難地說道:“這……我忘了……”
一頓破口大罵后,眾人無奈又忐忑地看向白師。
白師嘆氣道:“我可以編織幻境觸及現(xiàn)世,假借‘系統(tǒng)’與那小子溝通,但殘余的修為不夠,除非……”
古樸的面容上露出不可言喻地表情。
“除非青蓮將修為傳給我,由我來代替他保持清醒?!?p> ……
一上午,李仲林都魂不守舍。
直到吃午飯時,他屢屢將筷子戳到桌子上,惹得妹妹捂口竊笑。
李二郎終于忍不住了,問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應(yīng)該改名叫李大錘,真是萬萬沒想到……”李仲林目光呆滯地說道。
坐在飯桌邊的二娘,擔(dān)憂地同女兒交換著眼神。
“你大哥是不是病了?”
“娘,我覺得大哥是在想媳婦了……”李仲雨笑嘻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