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裝扮細(xì)思量
“父親,兒媳前來問候?!?p> 書房外,傳來世子夫人溫思純的聲音。
玉皎一聽是母親來了,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將溫氏迎進(jìn)來。
一路上,老奎將事情約略說了??粗c玉皎長得是一模一樣的姑娘,溫氏不由怔住。
她轉(zhuǎn)頭望向樓伯赟,“父親?”
“這姑娘受了傷被送至屯田大營,”樓伯赟保持著平靜,聲音不急不緩,靜水無痕,“姑娘無意間知曉一件事,是與皎皎相關(guān)的,特來告予我等。待會,及笄禮宴,由這姑娘代替皎皎,你是母親,幫著籌謀一二?!?p> 樓伯赟說完,帶著老奎進(jìn)漱瀚齋里間。
樓國公進(jìn)漱瀚齋里間,溫思純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父親大人的意思是,玉皎有危險,這姑娘是替身,待會代替玉皎去接待那些名門貴女們?
“皎皎,你同意?”
溫氏用疑慮的眼神望著玉皎,玉皎一怔,既是低下頭去。
“夫人,小女無意中聽到有人謀害小姐,小女心甘情愿的?!庇褶ㄉ锨俺雷臃蛉诵卸Y,“時間倉促,容我以后慢慢說與您聽,勞煩您幫我和玉皎小姐換裝?!?p> 姑娘是這樣熱心,溫氏倒不好意思再勸了。況且,是家甕定下的事,兒媳婦只能照辦。
兩個姑娘迅速換了裝。
翠微已從暖玉閣拿了梳妝匣和一套便裝。
溫氏用一把細(xì)長的剪刀修正玉蕤的眉型,將眉梢處修成彎彎的柳葉眉。細(xì)碎的頭發(fā)渣落在眼睫毛上,長睫毛不停地抖動著,玉蕤撥攏著眼簾,眼眶里迅速升起一團(tuán)霧氣。
溫氏柔聲細(xì)語道,“姑娘,一會就好!”
“夫人,叫我皎皎,或是玉兒,”玉蕤以不容置疑的語氣,簡單而直接,“來的都是京城的勛貴小姐們,要是被人看出什么,對國公府的聲譽(yù)可不好!”
“哦,對!”
她能如此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溫氏覺得稀奇,心里雖疑惑,想她一個姑娘家,所做的事危險重重,心里是極佩服,嘴上便讓了步。
溫氏笑一笑,手上的動作不由快起來。
玉皎換上碧色的羅衫,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花枝交纏的暗紋,映襯得她肌膚如凝脂般白皙澄凈,身材修長腰肢纖細(xì)如弱柳扶風(fēng),秀面芙蓉香腮凝更顯清秀脫俗。
再看玉蕤,她穿上富貴團(tuán)錦宮絲絳裙,頭發(fā)挽成朝云髻,梳妝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海棠桃李般的儂艷富貴逼人,活脫脫的玉皎小姐。
溫思純怔怔的,原擔(dān)心神態(tài)氣質(zhì)裝扮不出來,看著裝扮好的姑娘,哪里能分辨出來真假玉皎?
“夫人,您配合我就好,”玉蕤斂衽行禮,“今日禮宴看似輕松,實(shí)際危險重重,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氣定神閑交待著。這神態(tài)舉止,不比樓玉皎輸多少!
溫氏又是一怔,偷偷瞄一眼玉皎。玉皎的驚懼,亦不比她少。
溫夫人回轉(zhuǎn)頭,盡力壓制住心里的波濤,頷首道:“玉兒,你隨娘去花廳待客!”
玉皎小名皎皎,溫氏還不習(xí)慣以此稱呼一個陌生人。
玉蕤怎會不明白,微微一笑,“阿娘,您先請!”
她這一聲“阿娘”,叫得親切又隨意,像是叫了許久似的,溫氏既有些不習(xí)慣。
溫氏微微點(diǎn)頭,盡量露出笑來,“嗯,跟我來!”
“是,阿娘!”
玉蕤跟在溫氏的身后離開,留下一臉驚懼的玉皎和翠微主仆二人在漱瀚齋。
樓玉蕤跟在溫思純身后,朝花廳走去。
今日,她定要拿住行兇之人,不讓國公府名譽(yù)掃地,更不能讓玉皎小姐花容蒙塵。
……
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敲打著青石路面施施然而來。馬車四周用昂貴精美的絲綢裝裹著,檀木窗格被一攏淡藍(lán)的薄紗遮擋著,外面的人無法一探這華車所載之人。
馬車踏風(fēng)而來,在國公府大門停住。一雙纖細(xì)柔美的玉手撩開簾子,里面端坐著一位如桃花般盛開的嬌艷少女。
少女皓腕一抬,笑道:“春夏,大約是這,你去通報(bào)一聲!”
“喏!”
這叫春夏的丫鬟下了馬車,拿了帖子上前,剛要去門房問話。
大門內(nèi)走出一位姑娘,姑娘笑問,“是永寧侯府的貴客到了?”
春夏一愣,“姑娘是?”
“我叫阿蠻,我家玉皎姑娘叫我來迎謝三姑娘!”
永寧侯府馬車內(nèi),謝佳柔打眼一瞅,來人是玉皎的伴讀兼半個丫鬟樓阿蠻。阿蠻是樓家同族女子,是自由身并沒簽賣身契。
謝佳奕妙目含著笑,朗聲道:“阿蠻姑娘。”
阿蠻迎上前,“姑娘,您是頭回來這處別院,我家姑娘特囑咐來迎迎?!?p> “好!”謝三姑娘頷首。
阿蠻朝門房小廝點(diǎn)點(diǎn)頭,門房認(rèn)得這車,立時笑嘻嘻地將車馬迎進(jìn)院。
車停,掀開轎簾,阿蠻攙扶著謝佳奕下了車。
謝佳奕白凈臉上漾著笑,牡丹團(tuán)錦絲蘿裙一擺,跟著阿蠻進(jìn)垂花門進(jìn)入院內(nèi),走入廡廊沿著右側(cè)墻根抄手回廊一直前行。
穿越幾個月亮門,眼前豁然明朗。
前庭中央一池碧波輕輕蕩漾,亭亭玉立的荷花搖曳著像是歡迎姑娘們到來。謝佳奕走近看,能聽到嘩嘩流水聲,她心里便覺驚奇,水由一條暗渠引入的,再由一條暗渠引出確保水流通暢,流水不腐水色長清。
謝三姑娘心里贊嘆。
“佳佳,你來了!”
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謝佳奕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溫夫人身后的玉皎。
她展顏一笑,手提裙裾飛奔過去,“皎皎!”
謝三姑娘緊緊拽著樓玉蕤的手。玉蕤心里一喜,謝三姑娘將她當(dāng)成了玉皎,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溫夫人一愣,生怕認(rèn)出假玉皎,她趕緊上前,說道:“三姑娘能來,真是太好了。千恩萬謝,侯爺請準(zhǔn)你出府?”
永寧侯夫人一早來為玉皎執(zhí)及笄梳頭,走時,還不能保證她家三姑娘能不能來呢。
這會,又行了呢?
“別人的及笄禮宴,本姑娘可以不去,皎皎與我手帕交,她的笄禮宴我怎能缺席?”謝佳奕笑答道。
“哦,如此甚好!”溫夫人拉著謝三姑娘的手,要與她一同進(jìn)花廳。
“夫人,今天玉皎好日子,她也是我最好的閨蜜,我怎能讓她落后?”謝三姑娘松開溫夫人,親熱地挽著玉皎步入花廳。
溫氏在一旁看得膽顫心驚。
花廳內(nèi),夫人小姐們盛裝而來,鶯鶯燕燕圍攏一起,或站或立,頭上身上的珠翠琳瑯滿目,一動就是一道炫目的光影。
玉蕤與佳柔手挽手進(jìn)了花廳,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掃過來,眼前不由一亮。京城身份顯赫的兩位姑娘站一處,芙蓉人面俏佳人,玉人羅裳姿輕盈,氣質(zhì)出塵風(fēng)姿卓越,既是分出不伯仲。
樓玉蕤像模像樣地望那一站,接受著花廳里鶯鶯燕燕們目光,那目光里有欽佩,有羨慕,有嫉妒,還有莫名的寥落,……唯獨(dú)沒有人看出她是假小姐!
玉蕤抿唇,偷偷直樂。她斂衽向來賓施禮,多謝這些貴女們前來捧場。
“皎皎,你今日及笄,以后就是大人了,”謝三姑娘率先讓春夏捧過禮盒來,笑意盈盈,問道:“這個,送你了,不知你喜和不喜歡?”
“謝謝!”玉蕤打開禮盒,定睛望去,是一本扉頁發(fā)黃的札記。不能吃,不能用,謝三姑娘送這?
“嘻嘻,歡喜得說不出話來了?”謝三姑娘挽著她的腰,“為了送你禮物,我是絞盡了腦汁。這本前朝大儒的書,你求了許久了?你我手帕交,這雖是孤本,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可喜歡?”
孤本?那些文人雅士可不是喜歡珍藏那少而精的東西?想必,這是玉皎小姐的嗜好了。
“佳佳,你太好了!”玉蕤眸子冒著光,嘴唇微顫著,玉手撫著書,激動地幾乎說不出話來,“好,……甚好!”
“玉皎,這是我送的!”
“皎皎,我送的,……”
眾貴女們紛紛向來,送上自己帶來的禮。
樓玉蕤看著這些珠光寶氣的首飾、漂亮的衣物、上等的護(hù)膚花蜜,歡喜地緊,雙眼冒著亮閃閃的光芒。
她這很不樓玉皎的神態(tài),阿蠻看著有些不對勁,正要上前去。
小祖宗,可別多事!
溫氏一把扯著阿蠻衣袖,輕聲囑咐道:“一會到畫舫上,千萬要照拂著姑娘!”
姑娘們帶來的賀禮一一送出,該是到了禮宴時辰了。
“各位姑娘們,蹬畫舫入席!”
姑娘們?nèi)杠S著,起身朝前門走去。
府門大開,下人們將兩旁樹木用藍(lán)布攬住隔開一條路,擺上描金連環(huán)半壁墩,用松軟的織皮鋪上,好讓姑娘們從這上輕松地踩過。
姑娘們提裙蹬上了畫舫。畫舫內(nèi)早早準(zhǔn)備妥當(dāng),抬眸望去,富貴無極。
畫舫內(nèi)暖香撲鼻,船艙開闊寬敞,臨窗擺二十六張楠木紫檀雕花茶幾,茶幾旁是雕花描金木凳。用綠松石做窗棱,朱羅紗做燈籠,夜色來臨,點(diǎn)上燈油燃上松香。
彼時,蕩舟湖上,微風(fēng)送爽,快意舒爽何等愜意。
風(fēng)半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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